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陣道天眼

秦銘袖袍拂動，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使得厲衍冷哼一聲，漫步走到秦銘的身前不遠處，一股宗師氣度盡顯無遺。

見到兩人對陣，眾陣道大師都是目光閃爍，這司徒先生歸隱多年，並未聽過厲衍之名，此刻隨意對著身旁之人問了一句，眾人便是七嘴八舌為司徒先生介紹起來。

「司徒先生，這厲衍道兄成名於雲州城，是雲州城這幾千年來陣道造詣最高之人，而且他曾上青城派討教陣法，接連擊敗了青城派許多老牌的陣道大師，非常厲害。」

「不錯，在下雖然自詡在陣道上頗有成就，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擊敗厲衍道兄。」

這些陣道大師的言語中雖有幾分自謙之意，司徒先生卻也能聽明白，都在五階圓滿層次，這些人的手段或許會有差距，但差距不會太大，秦銘若能戰勝厲衍，便無懼這些陣法師了。

關鍵是，秦銘能夠戰勝厲衍嗎？

「我聽聞天君榜之爭時，秦銘便是五階陣道大師了，但那時他初入五階，距今兩年而已，想必能在五階小成已經驚人了。陣道修行的提升，可比武道破境還難。」

「說的是，這次機會便宜了厲衍，若是厲衍真的得到了司徒先生的指點，想必跨入六階指日可待。」

有陣法師露出羨慕的神色，他們慢了半拍，讓厲衍得到了機會，替司徒先生出手，後悔不迭。

司徒先生卻面含笑意，平靜地看著兩人對決，在他眼中，這兩人都不過是晚輩而已。

「你想如何比試？」秦銘看向了厲衍，神色冷靜。

厲衍淡漠一笑，「這樣吧，我們各自刻下一座大陣，看看誰能夠先破對方之陣，先者，即取勝，如何？」

「可以。」秦銘直接點頭，沒有半分猶豫，讓厲衍內心又是一笑，此子太過狂傲，目中無人，會吃大虧。

「既然如此，便開始刻陣吧，還請諸位讓出這方空間來。」秦銘微微笑道，司徒先生等人登時向後退去，讓出一片空地給秦銘和厲衍互相刻陣。

「比拚陣道，既比拚刻陣的能力，有比試破陣之能，這方法不錯。只是不知道，秦銘能不能看出厲衍道兄刻得是什麼陣法，又如何能破之？」有陣道大師諷笑道。

秦銘聽到眾人的諷笑聲，卻也不以為意，漫步於那片空地之上，每一步踏出，腳下都有奇異的紋路生成，閃爍著璀璨靈光，令司徒先生的眼眸微微瞇起，這等刻陣的能力，尋常人可難以掌控。

「難道是大帝手札裡記載的刻陣之法嗎？」司徒先生心中一驚。

其餘的陣法師也見到了秦銘以腳步刻陣的手段，盡皆露出詫異之色，對於那大帝手札更加垂涎，定是這大帝手札，才讓秦銘擁有如此不凡的刻陣能力。

「看起來威風，但刻制的陣法卻未必威力更強。」另一人開口道。

「你們能看出秦銘刻制的是什麼陣法嗎？」一陣法師眸光閃爍，對著眾人問道。

「是幻陣，他在刻一座幻陣。而厲衍道兄刻制的，則是一座封印大陣，五階圓滿，駭人之極。」

有陣法師看出了二人所刻制的是什麼屬性的陣法，當即點破，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諸人都可以看出來。

厲衍和秦銘都並未跨入天尊境界，因此，他們想要破陣，都必須要依靠陣道能力，想要倚仗武道實力來破陣根本不可能。

「只是幻陣嗎？」司徒先生看了一眼厲衍刻制的大陣，已經瞭然於胸，但他觀看秦銘刻陣的過程，卻發現其中有諸多地方透著玄機，除非親自踏入陣中，否則不可能看出來。

「此子的陣道能力，恐怕能顛覆眾人的想像啊。」司徒先生內心暗道。

厲衍掃了一眼秦銘所刻制的陣法，心中湧起一股喜悅之情，他巴不得秦銘刻制的是幻陣，那正中他的下懷。

原來這厲衍於數年前練就了陣道天眼，最擅長的便是在陣道中開啟天眼，看穿幻陣虛實，他極少動用，因此即便是其他陣道大師都並不瞭解。

厲衍提出互相破陣，心中本就在期待秦銘會刻制幻陣。因為陣道切磋，如若刻制殺伐大陣，極易出事，傷了和氣。沒想到秦銘果然中了厲衍的下懷，這樣一來，厲衍破陣的把握便更加充足了。

