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這就尷尬了
穿在苦境的日子 by 默默挖坑
2019-11-14 01:54
酆都鬼境,如曆三途。忘劫川盡處,正是不得解脫的永世罪贖之地。
替宸樞出氣的工作,當然是聞人然親自去做,最為顯現誠意。而在得到聞人然允准之後,神秀與宸樞姐弟便從一念之間出發進入中陰界。
但,不知何故,沿途卻未得見一人通風報信,更遑論邊界衛兵攔截,更襯方圓有若鬼蜮。玄鳥銳爪著地,環視毫無生氣的方圓興致寥寥,索性垂首用鳥喙梳理起鮮豔的羽毛來,亦步亦趨跟在後方,漫不經心地保護著少男少女。
夜空之下,滿目荒涼無跡,偶有怨魂飄零。走在前方的槐生念曦卻察此界之中,隱約還有諸多佛氣混雜殘留,登時足下一頓道:“似乎有人比我們先到了這裡呢。”
“是佛氣。可是父親不是講過,龠勝明巒的主事者,正在專心致志應付太荒神決?”
“嗯,也不可能是鹿苑一乘和雲鼓雷峰……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天佛原鄉無誤。”
與此地有所牽扯的佛教派門,唯有已經對外封閉的天佛原鄉。佛門聖地暗中派人進入中陰界,自然很是令人起疑。不過槐生念曦姐弟此行只為打探厲族相關,因此對全不熟悉的佛鄉行動也未放在心上。
神秀敲手道:“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當地人聚集的地方,否則兩眼一抹黑很難找到相關的線索。這裡就屬玄鳥的視力最好,小弟你讓它幫幫忙。”
“可以。”
人生地不熟,姐弟二人理所當然不會做出什麼破格的舉動。而被宸樞撫摸幾下前頸之後,玄鳥仰起修長羽頸,朝天嘹亮清鳴一聲,即欲蹬地攀空。
熟料,玄鳥尚未振翅升空,天邊陡見異狀呈現。血染一般的淒豔哀紅,如同蝗蟲過境吞噬一切生靈,暴風肆虐眨眼逼近雙子所立之處。
“姐姐?”
“看到了,糊成一團的血雲。果然進入中陰界,我們都會變得倒楣。看起來它們一點都不友好,宸樞你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
“我明白。”
神秀宸樞並肩而立,準備迎接即來挑戰。不久過後,嗡嗡嗡的轟鳴聲響便逐漸由小放大,充斥在兩人耳畔。
第一隻紅潮異蟲,附著護身氣罩之上,須臾便被震斃。但滿天紅影數之不盡、前仆後繼,銀髮少女與宸樞提元贊功,卻察元功遭蝕,霎時醒悟紅潮恐怖之處:“小心它們能夠吞噬元功。”
“二姐,不如我們?”
“好啊。”
既知紅潮威脅所在,槐生念曦不待小弟說盡,當即鼓運無匹佛元。而在同一時間,宸樞亦運魔元注掌,與銀髮少女隔空互拍一擊。
只見金紅流光再現二人周身,玄鳥明黃四翼亦將雙子包裹在內,形成生生不息的光球護罩收縮於體表,盡將紅潮隔阻在外。不論紅潮怎樣蠶食內力,終也不及元功補充之速。
“呼,還好佛魔合體能夠保護咱們,不然我和小弟你也只能暫避其鋒芒。”
“我和姐姐聯手,的確能自保無虞。可此紅潮過境,不分敵我對所見皆殺,無怪乎自入境以來,我們到現在尚未得見一個活人。”
“所以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除害!”
