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復蘇的心

“我需要一個解釋！”白龍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怒火，企圖給鴻蒙一個辯解的機會，哪怕只是隨口敷衍，他也願意接受，可惜，鴻蒙好像並不願意要這個機會。

“沒什麼好解釋的，你的血還不夠冷，這一切你都要學會適應，你的眼裡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男女之分，老幼之分，善惡之分，這些統統都不是你需要的，它們只會讓你變得軟弱。”

“我是人！不是機器，你口中那些不需要的卻恰恰是我本應該具備的，不是嗎？”白龍不知道鴻蒙究竟出了那門子問題，自從她蘇醒以來一直表現的怪怪的，有時透漏出來的氣息，連自己也有些畏懼。現在又做出這種事，令自己猝不及防，他怕以後她會更過分。

鴻蒙緩緩的搖了搖頭，平淡的問道：“還記得前世之時，那本關於《天龍八部》的評價嗎？”

“無人不冤，有情皆孽！”白龍神色沉重的吐出了這幾個字，這是他看過最為深刻的一個點評，至今記憶猶新，令他感觸不少。

“不錯，就是這幾個字，人類所有的情感，不管是發自內心的，還是道德約束的，都是多餘的東西，你若想真正的成為高等生物就應該拋棄這一切，雖然現在你實力還差得遠，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一定會達到那一步的，在那之前你若還沒有將心境蛻變到那種地步，怕是又會重蹈覆轍，就如大荒屠神戟的主人一般，永墜塵世，再無出頭之日。”

白龍不語，神色複雜的盯著鴻蒙，語氣平緩的問道：“沒有感情，好像一個機器般活著，這就是你對我的期望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人類的情感太過低下，根本就不適合你，打個比方吧，你會對一個微小到你看不見的細胞產生感情嗎？”

“不會！”白龍回答得很果斷。

“這就對了，當你成為高等生物之後，再回首來看這些人類，也不過是同等的感覺，微觀生物和宏觀生物之間的差距根本就是不可以道理記的，你從現在開始就要適應這種心態，等你徹底達到這種心態，到時超脫輕而易舉。”

白龍蔑笑一聲，“哼哼，鴻蒙，超脫根本就不是我的目的，那只是你期望的，你根本就不懂我，也許將來我真的會走到你說的那一步，但是那只是將來，至少現在我還是一個人類，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類，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語畢，白龍直接甩袖離開意識空間，留下鴻蒙一個人在意識空間中怔怔不語。

良久之後，鴻蒙這才開口說話，“我錯了嘛？”她自己問自己，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我沒錯，人類只不過是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而已，白龍，唯有你不同，唯有你可以達到和我相同的生命層次，那時你自然會理解我做的一切，無盡的歲月，我孤寂太久了，快點成長起來吧，不然等到真正的我醒來的那一刻，你將會再也沒有一絲機會。”

......

意識回歸身體，白龍第一時間便選擇默默運功調息，並分心關注著那只水麒麟的動向。

“人類，你們為何無故打擾我睡覺，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突兀的，這只水麒麟竟然開口說話了，嗓音厚重，給人一種十分沉穩可靠的感覺，並且表情十分的人性化，臉上掛滿了“我不高興”這幾個字。

“咿呀！”它後背上趴著的那個綠眼睛的嬰兒，手腳笨拙的揪著水麒麟的毛髮，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十分可愛的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似是在對水麒麟的說法表示認同。

“啊！”劉傲被水麒麟的突然出聲說話嚇得不知所措，險些跌落在地，哆嗦著道：“四...四階...進...進化獸。”下意識地他就想後退，可是一看到旁邊的白龍，打著擺子的雙腿立刻停止了顫抖，步履堅定的擋在白龍身前，準備慷慨赴死。

“切，大驚小怪的人類，一定非要四階進化獸才可以說話嗎。”水麒麟不屑的道，並打了個響鼻，簡直和馬一般，卻並沒有要攻擊白龍倆人的意思。

“讓開！”白龍經過調息，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卻依舊絲毫不露怯，將護到自己身前的劉傲輕輕推到一邊，直面水麒麟，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慘兮兮的，“你想要怎樣？”

“人類，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水麒麟瞪著明黃色的銅鈴大眼，直勾勾的看著白龍，那個小嬰兒手腳並用的爬到水麒麟那碩大的腦袋上面，嬉笑的看著白龍，那純真的笑容令見慣了腥風血雨的白龍心神一滯，宛如枯木發芽，好像什麼死去很久的東西在他心頭重新復蘇。

