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金蟬
穿在苦境的日子 by 默默挖坑
2019-11-14 01:54
“我救你一命,還你當日之情。曾經的承諾,至此一筆勾銷。”
挾人遠避爭鬥之處,依稀面容除了果敢依舊,更多數分滄桑。
但聽崎路人冷靜之聲,燁世兵權卻若無動於衷,依靠山岩盤膝而坐,先行運功壓下累積之傷。直到半晌之後,方聞虓眼軍督沉聲應答:“如果當初你願意助我,我又何須等到多年後策師輔佐。而再有數十年秣兵曆馬,今日集境未必會敗。”
“集境的強盛,是每個人的期望。但在你放棄太君治的那一刻,吾就明白你的野心已無法抑制。”
崎路人搖頭回憶道:“那年你從燈蝶手下將我救出。吾雖拒絕做你謀士,卻承諾在你兵敗之前,絕不介入集境任何紛爭。現在你已飲敗,吾為集境未來,也將與你為敵。”
對方三言兩語,挑明曾經協議,以及未來立場。燁世兵權倏爾閉目,冷笑微寒道:“或許,當日拒絕時,吾就該殺了你!”
“哈,殺我,死屍是要怎樣殺我?”
詼諧風趣不變,崎路人反問點明軍督處境,旋即正色道:“方才若非吾救你一命,只怕你已無空閒追悔。”
“現在同樣不難。”
“若不能虎口脫險,吾又怎敢冒然行動。”
不等虓眼軍督再做考慮,崎路人背後布袋迎風鼓漲,飛沙繚目間已不見其影,只餘爽朗之音飛速遠去,留下最終戰書。
“待你傷癒之後,吾與太君治為集境未來,破軍府外請你一決!”
“崎路人……罷了。千葉傳奇與素還真有舊,未必會有生命危險。而吾成功脫困的消息,不久當能傳入其耳中。先與策師匯合,再做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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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為何不追上?”
“如果真是崎路人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有非這樣做不可的理由。而今燁世兵權大敗虧輸,短期內很難找到其他盟友。趁此時機剷除半截王跡,斷絕他們往後聯盟,才是重中之重。”
聞人然一瞬念定應答禦神風之際,場間三人激鬥局勢也已變得明朗。雖說半截王跡借力打力,功體未足的情況下,卻也難以制衡天佛、魔皇。
而察天厲意圖,魔皇質辛驀然悶哼一聲,絕式竟帶反克之力,擺脫半截王跡。樓至韋馱覷准機會,當即強招以對!
“極光淨土遍法音!”
把定心意除惡•務盡,天之佛駢指運劍,禪天九定掌劍合一,充沛佛元浩瀚無際,蓄勢突破半截王跡渾元,破招命中天厲胸口。
只聞驚天霹靂爆響,半截王跡仰首朝天,發出一聲淒厲嚎叫,似乎已然在劫難逃。但在厲族頭目受誅頃刻,一股龐大厲元陡然向外迸射,使得旁人一時難近。刺目之光爆體而出,刹那掠過蒼穹!
“不妙!”
眼見天厲渾元脫體,疾朝雲端極速飛離,樓至韋馱神情肅然,想起天厲半身封印,隨之化光沖上高空緊追不捨。魔皇質辛視線掃過聞人然兩人,猛一皺眉卻無任何行動,俐落連發兩掌趁亂遠走。
“我們現在?”
“天之厲的命火厲元,定是回歸其真身。不過,受到天之佛重創,他短期內應無為禍之能。”
腦中思緒翻湧,聞人然又向禦神風道:“我與玄鳥隨後追上一觀。為防天閻魔城偷襲,禦神風你還是與蘊果諦魂、素還真匯合一起行動吧。”
“呵,這不需要你提醒。我還不至於忘了老對手。”
樂行詞因魔城而亡,禦神風不若表面懶散輕鬆,更不會輕易放下此恨,對他化闡提也始終保持警惕。而在與他分道揚鑣後,聞人然便快馬加鞭,沿著空氣中殘留的厲元氣息,一路緊追到中陰界通道附近。老遠之外,聞人然就能聽到宙王爆竹一樣的粗壯聲音,正與樓至韋馱交涉。
“喲,你們佛鄉的暴力審座死了,終於換了至佛你屈尊蒞臨了麼?”
