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屠聖

“原來是禹皇，難怪師兄當年會出手阻你成道！”元始天尊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可惜，不成聖，終為螻蟻！”

“聖人？”大禹驚駭莫名，他口稱太上聖人為師兄，也不知道是三清中的哪一位。

韓羽卻是冷笑：“好一個聖人之下皆螻蟻，不過在我看來，所謂的聖人，也不過是天道傀儡！”

“果然是異數！”元始天尊感慨一聲，又道：“可惜你命中註定要隕落于此，本源大道未能完善下去，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完成心願的！”

“他究竟是誰？”大禹心中警惕，崆峒印呼的一聲，出現在了掌心。

“元始天尊的一道意志分身罷了！”

韓羽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全是為之一顫，雖然只是一道分身，但這可是聖人呀！

“咦，原來是崆峒印，這倒是個意外之喜。”元始天尊笑道。

“你想做什麼？”大禹謹慎小心的戒備著。

“看來我那好師兄竟然栽在了你的手裡。”元始天尊說著，對大禹不由高看了一眼，“這處中千世界剛好缺少一件鎮壓氣運的寶物……”

“只是一道分身也敢口出狂言！”大禹怒道。

“是嗎？”元始天尊淡淡一笑，整個人氣勢大變，九九散魂葫蘆中更是飛出一道靈光閃爍的青紅色人影，盤旋良久，融入了他的體內。

韓羽這道分魂的實力雖然差了一些，但該有的道行境界還是有的，很快便發現，那青紅色的人影是一個完整的元神，知道這是被元始天尊煉化了紅雲殘魂。

“你大費周章，便是為了將紅雲老祖煉化成自己的分身？將來融合那道鴻蒙紫氣，便等於你同時具有了量具聖人真身？”韓羽試探道。

“既然知道了鴻蒙紫氣的秘密，你說我還會甘心做一個天道的傀儡嗎？”元始天尊說著，已經完成了神魂的融合，准聖巔峰的氣息當即就讓韓羽等人變了顏色。

“你居然是元始天尊的一具屍身？”韓羽不可思議道，“不過你的**呢……”

“屍身嗎？”元始天尊臉色閃過一抹猙獰，“與其活在天道的陰影下戰戰兢兢，永遠看不到大道的曙光，不若自己親手結束了這段生命……”說著，他的臉色又變得平靜了下來。

韓羽心底掀翻了驚濤駭浪，“你是說，你為了擺脫天道的控制，主動放棄了肉身，那外界的元始天尊又是何人？”

“一體雙面，你說他是誰？”元始天尊笑道。

“心魔，難道是原始天魔？”原始天魔是域外天魔中最為神秘的魔王，後世關於此魔的傳說頗多，但其真正的身份卻是一直爭論不休，聽這元始天尊的話，或許就是原始自己的心魔。

元始天尊不置可否，長長的歎了一聲，“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的到來，否則，本座兵行險著，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在無量量劫之前恢復修為。”封神一戰洪荒再次被打得四分五裂，鴻鈞道祖遏令眾聖不得降臨洪荒，對於始作俑者三清，更是施加了天罰神咒。這神咒與他們煉化的那道鴻蒙紫氣息息相關，一旦想要破去，勢必會引動鴻蒙紫氣反噬。直到這時，三清才知道原來所謂的聖人，不過是道祖與天道的一個傀儡罷了。

有了這番明悟，老子變得愈發無為清淡，仿佛真的受了教訓，從此對於洪荒之事不聞不問。通天教主從此醉心于劍道，遣散門徒自不必說。唯獨這元始天尊，性子最傲，封神一戰雖勝猶敗，被天道這一招再激，心魔更是蠢蠢欲動。恰逢他機緣巧合得到了九九散魂葫蘆，知道這葫蘆的真正用途，便起了金蟬脫殼的心思。

按照他原本計畫，是利用玉皇大帝這個二五仔的造化葫蘆修復散魂葫蘆，讓葫蘆溫養神魂的能力再進一步，好方便他來儘快修復受損的神魂，這是個漫長的過程，不過他這處中千世界的時間流速遠遠要比上古洪荒都快，倒也不至於拖到無量量劫到來。

另一邊，便是將葫蘆中的那道鴻蒙紫氣裡面的天道力量徹底剔除。這對於已經對鴻蒙紫氣熟悉已極的他來說並非什麼難事，但是，擺在他面前最大的困難就是，這道殘破的鴻蒙紫氣中並沒有足夠的本源力量來助他成聖。