“臭小子，不許胡鬧。”被嬰兒的小手遮住眼睛的水麒麟有些不高興的晃了晃腦袋，輕輕將他甩到空中。

“小心！”白龍被水麒麟的舉動嚇了一跳，正想撲過去接住嬰兒，卻見那只水麒麟輕輕一吐，一個大大的泡泡出現，將那個嬰兒包裹在裡面，就那樣詭異的懸浮在空中。

“咿呀！”小嬰兒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泡泡了，滿臉興高采烈的在裡面又踩又爬的，玩的好不開心。白龍見此這才松了口氣。

“人類，從你剛才的表現可以看得出來，你本性不壞，而且我可以感受得到你那顆善良的心，不過卻又為何渾身上下充滿著血腥味，真是有些矛盾？”水麒麟滿是不解的問道。

“無他，只是為了活著而已。”白龍苦笑著搖了搖頭，回想了一下自己自從穿越以來的所作所為，手中殺的最多的竟然還是自己的同族，這可真是有些可笑，人類果然是一個最喜歡內鬥的種族，若是照此發展下去，不用新人類和進化獸動手，人類自己都會把自己玩死。

“哦。”水麒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你們走吧，這次我就原諒你們了，下次可別再隨意打擾人家睡覺了，不是每一隻獸都像我這樣好說話的。”它說完便準備轉身回到水潭中去，包裹著小嬰兒的那個泡泡也跟著它一起移動。

“等一下！”白龍連忙出聲喊道。

水麒麟腦袋微微一轉，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那個...我需要在這裡找個地方閉關修煉，不知有沒有合適的地方？”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白龍認為水麒麟在這裡呆了五十年之久，一定知道哪裡有合適的地方供自己修煉。

“修煉？你？”水麒麟狐疑的上下大量了一眼白龍，小聲嘀咕道：“一個進化者有什麼好修煉的。”這些年它可見識過不少進化者，可沒見過哪個進化者是可以依靠修煉來變強的，他們大多是靠著時間的累計，讓身體自發的吸收能量，來達到變強的目的。不過白龍既然說了它也不會深究，點了點頭道：“那跟我來吧，我的洞府很是寬敞，足夠容納你來修煉了。”

白龍一喜，拱手道：“那就多謝了，麻煩稍等一下，我去拿件東西。”剛才為了動用《蛤蟆功》，他順手就將大荒屠神戟扔在了原地，此時正好撿回來。

不多時，白龍就拖著大戟走了回來，“好了，走吧。”

“恩，你們站著別動，我帶你們下去。”水麒麟說完，吐出一個更大的泡泡，將白龍和劉傲倆人一起裝了進去，隨後一行人快速消散在水潭上面。

一路急速下潛，驚得水中的遊魚四散而逃，直到兩千米之後，一個透明的薄膜出現在眾人腳下，水麒麟解釋道：“到了，這就是我居住的地方，水麟洞，怎麼樣，很壯觀吧！”

這還是水麒麟第一次正式帶人來自己的住處，不免有些炫耀的味道，果然，獸也有虛榮心啊。

“恩，確實很不錯，不過這不是你自己蓋得吧？”白龍之所以如此問，那是因為他透過薄膜已經看見了一排古色古香的建築，不僅從外觀還是精緻程度都不像是一直獸可以做到的。

水麒麟也不遮掩，點點頭道：“不錯，這裡確實不是我蓋得，當初我剛一出生便順著冥冥之中感覺來到了此地，然後便徹底落腳，這一轉眼竟然已經過了五十年，外界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和我同一期的那些進化獸，只要還是活著的，都已經立於絕巔，而我卻依舊止步於三階，呵呵，要是我當初也像它們一樣在外面廝殺，說不定也早已登臨絕頂了，唉！造化弄人啊，這座水府既保護了我，也限制了我啊。”說到這裡，水麒麟的語氣也是唏噓不已，隱隱間有一絲後悔的味道，身為天地瑞獸，本身便是神獸的一種，它又豈會真的甘居人後。

白龍卻輕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說錯了，得虧你沒有出去廝殺，不然我敢保證，你現在絕對連骨頭都剩不下。”他說著還從水麒麟的後背上面接過那個小嬰兒。那嬰兒也不怕生，笑容燦爛的伸手道：“咿...呀。”大概想要表達的是抱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