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妖僧
穿在苦境的日子 by 默默挖坑
2019-11-14 01:54
波濤無盡,海天傾覆。號雨鯨脈遭奪,得惜夫人慧思建議,擎海潮專程一討前仇,雄渾掌力後勁十足,無儔無底沛然壓境。
“是你?來得正好!”
“小心!”
端木燹龍逼戰靖滄浪未休,突遭擎海潮絕式橫截,猝不及防頓被打向山壁,旋即催生滿腔激怒。
一日逢兩雙敵,災龍卻是不以為懼,邪龍斬如刀似鞭去路刁鑽,凶煞直取擎海潮。
但見北冽驚濤手無神兵,靖滄浪警醒同時,果斷連揮手中鯤鋒,徹寒劍氣暫態而發側面拆招。掌劍交疊,劇烈衝擊阻止端木燹龍脫出戰場。鯤塵千古隨即闊步向前,死纏鏖鬥不讓分毫。
“嗯……”
宿敵以命相搏,全無喘息間隙。擎海潮自有傲骨不欲以眾擊寡,兀然止步冷眼負手旁觀。
不過,視線之中發現禦神風遺骨,北冽驚濤頓明端木燹龍用意為何。霎見羽氅飄揚,傲影橫移出掌,眨眼已將殘骸納入守身範圍。
“你帶不走,撤神印!”
掃見擎海潮動作,端木燹龍勃然提元。焚天邪火割裂紅芒,若墨紅暗湧災殃遍地,強勢震退靖滄浪,手中邪龍斬緊隨其後立劈而出。
“浪逐千秋峰!”
炎爆破空乘風殺至,卻已是強弩之末。擎海潮穩若泰山,不為驚濤駭浪所動,翻袖飄逸一掌瞬抵邪兵鋒芒,浩元一吐更令端木燹龍當場負傷。
然而,天閻魔城並非只有端木燹龍一人。災龍受創當下關口,再也無暇顧及強者單打獨鬥一雪前恥之執念,斷滅闡提立時由外飛賓士援,血屠三禁應聲上手,厲掌空鳴爆響直襲北冽驚濤。
“哦,鯨起萬龍沉!”
悍魔凶威赫赫,擎海潮不改沉著,弓步沉腰翻掌上托,真元激蕩如若鯨躍平海俯衝疾墜,磅礴巨勁隨之壓頂而下。
雙方甫一交接,斷滅闡提所站之處,岩石龜裂飛速擴散,逼使二人不得不各自退立。
初式試探不取,斷滅闡提忌憚更甚,環視三面山壁登時腦筋一動,玄雷剛猛之勁導入擎海潮如浪之掌,蔓延四周震動高山之根,引起山洞天搖地動。
“妄想,百潮定觀!”
魔人縱使勇悍非常,怎奈根基稍遜一籌。察覺對方意欲趁亂劫物,擎海潮拂袖撫平真元碰撞,重使躁動之地回歸平靜。
“走,玄雷怒霆斬。”
熟料,斷滅闡提並未順勢奪物,反而魔元飽提迸發全力一擊。擎海潮雖是詫異,回應卻是半點不慢,雙手凝勁平推而出剖開魔功一斬,源源不絕真元逐漸佔據上風。
然而,斷滅闡提以傷換時,只為爭取刹那之機。就在雙方肢接一順,一道同樣妖氛四溢的魔影突然闖入,將禦神風骨氣趁勢搶走,隨即虛發一擊打破僵局。
內心仍是大局為重,端木燹龍見狀悶聲一哼,陡然移形轉位招向擎海潮,旋即挾斷滅闡提急退而去。
“多謝相助。”
“不必。吾找端木燹龍,只為一討舊怨。”
對陌生人擎海潮一向疏冷,是以亦未表現十分熱切,淡然問道:“此獠兇悍,究竟是何來歷?”
