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上天的眼淚
穿在苦境的日子 by 默默挖坑
2019-11-14 01:54
“賦兒未死?”
臨終之言猶響耳畔,別黃昏心弦緊繃,在替步武東皇收屍後,即將故地重新搜索,終在親子墳內搜得一封愧疚留書。而因戰後對其多了一份興趣,又念綺羅生回陽重生無礙,一留衣遂暗自跟住光明正大觀察行動,等到別黃昏完結善後工作,即刻上前問候道:“抱歉打擾,好歹戚太祖都算是我們的祖師爺,老頭他留下了什麼話?”
“……”
曾經最為感激的恩人,竟在一夕之間,陡然變成畢生最恨的仇人。無法接受信中的事實,別黃昏滿腔憤懣唯有啞然,沉默半晌方才將寫滿黑字的白紙示人。
“原來如此。因你子天生具有血淚之眼,戚太祖刻意令其不治進入假死狀態,轉與煙都大宗師古陵逝煙進行交易,然後才有痕千古被開革而出,助他屠殺金獅帝國舊案之發生。”
信中歉疚難彌百年罪責。一留衣雖對戚太祖之才學略感可惜,卻也不會再生無謂同情。然而未等太羽驚鴻口出安慰,別黃昏按下紛亂心思即欲抬步而去。關鍵之刻,一留衣見狀匆忙上前伸手一攔,堅決阻止:“你不能去。”
“嗯?”
憂心親子處境,惶怒難安的別黃昏,力振長劍出鞘。一留衣俠義心腸無心為難,只將自身看法坦誠相告:“能讓戚太祖屈尊交易的物件絕非常人。你冒然前去恐會遭遇不測。”
“父子天倫,豈是一名外人能阻?!”別黃昏淡然回話。
“不能確認你子的死活,不知曉他現今的模樣。古陵逝煙怎會因一面之詞向你承認?”
“血淚之眼。”
“東皇交易早與大宗師人貨兩清。如果血淚之眼果真如戚太祖所言一般重要,古陵逝煙就更不可能放棄。何況你能肯定,你的親子一定會認你麼?”
無法反駁對方之言,別黃昏不由垂首糾結。而因與意琦行關係親近,以及戰雲界崩毀之懷疑,一留衣自然不會對煙都有所好感,認真思考答道:“正巧有些與煙都有關的事情仍須調查,不如我們結伴而行?”
“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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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雷傳響,風雲瞬變,霏霏淫雨不絕。荒山野嶺怪石密佈,一眼深井直貫地底,密封禁鎖邪魅詭怪之人。驀地驚雷炸響,電光轟落困雨井,激起一陣邪風呼嘯,隨之傳來不絕瘋狂笑聲,欣喜如泣。
“快了,快了,第九千九百九十九聲雷了,我親愛的祆撒大神,你聽到心奴的祈願了麼?再來一道雷,暴雨將替你重新向人世播撒迷人的罪惡啊。”
“信不信,一萬道雷你也出不來。”
揮手定風雨,天光雖仍昏暗,清空卻已無雲。突來朗聲傳入,卻未令暴雨心奴有所收斂。肆意癱坐在井底的祆撒舞司,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仰目嘲諷道:“祆撒在上,他是你賜給我無聊囚禁的調劑品嗎?”
但聞暴雨心奴不以為意,聞人然亦無心反駁,手貼井壁隔著重重死陣封鎖,深功急發直透地底。魔刀罡勁戮體之刻,暴雨心奴竟不閃不避任其開膛破肚,傷口轉眼無縫接合毫髮無損,倡狂搖頭:“哈哈哈哈,白費心機,若能輕易殺我,當初他們會留我活命麼?”
“嘖,不過是邪法練成的不死身而已。法破則人滅。原本杜舞雩死印之力能夠將你格殺,若非念及舊情,你哪有命活到現在?”
“哦……你果然見過他。不過,那又怎樣?”纏身鎖鏈嘩啦作響,暴雨心奴乍聞故人之名登時怒火襲心,卻又裝若無奈諷刺,攤手道:“你進不來,我出不去。不論你是誰,又能耐我如何?”
“進來,有必要嗎?”
不理暴雨心奴挑釁,聞人然冷靜閉起雙目,周身百氣流轉突地一掌捶地,真元如同樹根脈絡深入無盡地層,探知怪地封印詳細。
“喝!”
三青邪力濤湧不絕,十餘裡方圓大地登在雄勁吸納下,漸漸在清喝中拔離地表。井內之人陡覺陣外之人手筆之巨,暴雨心奴不由垂首狂笑,瞳孔之中盡顯狂熱:“祆撒大神啊,長久的無聊終得一絲趣味,是你在回應暴雨的寂寞了麼?”
