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公
穿在苦境的日子 by 默默挖坑
2019-11-14 01:54
末世聖傳的勢力範圍,少說覆蓋掌天殿方圓數百里。槐生念曦沒安分幾日,就把末世聖傳積累下來的家當,痛痛快快地敗了出去。而易子娘手下的殺手組織任務出得再勤,也架不住小姑娘無節制地胡作非為。
因此,在今日集會散去之後,宿賢卿立即找上神秀,肅然建議道:“真宗,如今你已獲信眾認可,該是時候豎立威嚴形象,讓吾末世聖傳走進世人眼界。”
“豎立形象?”
槐生念曦雙手一叉腰,低頭看了看自己裝束,滿不在意地搖了搖頭:“今天我也是美美的,不需要弄得太累贅。”
“……非也。吾是指在江湖中建立威信。”
忍住心中不耐,宿賢卿甚有涵養,一字一句解釋道:“真宗與正道存在齟齬,須得做一些有益之事,方能冰釋雙方誤會。這樣不僅對真宗有利,同樣能夠宣揚吾教教義。”
“唔,讓我想一想。”
白吃白喝了好幾天,槐生念曦雖不怎麼在意,卻也明白平日之舉實在是瞎胡鬧。因此聽得宿賢卿請求,銀髮少女認真思索過後,很快便做出答覆:“宿總教認為我們該怎樣做呢?”
“冥王與學海無涯衝突在即,死國內部守衛必是空虛。憑你吾之能一旦進入,有很大希望奪回古曜,大可借機與天疆結一善緣。”
“死國……”
小聲念叨了幾下,槐生念曦雙眸微亮,瞧了宿賢卿片刻,隨後爽快頷首道:“一切都聽你安排,到時候你叫我一起走就是了。”
“可以。真宗要安歇嗎?”
“不用,我現在不累,還想和那些信眾交流交流。”
“那吾暫退了,請。”
宿賢卿規規矩矩退出掌天大殿。槐生念曦靈動的眼珠飛快轉動,不知道正打些什麼鬼主意。不過,末世聖傳記憶體在諸多眼線,小姑娘雖然古靈精怪,卻也非是沒心沒肺,自然早有警覺。
背後薦道師緊跟不放,槐生念曦卻是不緊不慢,走走停停問候兩聲、寒暄幾句,在路經靜坐彈琴的拔刀洗慧身前之時,自然而然地心念傳音,續又輕鬆自在地轉回十真掌天殿。
“印度大哥,請你幫我去接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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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疆議事大殿之上,一口光彩耀目的九歌,橫放在牧神面前,預示即來的戰火。放下手中豔紅節杖,牧神伸手握住牧天九歌,霎時一股充沛之能傳回體內,終令枯竭的氣海重歸巔峰。
“她,怎樣說?”
“七色翎,她,她還是不肯回來。”
雖是難以啟齒,以劍鬼個性,卻也唯有坦誠相告。而不願見牧神懊恨過去之事,劍鬼非人哉腦思一轉,乾脆岔開話題:“凜老牧,七色翎她還講了,沒有找到替代的材料,這口劍也只能使用一時。你得小心注意。”
“一時……足夠了。若能取回古曜、誅殺冥王,一切便是值得!”
返回天疆以來,接連折損人手,更對三族全無建樹。愧疚自慚的牧神,卻亦唯有將一腔憤懣,經由手中神劍還諸敵人。但在赴戰之前,牧神還須為天疆解決後顧之憂。
“稚君,困凶鑰呢?”
“牧神……”
“留他們性命,對你們只是威脅。這一戰生死未蔔,吾不能讓他們成為禍害。”
“這,吾明白了。”
本意牧神欲利用咒天三孽,熟料竟是格殺之令。玉稚衣憂懷稍放,將困凶鑰從胸口取出,呈送給牧神。半刻鐘後,便見牧神盈一身血腥之氣,已將逆魂囚內的三名凶徒盡數誅殺。
把困凶鑰還予玉稚衣,牧神似是心有所感,鄭重囑咐道:“此戰最後吾若未曾歸來。你便往孤舟一字橫再尋號天異龍,請他與劍鬼共護天疆安全。”
“老牧你太悲觀了。冥王一人再強,又豈是這麼多人的對手?”
“他會死,我也可能。劍鬼,你還記得對我的承諾嗎?”
“這……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這種層次的戰鬥,人多只是負累。”
連牧天九歌都毀于冥王之劍,牧神哪會同意讓劍鬼通行。何況天疆現在只剩下大貓小魚三兩隻,再做無謂犧牲純屬無益。
一手按阻劍鬼爭辯,牧神眼色不容置疑,鄭重託付道。
“若梅,你是宗女,有義務守護天疆。劍鬼莽撞的地方,你絕不能縱容。”
“吾……若梅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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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滾滾,枯草旋卷。久無人跡的對峰壁,今朝突傳異響躁動。封閉的通道乍然洞開,獨屬火宅佛獄的氣息,伴隨一陣異樣的陌生之力隔空傳蕩,使人胸口如壓巨石。
拔刀洗慧依約前來,等候許久方見來人,驟感對方非同一般,遙遙散發的雄渾武息,更是令人不由心思肅凜。
驀然,一聲嘹亮長鳴震動百里長空,凶戾豔麗的鳥頭首先伸出通道,眼瞼包裹的瞳孔映射出睿智的色彩,漠然一掃身下青年。
“抱歉,剛才運功通過通道,未能顧忌對峰壁有人,傷到你了嗎?”
溫和謙遜之聲入耳,有背拔刀洗慧眼前所見之景。碩大玄鳥穿過通道,全然未將青年看在眼內,旁若無人張開四隻明黃羽翼,掀起的狂風頓將拔刀洗慧逼退百丈,自顧自地振翅高飛而去。
勉力站定當場,拔刀洗慧道:“我無礙,剛剛的是你之副體?”
“不是,在佛獄大家講過,我生來就是主副同體。不過,他與我也算是這種類似的聯繫。”
身著深褐間黃的雲錦長袍,烏黑髮絲間現少許紅紋用一張方巾簡單束起,站在拔刀洗慧面前的少年一副書卷文弱,卻又隱隱透出矛盾的的威壓之感,仿佛對控制自身力量尚有生澀。
“這位大哥,敢問槐生念曦人在何處,是否方便與我見面?”
“她要往死國一行,卻又害怕受人暗算,所以讓我在此等你,希望能夠及時援手。”
方才的龐大玄鳥,渾身散發著狂暴的魔氣。眼前的少年雖也似用邪力,雙眼卻如一汪清泉般清澈,全然不類尋常佛獄之人。
拔刀洗慧稍放戒心同時,亦不免心生好奇道:“在下出身慈光之塔,不知四魌界近來情況如何?”
“慈光之塔一切如常。而森獄的兩位太子,好似貌合神離。得益於此,佛獄與碎島最近的壓力,也減輕不少。”
“這樣便好。恕我直言,在下從不曾聽聞佛獄有閣下一般的高手,不知尊駕姓名是?”
“名姓……父母未曾賜名,孩兒不敢妄自做主。嗯,佛獄太息公已退位,大哥你可暫時稱我——宸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