“端木燹龍,乃是《焚如要術》創造者……”
久遠之前,端木燹龍陰體死于神功初成擎海潮,導致其功體削弱決鬥失利亡於靖滄浪。正因如此,在聽靖滄浪闡述一切之後,擎海潮更知雙方死仇無可抹消。
不過,北冽鯨濤傲骨錚錚,又豈畏懼災龍尋仇?而與靖滄浪既有此因緣存在,擎海潮語氣已然轉暖許多,言透關注道:“既如此,他奪走那具殘骸,又是所為何事?”
“那具殘骸乃是吾之好友,俠邪禦神風之遺骨。而若所料不差,天閻魔城很有可能掌握好友之靈肉,謀取骨氣恐非用於正途……”
說到最後,靖滄浪不由握緊拳心。若讓禦神風遭受魔城利用,倒不如方才便毀去骨氣。只可惜木已成舟,靖滄浪更是有數,端木燹龍絕不會放棄下一步的行動。
“不好!”
宿敵之間最為瞭解。忽然回憶起端木燹龍威脅之演,靖滄浪卻知其定然會付諸行動,頓時心生不妙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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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鼓雷峰休養數日,言扁舟閑極無聊,便耐著性子教導起神秀來。只是梵天、佛皇之招已然難以消化,槐生念曦對佛門絕藝已不甚熱衷,用功的效率也因此低了不少:“一直學佛門的武功很無趣啊。”
“那你想要如何?”
“等我集齊三大源流的武功,就能打敗姐姐嗎?嗯,不對……她現在就未必贏得了我。”
“呵,我也不知天佛尊在哪裡,看來你註定要失望了。”
“真是遺憾。”
臉上一點都沒有遺憾的意思,槐生念曦反對言扁舟沒有接話有些失望。始終不能肯定對方身份,小姑娘終究還是有焦躁。
猜出銀髮少女心意,言扁舟淺笑出聲道:“沒什麼好遺憾。恩師如父,有我教你,難道不比不相干的人更好?”
“噢?”
聞言腦中靈光一動,槐生念曦眨了眨眼睛,正要湊近了追問。
不過,光世大如等人的反應再慢,也有察覺雲鼔雷峰藏人的時候。尤其是隨著號天穹一戰落幕,帝相再現塵寰的消息,亦隨之傳到雲鼔雷峰。
而雖避於少有人至的雷峰禁地,言扁舟與槐生念曦不久之後還是被僧人找上,為首之人正是光世大如與聖彌陀。然而再度碰面,現場的氣氛卻不如預期的美好,甚至遠不如在登道岸之時……
“佛……”
咽下難以啟齒的一字,光世大如于三步外站定,躬身致歉:“施主登門,雷峰未能遠迎,還望海涵。”
“大師客氣。倒是小徒與我做了回惡客,反讓諸位為難了。”
明白雷峰之人尚無法放下心結,而本無意向眾僧坦白身份之事,言扁舟索性看向後方僧者,問道:“當日在登道岸並未得見這位大師,不知是?”
“咳,我自己來講吧。”
有別尋常佛者,一燈禪多了幾分愜意瀟灑,不拘小節地談笑緩和現場尷尬氣氛。
當日被端木燹龍偷襲,一燈禪與懸壺子清楚傷勢拖累,不欲令靖滄浪擔憂,遂在末世聖傳重創之後,分別趕赴登道岸與雲鼔雷峰。
一來避免不必要的風險,二也能相互之間有個照應。而一燈禪曾為雷峰尊者,自然很快就重新融入,取得眾人認可。
此刻發覺光世大如神情有異,一燈禪哪不明白其中內情,瞧向佛刑禪那道:“再見這口鎮殿聖刀,不由令人回憶起佛首威嚴。若有他在,雲鼔雷峰斷不至受邪魔侵擾。”
“唉,需要時是佛首,嫌棄時就是妖僧,似是不合佛門修行?”
熟料,言扁舟對此並不領情,此刻竟不復平日淡泊。眼中似有慍怒閃爍,言扁舟傷勢未愈,周身邪厲之氣隱隱溢散,開口嘲人更是嘲己。
“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己。帝如來已是自身難保,哪擔得起眾人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