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不同的顧長空

秦銘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如電，鋒芒閃耀。

秦霄不想開口，便借賀鳴之口。而顧長空自己不想說，便讓秦霄出面。他受夠了這些人的虛偽，倘若顧長空願意直接問，他會告訴顧長空的，可要是顧長空不希望他獲得壁畫中的秘密，便不要偽善地讓他們觀悟，等他觀悟之後，又縱容別人在他修行的時候強行打斷他。

這等行徑，可與顧長空的君子名聲不相符啊。

與其和秦霄這等小卒對話，不如直接和他們背後的人交談。

他想看看，顧長空會沉默到幾時。

「你不要詆毀顧兄的名聲。」秦霄陰著臉開口，再讓秦銘口無遮攔下去，他不僅無法在顧長空面前表現自己，還會惹來顧長空的反感。

畢竟，秦銘話裡話外，可都在諷刺顧長空，在場眾人都能聽出來，只是他們不敢點破。

「我什麼也沒說，怎麼就成了詆毀顧兄的名聲了？」秦銘一臉無辜之相，「你為什麼會覺得此事和顧兄有關，難道是顧兄讓你來問我的嗎？」

「當然不是！」秦霄漲紅了臉，「這件事和顧兄沒有關係。」

「那你怎麼一直把顧兄放在嘴邊？」秦銘望向了顧長空，「顧兄的看法和這等小人一樣嗎？」

顧長空滿臉黑線，秦霄和秦銘的對話讓他一陣頭大，他不禁在心裡暗罵秦霄這混蛋，就不該提到他，現在他騎虎難下，難道讓他在眾人面前承認，他的天賦不如秦銘，沒有悟出秦銘能悟出的東西嗎？

而且，秦銘此刻明顯不願意說出他悟出的一切，如果他硬要讓秦銘說出來，未免和他一貫的形象不相符合。

現在的他，等於被秦霄推到了火爐上烤，不管他怎麼回應，總是會被火燒著，現在就看他的能力能夠減少多少損失了。

「兩位都不必爭執了。」顧長空微笑著道，「兩位都是在下的朋友，何必為了這麼點小事傷了和氣呢？」

秦銘聞言笑了起來，劍衍神帝留下的壁畫，能是小事嗎？

不過他也有些佩服顧長空，在這般窘迫的情況下，他還能保持冷靜，避重就輕，以化解雙方仇怨為由頭，避開自己的問題。

「顧兄也看到了，並非在下有意滋事，實在是某些人不知所謂，強行要將這些大帽子扣在我的頭上，我也無可奈何。」秦銘歎息道。

秦霄此刻只想罵娘，到底是誰無可奈何啊！現在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給誰看，在場的人難道都是聾子瞎子嗎？

眾人的嘴角也在抽搐著，秦銘的演技是不是太好了些，他們可沒看出來先前秦銘有多麼無可奈何，可轉眼間他就換了一副嘴臉，把自己表現得這麼委屈，這……太無恥了！

但他們也很清楚，在這件事上，秦銘的確佔著理，終究是賀鳴打斷秦銘修行在先，而且顧長空對這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顧長空平時的行事作風不太相符。

有的人感到詫異，有的人則認為理所當然，人性如此，顧長空也不例外。

自家的壁畫，被別人搶先一步領悟了，如果顧長空對此非常大度，那反而才有些奇怪。

大多數人不想捲入這場紛爭中，但有些武皇乃是顧長空的心腹，還有和秦霄走得頗近之人，他們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顧兄，我願意向他道歉，但他究竟從壁畫上領悟了什麼，還請顧兄令他說出來。」秦霄開口道，使得顧長空的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冷芒，這愚蠢的秦霄，竟還在提此事？

讓秦銘把壁畫的秘密說出來？且不說秦銘會不會就範，就算他肯，難道當著眾人的面說嗎？這可是他們萬法劍宗的秘密，他還不想和眾人分享，哪怕秦霄的先祖神帝和萬法劍宗的宗主交好。

有的時候，關係再好，也是有界限的。人與人之間，再親近、親密的關係，也要守住這條線。一旦逾越過別人的底線，便要考慮承受後果了。

秦霄沒有注意到顧長空漸漸冰冷的神色，而是看向了秦銘，「識趣的話，就快說，否則，我讓你走不出這扇大門！」

眾人都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相比秦銘或者萬法劍宗知曉奧秘，他們更希望自己也能聽到。當然，他們單獨聽到的可能性非常低，那不妨讓秦銘當眾說出來，他們都能有所收穫。

能夠提升自己的戰力，又有誰會拒絕呢？

「你在威脅我？」秦銘看向了秦霄，黑色長袍呼嘯滾動，那股劍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魔意，狂霸滔天，猶如蓋世魔王降臨。

