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奔雷

浩然正氣的修煉分為儒生、儒士、儒子、儒尊、儒聖幾個階段，雖然儒聖的實力已經可以比擬普通大羅金仙，但儒者修煉的前幾個境界並沒有絲毫的戰鬥力，除了一身對妖邪克制力極強的浩然正氣，他們與普通的人族並沒有太多區別。

諸子百家的修煉大都如此，除非能夠領悟聖境，否則還是躲不過生老病死，這也是稷下學宮先賢供奉堂的由來。

先賢意志，慧炬長存。這些供奉堂中的牌位凝聚了歷代前來膜拜的學子的精誠力量，早就有了香火成神的潛力。就像先前大烏賊激發出來的那道虛影，若是時機成熟，便能成就陰神，誕生出真正的靈智。

不過這個過程極為漫長，目前來說，那虛影不過是上古先賢殘留的一道意志罷了，雖然可以被大烏賊用法力激發暫時禦使牌位中的浩然正氣對敵，但限制也是極大，無法連續持續的使用。

韓羽很快就摸清了這其中的門道，神識所至，瞬間抹去了大烏賊留在牌位中的神念。血蚊意志降臨，凶煞之氣徹底的激怒了其中的先賢意志。

天地有正氣，浩然而長存。牌位中的浩然正氣尚未恢復過來，想要碾壓韓羽這個大魔頭，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了大烏賊身上。

大烏賊臉色急變，額頭上大顆的汗珠滾落下來，只覺得自己的精氣神在迅速的流失著。書生原本的儒道修為已有儒子境界，大烏賊雖未刻意修煉，但這浩然正氣的好處卻是親自嘗試過的，精力充沛萬邪不破。

卻不知那牌位中的先賢意志早與他體內的浩然正氣形成了一種莫名的聯繫，此時大敵當前，先賢意志瞬間就抽取了他八層的浩然正氣，怎能不讓他心神恍惚，臉色蒼白。

韓羽抬頭看去，一道浩然正氣凝而不散，開始顯化先賢虛影。心中一動：“這浩然正氣似乎也是大補之物，豈可浪費！”腳下輕點，沖入虛影之中，運轉黃庭道法，漫天的浩然正氣開始瘋狂的湧入韓羽的周身百骸。

“他在吸收我的浩然正氣！”大烏賊驚駭欲絕，這浩然正氣嫉惡如仇，連他自己使用起來都要小心翼翼，眼前這大妖比之兇殘了何止一倍，居然能夠安然無恙的據為己用，這怎麼可能！

韓羽右眼眥角狂跳，精純的浩然正氣自丹田湧來，瞬間融入了整個睛明穴。“這……難道這浩然正氣也是一種天地法則？”不過很快，韓羽就發現了異樣。

浩然正氣雖然陸續湧入了睛明穴，但卻不像之前的幾大穴竅那般演化太極，只是讓這穴竅中多了一股光明大氣。

或許是這浩然正氣太過稀薄？想著，張嘴一吸，空間吞噬瞬間將那先賢虛影納入口中。鴻蒙之蟲凶煞的氣息瞬間碾壓了正氣虛影，化作一道更為精純的力量射入睛明穴中。

先賢虛影的融入並未增加那種光明正大的氣息，只是虛空一抖，出現了一道虛幻的古星投影。韓羽目光一縮：“文曲星？”

文曲星屬癸水，那浩然正氣顯然不是水之法則，韓羽一時間也摸不清這二者之間的關係。能從大烏賊身上獲得的浩然正氣畢竟太少，文曲星只是一道虛無縹緲的投影，根本無法進一步探索。

牌位早就成了一堆粉屑，大烏賊目瞪口呆的感受著韓羽身上傳來的儒修氣息，恍惚之間，看到了一雙幽暗的瞳孔。

韓羽汲取了書生的記憶，喃喃一笑：“稷下學宮！”浩然正氣的出現和文曲星的加持，讓他可以輕易化身有道文士，想起學宮地下隱藏著的始皇之陵，心中一熱。

“想不想活著？”天籟之音傳來，“想！”大烏賊拼命的點著頭。

“既然如此，那便放開心神。”

“是！”

韓羽駢指斜畫而出，瞬間留下了自己的烙印。

大烏賊回過神來，雙目含淚，“見過主人！”

“以後叫我公子即可，你就先跟著我做一個書童罷了！”韓羽說著，拂手一揮，大烏賊形象大變，成了一個長相清秀的書童。

大烏賊一滯，卻見韓羽將目光投向了天際電母與白起的大戰也接近了尾聲。

黑蛟托著覆海珠淩空一擲，青光閃現，無數水柱翻騰而起，卷向電鰻。電母身形如梭，無盡雷光如同億萬銀星，飛射如雨。雷鳴過處，萬千水柱同時隱去，成了一片銀色光海。

耀眼難睜之際，萬丈電鰻飛掣而至，兩爪電勁灌向黑蛟真身。

戰鬥至此，白起對於蛟軀的掌控已經有了幾分火候。警覺一股淩厲的電力當胸壓至，雙眉一蹙，凝神運氣，趨前一步，前爪覆海翻天，後爪俯地配合，隱含玄妙法度，無懈可擊。

珠光熠熠，旋起一道水幕將那來勢洶洶的電勁分泄兩側。

身後諸島群雄被這轉移過來的電勁雷的外焦裡嫩，撞離丈遠，東倒西歪，哀聲四起。

八方雷霆陣也受到了波及，一滯之間，被白起一尾扇飛，喋血長空。

極地電母體內法力不濟，瞬間收回了電鰻真身，一臉聖潔，端坐虛空，捧出一具古琴。

“奔雷！”大烏賊一臉複雜，這古琴乃是電母亡夫的殘軀，非到萬不得已，這女人絕對不會使出。

極地電母的夫君便是古琴奔雷，上古樂神師延遊歷北海時得遇此妖，始造九弦之琴，琴音激揚，地動山搖，琴音宛轉，百鳥起舞。奔雷雖然逃過了師延的捕殺，但也受了重創，不久後便泯滅於神，只這身軀，原本就是一件先天靈寶，保留了下來。

自濮水擊殺師延報的夫仇之後，這是極地電母第一次使用奔雷古琴。

“久經風鶴不堪嗟，一撫奔雷興倍賒……”琴弦如浪撥動，隨著電母吟唱，兩道電芒飆射而出。

“嗤！嗤！”破空，快如光束，白起傲然一笑，揮戟化解，怎料琴弦一連浪動，撥出漫天星光，形成一片電海，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白起縱出一聲龍吟長嘯，旋身一個飛魚暢遊，手中長戟爆出熠熠光輝，已然身戟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