雖然他自信可以憑藉過往的經驗來彌補這個缺失，但需要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不過，韓羽的出現卻是讓他看到了新的曙光，甚至於大禹手裡的崆峒印，更是錦上添花。要知道，為了將戲做足，他可是淨身出戶，除了這個彌羅天界和殘破的九九散魂葫蘆，再無任何法寶傍身。崆峒印不但是後天功德至寶，更是蘊含了人族的兩層氣運，實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寶。

韓羽雖然猜到了聖人們不會甘心受鴻鈞與天道的擺佈，但也沒有料到這元始天尊如此果決，居然放棄了肉身，躲在這彌羅天界重修。可憐那玉皇大帝後院進賊猶自不知，還一個勁的往這中千世界藏私房錢。

大禹皺著眉頭：“說來說去，還不是一具神魂分身嗎？”

“可以這樣說，不過你難道忘了，這方世界便是他開闢出來的。”韓羽臉色有些不好看，若是本尊真身在此，休說對方只是一具元神，便是這整個中千世界，也只能作為他丹田世界晉級的養料。

“廢話少說，該送你們上路了。”元始天尊眼中凶光畢露，“斡旋造化——借諸位血肉神魂，煉我涅槃新身！借諸位本源大道，全我至臻完美道基！”

“小心，這是天罡三十六變的第一變，有奪天地造化之能！”韓羽微凜，這斡旋造化涉及到了造化法則，傳聞乃是女媧娘娘的天賦神通之一，他雖然在三十六變的修煉方法中見到過，但因為對造化法則知之皮毛，卻是無法使出來。

這元始天尊雖然只是一道神魂，但畢竟道行尚存，又有整個中千世界的力量加持，韓羽和大禹還能勉強支撐，大烏賊等人就慘了，只覺周身精氣不斷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攝取，洪流般融入了元始天尊的神魂當中。

“該死，這樣下去可不行！”韓羽罵了一句，將大烏賊等人收入嗜血珠中，沒有准聖境界的道行，根本就摻和不了這種程度的戰鬥，可惜星光通道能夠通過的力量有限，將大禹帶入這方天地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韓羽倒也罷了，畢竟境界放在那裡，元始天尊又不敢大張旗鼓的調動天地之力，畢竟玉帝也不是傻子，一旦發現真相，勢必不會甘休。他雖然是類似于天道的存在，但玉帝無數年的經營，在這中千世界也是類似于道祖的存在，只要他一日沒有恢復實力，便不可能主動招惹對方。

韓羽自然清楚這一點，若非如此，對方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將他們引入這處絕境。

大禹死命的抵抗著斡旋造化的力量，造化之道到了極境，與光暗同源類似，也能生出毀滅的能力，元始天尊使出這招神通，顯然是存了將眾人的力量據為己有的打算，一道道無形的造化之力，不斷的勾攝著他們的生命氣息。

“沒想到剛剛如願以償得到了崆峒印，這便要葬身於此！”大禹苦笑，看了眼韓羽，暗罵一聲，“自從與你扯上關係，似乎就沒消停過！”

韓羽聽若惘聞，哈哈笑道：“天下人都將本座當做魔頭，你偏偏要來沆瀣一氣，能怪的了誰，不過，天下間能夠在聖人手下過招的也不多！”

大禹本就是豪邁之輩，聞言笑道：“妙極妙極！今日咱們遇佛殺佛，遇神殺神，屠他一個聖人看看！”

兩人此時已經被逼入絕境，卻都是狂性大發，沖起萬丈豪情，大喝聲中，一左一右，同時向元始天尊殺了過去。

“米粒之珠，也敢和日月爭輝！”元始天尊怒不可遏，這兩人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簡直是死不足惜。想著，一股沛然而不可抵禦的氣勢從九九散魂葫蘆內部散發開來。

“轟隆！”赤光如驚雷迭爆，沖天射開。

韓羽二人只覺眼前一花，便被這葫蘆中湧出的狂猛氣浪當胸撞來，氣血翻湧，登時平空飛起，重重地撞在遠處的峭壁上，“咯啦啦”一陣脆響，鮮血狂噴。饒是以大禹的肉身強度，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韓羽此時雖然是法則之軀，但被這氣勢一衝擊，也是五內俱焚。