「咚！」秦銘一步踏出，整座大殿都在顫慄，駭人無比的魔威滾滾撲出，讓眾人一陣悚然，險些以為秦銘是魔帝的傳人，但想到這是東域盛會，魔帝的後人不可能來此，這才放心。

一股駭人魔威降臨於身，秦霄也不甘示弱，身影騰空，萬道雷霆閃耀，空曠的大殿頓時被肆虐的雷霆和翻滾的魔威所佔據，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兩位且停手！」顧長空緩緩漫步，踏空而起，來到兩人中間，無盡的劍光纏繞著他，令那雷霆和魔威無法靠近自己的身體。

「還請兩位給顧某一個面子。」顧長空開口道，語氣非常誠懇，但秦銘並沒有買賬，在城堡外，他已經給顧長空一個面子了。

「顧兄，感謝你的盛情款待，只可惜有些恩怨，必須要解決。」秦銘的嘴中吐出一道凜冽之音，魔威狂捲，雙眸之內浮現可怕的魔瞳，讓剛剛恢復過來的賀鳴嚇得又是一哆嗦。

眾人也看到了那雙魔瞳，狂霸中吞吐著鋒銳劍意，他們並未與秦銘直視，便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力量，難怪賀鳴與之對視後會遭遇那般可怕的反噬。

他們中，不論誰與之對上，只怕都吃不消。

「沒聽說仙羽境有這麼厲害的瞳術啊？」眾人不解，他們當中不乏和仙羽境毗鄰的人，對仙羽境多多少少有些瞭解。仙羽境除了那個脾氣古怪的老太婆以外就沒有神帝強者了，這樣厲害的瞳術，不知道出自誰之手。

如果他們知道，秦銘的魔瞳並非他人所授，而是自己練就而成的，不知會做何感想。

秦銘能夠快速領悟出壁畫上的真諦，除了他極高的悟性外，和這雙魔瞳也非常有關。

魔，何等霸道，以魔練瞳，則世上無物可在魔瞳前隱藏。

「就算魔瞳再強又如何，秦霄乃是神帝后人，深得雷霆天神的喜愛與器重，他必定領悟了諸多厲害的功法神通，遠非秦銘可比。」不少天驕對秦霄充滿信心。

「說的是，一個中品皇而已，還想翻天不成。」眾人哂笑，覺得秦銘不自量力。

一個來自仙羽境這等偏遠之地的中品皇，竟敢和秦霄戰，這不是找死嗎？

顧長空已經在中間調停，如果此子還算聰明，就應該及時下順水推舟，順著台階走下來，而不是不給顧長空面子，只為圖一時痛快。

「你這又是何必呢？」顧長空歎氣道。

「顧兄不必多言，此子不識抬舉，就讓我替你教訓他一番。」秦霄也開口道。

顧長空差點從空中摔下去，秦霄這蠢貨，要戰就戰，又說是替他戰，這下又把他牽連進去了。

「你們執意要戰，這件事我管不了你們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朋友？」顧長空露出非常生氣的表情，竟轉身不看二人，殿門開啟，他拂袖而去。

「這……」眾人錯愕了下，他們可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局面，顧長空竟然直接走了，而且還是以生氣這麼「正大光明」的理由。

秦銘心中一笑，這顧長空果然是個人物，雖然和他性格不相同，但假以時日，必然會是東域的掌控者。

顧長空在此，秦霄不方便殺秦銘，他也不可能坐視秦銘被殺，這樣於他面子無光。可他藉機離開，這裡發生的事情就和他無關了。

如果秦霄足夠聰明，能領悟顧長空的意圖的話，他就該把握好機會，趁機除掉秦銘。

「你把顧兄都氣跑了！」秦霄冷喝道。

「……」秦銘一臉鬱悶，有些心疼顧長空，找秦霄這樣的蠢貨，能辦成什麼事情？

「說這麼多做什麼？用拳頭說話吧！」秦銘大喝，揮動魔拳，殺戮之氣猶如戰車咆哮，衝殺向前。

秦霄的腳下，五色雷電閃耀，他掌控五行道則，攻擊力亦是強悍無匹。

殿門外，顧長空並沒有真的離去，而是留在原地，神色陰霾，朝著天上打出一道絢爛的神光。

片刻後，城堡內有人趕來，赫然是兩尊大帝人物。

雖是大帝，但他們在顧長空面前仍舊非常恭敬，「見過顧少主。」

在這一代武皇境裡，顧長空天賦無雙，一旦跨入元極境，他便會是當仁不讓的劍子，因此，縱是大帝，對他也非常恭敬。

「你們二人盯著這裡的情況，如果是一個中品皇活著走出來，找借口擒下他，記著，要活口，他的身上，有壁畫的秘密。」

顧長空沉聲說道，神態與往常大不相同，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鬼，令人戰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