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過去的盡頭

時空道人將那散亂的意識同樣攝入己身，在那散亂的意識之中，赫然是當初那段迥異於混沌的記憶。

若非當初這段記憶存在，讓他時時刻刻覺得有利劍懸在頭頂，恐怕他真有可能隕落在那場魔神劫中。

若果真有一條既定的軌跡，在他證得大道聖人後，就意味著這條軌跡被顛覆了。所以他將這些散亂的意識全部吸收後，其實再也沒有一點用處。

而且那段記憶裡的洪荒脈絡，關於混沌本就不多，甚至連護道尊者都沒有一丁點兒記載。

所以那段記憶只能參考，卻不會成為他判斷的依據。

時空長河追溯到這裡，就意味著時空道人過去身被完全收回到他體內。

可看著依舊綿延的時空長河，時空道人並不甘心以他誕生的時間為過去身終點。

「過去身，散！」

時空道人將自身的過去身散去，但落到時空長河之中後，他的那些過去身居然都是同一種境界——大道聖人！

「過去身，聚！」

突然有一道身影脫離時空長河，然後盤膝浮在時空長河之上，法力將過去河段完全覆蓋，真的算以一身鎮壓住了整個時空長河過去段。

「看不穿未來的盡頭，也望不到過去的盡頭，總覺得這兩端蘊含著大秘！」

時空道人身邊的時空長河水流湍急，於時空道人而言，也僅僅算得上是增添一分景致。

在時空道人用過去身坐鎮整個時空長河後，這些護道尊者皆有覺察。

「這位時空道友倒是性急，境界都未穩固，就直接想掌控屬於他的權柄。」

一位護道尊者感覺到自時空道人證道後，時空道人的過去身鎮壓在過去時空上，已然不容更改過去。這位尊者皺了皺眉，帶著幾分不喜。

「趁著突破後的感悟還在，如何不能先一步將他的道掌控在手裡？」

戰尊不以為意，他對時空道人的印象最佳，於是替時空道人爭辯起來。

「以過去身，現在身，未來身三身鎮壓時空長河，未來融三身為一體，將整個時空長河納於己身，好打算。」

千眼妖君越看越覺得時空道人的謀劃厲害，若放到他當初所在的道紀，大概也能凌駕眾生之上吧。

「恭喜時空道友證得大道聖人，從此得大自在！」

時空道人過去身鎮在時空長河之上後，突然平靜了下來。

墨君夜猜測，時空道人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再做突破，於是等候在一旁，果不其然，時空道人落回了混沌之中。

「多謝尊者替吾護法，吾才能安心渡劫，若稍有差池，恐怕吾大道難成。」

時空道人對著墨君夜說道。

「這次突破後，道友有什麼打算？」

墨君夜笑著問道，看他神情，似乎有什麼事想要通過時空道人完成。

「若沒有你們這些護道尊者存在，或許吾會以整個混沌為棋局，比如經營一方天地，然後讓這方天地的眾生進攻洪荒，以此打發時間。

不過看到你們現在的模樣，吾豈敢鬆懈！

這一道紀還未演化至巔峰時期，吾還有機會去尋求下一個突破。

所以吾大概修養一段時間後，就會繼續尋道。」

時空道人歎息一聲，聲音裡透著一股疲倦。

「的確，當初我若是知道有能讓大道寂滅的劫難，恐怕我也不會失去鬥志，開闢一方天地消磨度日。

直到災劫到來時，卻連自身都保不住，更遑論那托庇於我的眾生。」

提起這個話題，墨君夜顯然感觸頗深。

那個時候他可是生生殺出一條證道路，踩著無數屍骨證得大道聖人。

可成為大道聖人後，進無可進，他就失去了那股銳意進取的鋒芒，甚至現在都難以將他與殺道和血道雙重大道聖人聯繫在一起。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時空道人將那段記憶裡的名言挑了一句應景的說出來。

他尚未覺得如何，但墨君夜一聽，眼神越來越亮，顯然被這句話深深觸動。

「本想讓道友出手，把太初絕域抹去。

但我現在想通了，所謂福禍相依，那大道觸角可是連通的另一方大道，其中未嘗沒有讓我們重獲修煉資格的辦法！

你晉陞為大道聖人，還願當一名護道尊者麼？」

有了決斷後，墨君夜就不再提那搗毀大道觸角的事了，反而轉移話題，問起時空道人的意願來。

「當然！」

時空道人笑了起來，「你們都說過了，這方道紀不損、不滅，那吾就有希望超脫出去。

既然吾證得大道聖人，自會為護道出一份力。

否則大道有損，吾將失去超脫之機！」

時空道人並沒有想著脫離護道尊者這一群體，目前來說，這些護道尊者算是除他之外最厲害的生靈，若真有什麼變故，他們就是天然的盟友。

墨君夜沒有久留，在恭賀了時空道人不久後，已然回到了太初絕域。

時空道人想了想，再度飛臨太初絕域，然後以時空之道布下一道時空大禁，免得元始天王所在的那方大道觸角再度在混沌中作亂。

他這次一去，凶險未卜，所以能盡量解決一點後顧之憂，那就盡量解決一點。

於是太初絕域被他光顧，當初那遍佈道毒的絕域也被他清走，還特意在洪荒外釋放了一陣威壓，讓鴻鈞躲在紫霄宮瑟瑟發抖。

做完這些後，時空道人再度降臨到時空長河之中。

「過去的盡頭到底有什麼？吾倒要看看！」

時空道人的過去身全部容納了各個時間節點上的他，然後立在鴻蒙靈性的那段河流上。

鴻蒙靈性就是他的誕生根源，想要繼續追溯過去，就意味著他的身影要無中生有地出現在那段時空長河中。

「時空倒退！」

時空道人一道時空倒退神通，非但沒有突破鴻蒙靈性那一階段的壁障，反而回到了他聚集過去身的時候。

看來沒有波瀾，過去太難更改，就只能自己創造波瀾，來突破這段限制。

「時空錯亂！」

時空道人以大道聖人的法力催動神通，直接將虛幻的時空長河錯亂成了數截。

「還不過去！」

時空道人大喝一聲，他那過去身果斷跨入到時空長河另一端。

那一端依舊波瀾不驚，如同一潭死水，但時空道人過去身站在那邊，意味著他突破了先天上的限制！

能夠在虛無的過去，再造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