元功互通,源源不絕。宸樞已無後顧之憂,倏見兩道雪亮刀光沖霄而起,淩厲鋒芒瞬斬萬千異蟲。
然而,紅潮為禍千載,卻是殺之不盡。宸樞反抗之舉,竟而激起紅潮凶性。飛蟲密密麻麻瘮人心顫,粘著在護體光環之上,形成腥臭非常的蠕動血球。
“唔,你都決定斬妖除魔了,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嘛。”
眼前別無他物,唯剩一片赤茫。身側宸樞刀影疾快,槐生念曦隨之放手一搏,正反“卍”印排空而起,璀璨佛威鋪展而開,頓令中陰界舉境震盪。浩瀚無窮之力,橫掃漫山遍野的血色異蟲。饒是紅潮殺之不絕,在持續不斷的刀光佛輝摧殺下,亦不免緩緩變得稀薄。
“玄翼,凍住它們!”
“咕咕——”
玄鳥遵令仰首鼓胸吐焰,登時百里如陷極凍之境,深藍冰炎更是持續不絕。再得玄鳥助益,雖需消耗很長一段時間,兩人卻也不覺疲累,出力全無衰竭之兆,剷除紅潮異蟲更是如魚得水。
而在雙子力搏紅潮之前,中陰界王城華殿之上,兩軍劍拔弩張、殺氛緊逼。天佛五相代表欲明王列前正對宙王,當著一眾人等之面針鋒相對。
另外一側,矩業烽曇陪行監視而來,卻似不耐糾纏不清,惑苦終焉初露鋒芒:“宙王,收起你的算計之詞。現在你只須明言,否則休怪吾不容情。”
“喲,威脅我?”
欲明王赫然在列,為求保密斷不可能翻臉絕情。冷眼滿是不屑,宙王叉腰挺胸,有恃無恐道:“佛鄉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情,現在是你們該求我,而不是我求你們。”
“魔皇之事事關天之佛清白,容不得絲毫含糊不清。你若包庇罪佛,吾亦只有認為你與天之佛草菅人命,同樣該誅。”
“什麼?!”
“呃……王,王饒命……啊——”
“唉,暴力,真是暴力。嚇得我不得不殺一個小兵鎮定我的小心肝。”
捶胸頓足惺惺作態,宙王扔出手中屍體,嘲諷道:“你真正是和尚?這名侍衛兢兢業業,卻因為你的挑釁而死,佛門的慈悲呢?”
“邪魔歪道,果然不該放任!”
“怎樣,想動手?”
矩業烽曇怒眉上揚,燃焰之刀力劈而下。宙王藐視眼神一斂,沛然掌力後發先至,竟是絲毫不落下風:“這邊假假也是王呐,讓你一刀打敗,孤王豈不是太漏氣?還是講,你是十分期待明日我將天佛原鄉囂張的行為,在苦境傳遍開來?”
“哼!”
“坐下慢慢談,這樣才對嘛。”
重新掌握主導權,宙王方才定下心,道:“魔皇的事情,孤王也沒什麼好隱瞞。天之佛講得基本屬實,不過……”
“宙王,請你慎言!”
“欲明王,你還有何隱瞞?”
宙王言之未盡,挑起欲明王與矩業烽曇的對立。但在此時立足大殿上的眾人,陡覺一陣強烈地震,由遠處傳至腳下,意外中斷雙方爭論局面。
三刻鐘後,一名滿頭大汗的兵卒,急衝衝地闖入大殿,氣喘如牛跪落地板:“稟報王上,紅潮,紅潮……”
“婆婆媽媽,吞吞吐吐,你生下來沒見過紅潮哦?大驚小怪!”
一腳把通信兵踹翻在地,宙王隨即掌生吸力,將人拉至近前道:“說吧,紅潮怎樣了?”
“紅潮在變小。”
“變小?”
驚愕之詞同入宙王、欲明王雙耳,一者大喜又顯錯愕,一者欣慰更感心寒。倘若紅潮之害,並不如預計深重,當初血砌懺罪之牆,恐令萬劫不復。
熟料,縱使明白欲明王顧慮,宙王卻似並無當面挑清真相的意願,反而撂下佛鄉之人道:“和禿驢講話太費神,還是先看高興的事情。綿妃,擺架出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