2

　　平日下午兩點，電影院幾乎空無一人，不過有三個人坐在安蒂‧史坦納和她的約會對象後兩排的位子。其中兩個男人，一個年紀相當老，一個看起來像是接近中年（但外表可能欺騙人），分坐在一位美豔驚人的女人兩側。她的顴骨高聳，眼眸呈灰色，膚色如脂。她濃密的黑髮以一條寬的天鵝絨緞帶綁在後面，通常她都戴著帽子──一頂又舊又破的大禮帽──不過今天她將帽子留在她的露營車上。你不會在電影院戴著一頂高高的大禮帽。她的名字叫蘿絲‧歐海拉，不過和她一起旅行的流浪族群都稱她為高帽蘿絲。

　　將近中年的男人叫貝瑞‧史密斯。雖然他是百分之百的白種人，但在同一族群裡大家都稱他為中國佬貝瑞，因為他的眼睛微微往上斜。

　　「現在注意看這個，」他說。「很有意思。」

　　「電影是很有意思。」老人──弗利克爺爺──咕噥地說。但這只是他習慣的執拗。他同樣觀察著兩排座位之下的那對男女。

　　「最好有意思，」蘿絲說：「因為那女人的精氣沒那麼多。是有一點，不過──」

　　「來了，來了，」貝瑞說，安蒂傾身過去把嘴唇靠在她約會對象的耳朵上。貝瑞咧開嘴笑，完全忘了他手中的那盒甘貝熊。「我看過她做三次了，我還是覺得非常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