「好了。」

厲衍和秦銘幾乎是同時刻制完大陣的，他們對著司徒先生微微躬身，司徒先生笑了下，道，「計時開始，你們進去吧。」

「咚！」

兩人腳步一踏，又同時邁步踏入對方刻制的大陣之中，天穹顫動，彷彿有無盡的大勢匯聚，天地共鳴。

「封印大陣？」

秦銘一踏入陣中，頓時有著恐怖的封印氣息朝著他扑打而來，猶如風暴般，無需他人激活，只要有人踏入陣中，便要被絕強的封印力量封禁。

「五階圓滿的大陣，倒是頗為厲害。」秦銘眸色微閃，五階圓滿大陣，便如同當日青城派諸天驕聯手刻制的陣法般，能抗衡王道境絕頂強者，他想要以武道實力破陣顯然是癡心妄想了。

「如若我以陣破陣，必然會耗費不少時間，恐怕會讓厲衍搶佔了先機。」

秦銘暗暗自語，腳步邁出的剎那，雙眼彷彿已經洞穿了前方的陣道紋路，他要如同當日破解青城派大陣般，切割陣法紋路，那麼這封印大陣便不攻自破了。

「轟！」

一道封印掌印轟殺而來，之前毫無徵兆，令秦銘身影陡然間一閃，退回了原地。

「他連陣法都踏不進去，何談破陣？」眾人諷笑。

秦銘卻不慌不忙，手掌一顫，一道道陣紋凌空浮現，隨即他腳步再度一踏大陣，同時將刻制好的陣紋烙印於掌印中拍打而出。

頃刻間，魔道手印和魔道陣紋相輔相成，融合於一體，爆發出恐怖的神威來，瞬間將轟來的封印石碑拍得粉碎。

秦銘如法炮製，每一步踏出之前，都將陣紋融入神通之中，然而和迎面殺來的攻擊碰撞，一路掃蕩向前。

倘若是尋常的五階大陣，秦銘當然無需如此費勁，只需將神通和陣紋同時釋放便可，但眼下他要破的是五階圓滿大陣，他所刻制的陣紋都需要是五階圓滿層次的，才有可能破解。

「他竟然能將陣紋融入神通之中！」

眾陣法大師都驚住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手段，將陣道與武道完美融合，令神通綻放出恐怖之威來。

司徒先生的眼中更有著精芒爆閃而過，浮現出一抹灼熱之意來，將陣道和武道融合，這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嗎？

「這是大帝手札中所記載的手段嗎？我若是能將武道和陣道融合，結合長生續命的陣法，必然能夠多活上一些年月。」司徒先生內心顫動，漸漸變得激動起來。

在三千界的歷史上，當然不乏一些曠古爍今的陣道宗師，他們開創了長生陣法，只要位於陣法中，便能夠延續己身壽命。但一旦離開那陣法，便會灰飛煙滅。因此這陣法的缺陷極大，而且並不能真的使進入陣法中的人長生，只能多活上一些歲月罷了。

這樣的陣法無比珍貴，舉世難尋，但司徒先生這幾千年的時間都在搜尋，終有所獲，他打算臨終之際將自己封存在陣法中，借此苟活。

眼下，秦銘施展的手段，卻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能夠將長生陣法與自身的力量相結合，那樣一來，他的自由便不會因為陣法的緣故而受限了。

虛空中，兩道身影隱匿在雲層之間，抹去了自身氣息，觀摩著秦銘破陣的過程，內心觸動。

「沒想到師弟已經能綻放出堪比絕頂天尊的攻擊了，還真是令人意外。」其中一道身影被黑暗包裹，笑著說道。

「若是臨陣對敵，只怕還差些，七師弟雖然已經跨入了五階圓滿層次，但想要隨心所欲地刻畫這等陣紋，也需要耗費時間，一旦遇上絕頂天驕級的對手，將無暇刻制絕強的陣紋。」另一人身披九幽長袍，淡淡說道。

被黑暗包裹著的身影輕輕點了下頭，不過卻仍舊替秦銘高興，這樣的手段，可是無比驚人，即便對敵之時無法刻制五階圓滿陣紋，但已經足夠應付敵人了。

秦銘一步一陣紋神通，不斷摧毀著迎面殺來的攻擊，掃蕩一切。與此同時，厲衍也開始破解秦銘所刻制的陣法，他陷入幻陣中，周圍環境變幻，好似有三千佛魔誦經，又有三千美艷嬌娘歌舞，動搖他的心神。

「世間萬象，皆為虛幻。幻陣之道，亦如泡影。虛虛實實，假假真真，唯我天眼，堪破永恆！」

厲衍低聲吟誦咒語，竟瀰漫出一股荒涼久遠的氣息，好似仙王臨塵，震盪古今。只見他的額頭中央兀然睜開了一雙眼睛，神霞繚繞，有一縷混沌之光折射而出，將眼前萬象盡數照入眼中。

「這是……陣道天眼！」

當眾人見到厲衍額頭睜開的眼睛時，都愣住了，陣道天眼，乃是陣法師苦修而不得之物，修行到至高深處，不僅能夠堪破幻陣，還能夠看穿陣法的本質，破盡世間一切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