“宙王……審座冒犯之處,吾代為致歉。不過,你吾當初曾有協議,還請勿做拖延貽誤戰機。”
“嗆聲的是你們,用得上就道歉的也是你們。至佛啊至佛,你還真有誠意。”
沒心沒肺損了天之佛幾句,宙王卻也知曉輕重,眯眼說道:“剛才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沖到絕境長城。樓至韋馱你還是趕緊追上去。萬一發生什麼變故,我可不替你負責。”
“唔——”
口中長音微一上揚,天之佛迅影如風,立舍宙王橫空而過。平靜的絕境長城附近,半身撐天矗地的天厲石像,今日卻顯得格外死氣沉沉。
驀然,一陣瑞氣掃境,前後現出兩道人影。靜觀著天之佛上前查驗,聞人然不緊不慢問道:“據聞當年佛厲一戰,天佛你與另外三人聯手,能勝不能殺?”
“那次決戰,五劍未齊。我們雖冒著巨大傷亡,將天之厲逼入絕境。奈何當時太極之氣尚未現世,誅厲一役未能建功。”
碩大太素劍封,散發絕倫銳勁。樓至韋馱應答同時,將天厲石像四周盡皆搜索完畢:“怪哉。宙王曾言,天之厲的命火,的確是往此處飛來。但吾遍尋現場,除卻少數厲元殘留,已無任何生機。”
“是逃了還是死了?”
乍聞天佛疑惑,聞人然當即踏前數步俯身查驗,頓覺樓至韋馱所言非虛。但為保險起見,聞人然轉念一想,還是讓玄鳥封凍方圓大地,方才說道:“就算沒死,他受傷那麼重,也不應該光憑命火真元,就在我們眼皮底下逃脫。”
“嗯。厲族素來狡詐,天之厲若想詐死瞞過我們,也屬正常之舉。只是太素劍封尚存,他又是如何逃出中陰界?”
倘若半截王跡能夠輕易脫困,也不會等到聖魔再戰方取巧施為。
不過,眼下能夠幫助天之厲的人……聞人然靈機一動,突而說道:“除了集境,厲族這回還與聖魔之僕合作。如果是聖魔元史,未必沒有幫天厲脫困的可能。”
“擊楫中流?”
鬼覺神知不安分的事情,樓至韋馱早已有數。而雖不知聞人然從何處知曉內情,天之佛為斬天厲亦未刨根究底,倏然走至石像之前單掌運氣,斜插釘死在地的奧義吠陀,登時受到無邊偉力牽引,緩緩拔離龐大石像。失去生息的封印,頓在佛輝照耀下,碾作漫天飛灰,吹散四面八方。
“不論天厲生死。太素之劍都不宜繼續留在此地。至於聖魔之僕,吾會找他問個明白。此地還請閣下暫留。”
一旦心有決斷,樓至韋馱絕不拖泥帶水,徑直拔劍奔赴逸宗。而見宙王姍姍來遲,看著天佛背影若有所思的聞人然,回神打了個招呼:“多謝中陰王者日前款待犬子小女。”
“啊哈,原來你就是……應該的,應該的,客人大駕光臨,我們就有義務讓客人賓至如歸嘛!”
壓下勃然雷霆之怒,宙王匆忙變臉,笑呵呵地問道:“對了,孤王來此路上,見至佛行色匆匆,可是遇見了麻煩。”
“不錯。半截王跡身死命火回歸,這裡卻不見任何蹤跡。不知宙王可有建議?”
“人不見了?”
宙王稍感詫異,抬頭一看現場的確已無封印石像,頓時心有計較,猛然抬手一揮道。
“這事簡單。天之厲肯定是被你們打了半死。在他重傷的情況下,孤王讓熟悉此地的緞卿設法拘魂,或許會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