不及呼痛，九九散魂葫蘆已經嗡嗡飛撞過來。

“嗤嗤嗤嗤！！！！”一粒粒灰色的砂石從葫蘆中攢射而出，閃電似的沒入韓羽二人的身體，鮮血激射，無數狂暴的氣勁在他們體內縱橫攪動，暫態間便讓其身變得千瘡百孔。

韓羽尚好，畢竟這身體是法則力量凝聚，雖然被這氣息衝撞的散了身形，但很快又重新凝聚了一具。

但大禹可就不一樣了，嘶聲慘呼，鮮血淋漓，狀如瘋魔，雙手狂亂地想要將那些暴虐的力量驅除，但卻無能為力，自從肉身小成，這還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致命的肉身打擊。

“混沌劍氣！”韓羽將雙手貼在大禹後背，吞噬本源運轉極致，慢慢的吸收著那些暴虐的力量，這時候才發現，居然是由混沌劍氣和九天息壤組成。

“哼，有些見識！”見到韓羽並未受到太重創傷，元始天尊臉色有些難看。這混沌劍氣是他從盤古幡中盤剝下來的私貨，用一點少一點。那九九散魂葫蘆的消魂紅砂原本是由先天不滅紅光和九天息壤煉成的，但這葫蘆破損後裡面的先天不滅紅光已經流失殆盡，只有一小部分的九天息壤保留了下來。他本就是煉器高手，便將那混沌劍氣與這剩下不多的九天息壤煉成了一件攻擊力奇高的暗器——群星隕落！

韓羽施展吞噬本源，不但將他打入大禹體內的混沌砂石全部取出，更是煉化融合，連氣勢都增長了許多。

“這就是你的那道本源之力的特點嗎？”元始天尊雖然肉痛這些損失的混沌砂石，但見到韓羽的本源之力居然有這般神效，眼中很快就被貪婪之色取代。

韓羽卻是沒有理會他，一臉凝重的向大禹問道：“怎麼樣，傷勢要不要緊！”說著，忽然想起了鎮元子之前送他的兩個人參果，取出一個遞給了大禹。

“這是……”元始天尊目光一縮，“初代人參果！”

大禹雖然貴為人族大帝，但人參果這等奇物還真沒吃過，雖然不知道初代人參果代表著什麼，但也能夠從元始天尊的表情中看出來，這果的珍貴，一時間有些遲疑。

“快將它吃了吧，接下來還有一場惡戰！”這果子連韓羽自己都沒有來得及嘗鮮，若非此刻被逼到了絕境，以他雁過拔毛的性格，恐怕也不會輪到大禹沾染。

大禹終於點了點頭，反正欠下的人情已經夠多了，這等生死攸關的時刻，實在不是扭捏的時候。

初代人參果能夠被鎮元子打算用來斬屍，可見其中蘊含的生機力量之厚重，恐怖的先天乙木之氣當即就讓大禹身上的傷勢消失殆盡，整個人被一股濃郁的青光包裹著。

良久，便聽他的聲音傳來：“我大禹一生不敬天不拜地，聖人又如何，殺你如同屠狗！”

韓羽見這傢伙囂張如斯，便知道那枚人參果沒有白用，雖然未能讓大禹突破境界，但也達到了准聖初期巔峰，日後潛心修煉一段時間，突破准聖中期一點問題也沒有。

“找死！”元始天尊被氣的不輕，眉心生出一隻豎眼，驀地睜開，射出一道黑色的雷霆！

“終於動用世界之力了嗎？”韓羽冷笑一聲，連洪荒的天罰神目都被他吞噬了，這元始天尊中千世界的天罰之力又能有多大威力，“吞天噬地！”雖然只是一道分魂，但借助本源法則施展這神通還是可以的。

然而，就在他準備將這道天罰雷霆吞噬下去的時候，大禹卻在刹那間擋在了前面。

“呼！”開山斧轟然劈出，當空形成一個十餘丈的斧頭罡影，與那雷霆撞在了一處。

“轟！”雷霆散開，大禹只是晃動了一下。

“痛快！”哈哈大笑中，被混沌劍氣重創的鬱積悲怒隨著洶洶斧光恣意宣洩，酣暢淋漓。

韓羽搖了搖頭，雙手五指連番掐動指訣變換，數道吞噬劍氣當空縱橫飛舞，閃起一道道黑色的光弧，心念一動，投影法則也應用而出，融入這些劍氣當中，“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