“黑人問號,豎中指,神經病。”
一掌托住厚重泥石,聞人然聳肩吐槽,手上功力時刻不泄,支撐沉逾山嶽之地層:“秋筠,移花術。”
“唔。”
吩咐之音未落,白衣劍靈舍劍祭法,即見一朵傾覆大地深坑的盛放黑鳶,立將困雨井包裹在內。下一刹那,得自花姬傳術融入神通,九層浩瀚異能爆發,竟令龐然巨嶽飛速移動,眨眼橫跨千山萬河。
“雲鼔雷峰。”
峭壁巍聳,險峰參天。蒼穹上的雷雲中,光閃如龍遊走不止。佛輝四耀莊嚴靜肅,驀聞清喝朗嘯長震遠空,整座雲穀雷鋒陡然拔地千丈,空出一片深坑。與此同時,立身傾盆暴雨之下的聞人然到達目的地後,毫不遲疑把封困死邪變態之人的囚牢,搶在帝如來拔升佛門聖地之時將困雨井轟然放下,正落雲谷雷鋒下方坑洞。黑鳶花紋隨之凋謝無蹤。
“既知其危害,何不趁早解決?”
眼看聞人然安置完畢,帝如來雙手佛元傾瀉如洪瀑,恢宏雷峰緩緩下落,將困雨井鎮壓下方。而聽刀無極沉聲問詢,聞人然不假思索回道:“我沒鑰匙打不開地牢。而且聽說關押其中的人練有邪術,殺他需要同命格的人才能輕易做到。”
“命格?”
“嗯,死神找不到的人。抓暴雨心奴之前我調查過,無夢生說死神找不到人是不在正常十二個時辰出生的人。除非命格相克,否則這種人面臨危機之時,總會產生逢凶化吉的變數。”
“此地不宜橫生變數。”
抬頭一看降落中的雷峰,刀無極眉關稍緊追問道:“你可有恰當的滅敵人選?”
“綺羅生。不過,暴雨心奴結合地獄死氣練有邪術,要破其護身之法還須淨化無盡死氣怨念。正因如此,我才想將其暫時鎮壓在雷峰下方。”
死邪異氣敲打光明聖幕,卻是憑空蒸發汽化,難侵佛門至高聖地。得有四境佛宗鬥戰之首坐鎮,暴雨心奴欲要脫困,顯見難如登天。但知變數仍須儘快剷除,聞人然轉念一想,遂向泰然降下的帝如來請求道:“和他對話過,大家就會明白,給他機會只是多餘。我知道佛門不宜動殺。這人只是暫時寄放在雷峰,希望屆時佛首可以允准我將其帶走處置。”
“吾佛慈悲,若有一線可能,吾還是期盼不是最壞的結果。”
“多謝。”
雖然帝如來不曾給出確切答覆,聞人然看來卻已足夠。而因親上逆海崇帆一行,聞人然等同挑明立場,不論是欲界抑或潛欲,定將加速計畫推進。為了一個暴雨心奴耗廢時間,無疑是得不償失。
不過,人永遠也追不上時間流逝之速。七日時間晃眼而過,鷇音子於八風台公示的天榜排名,亦在秦假仙東奔西走下,不刻傳入聞人然雙耳。
“高人啊高人,仙氣一百,可惜是聖魔元史的欽點人。”
“大仔,我不相信他又是一個血傀師。”
“唉,人不可貌相。我們還是先把天榜排序說給佛首大師知道,再談其他吧。”
止住口喘大氣,秦假仙喊停小弟抬頭挺腰,即將八風台一行結果,轉告在場雲鼔雷峰眾人。
“背榜的裝神弄鬼,排第一是一個時計的圖像,根本讓人摸不著頭腦,第二是卍字標記,也不知道是指哪個禿……啊,高僧!”
驚覺人在佛門聖地,秦假仙急忙刹住口業。聞人然卻本無心關注,腦思一轉接著詢問:“第一是時間城,第二是佛門都不奇怪。第三呢,魔佛波旬?”
“不是。”
“那是誰?”
“這這這……雖然說不是武力排名,但第三本先覺也覺得很奇怪。如果只是計算影響力,三面波旬雖然在星雲河,到底有辟界戰神與涯十滅兩大高手,卻僅排在第五位。”
左右來回踱步不止,秦假仙似若有些莫名其妙,苦思不得其解,只得先如實作答。
“逆海崇帆第四,魔佛波旬第五,丘山百妖路第六,煙都第七,無夢生第八,第九聖魔元史,第十春鎖紅顏步香塵。至於第三是——你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