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帝與皇的秘辛

恐怖的皇道氣機席捲九天十地，像是整片虛無空間都被灑滿了道則的符號，彷彿並不是一件皇器誕生，更像是一位武道皇者降世，大道力量鋪天蓋地，要烙印在整座世界上。

「碧落塔的終極一躍。」秦銘自語，這或許是碧落塔能夠達到了最高成就了，因為如果碧落王不成帝的話，碧落塔根本不可能成為帝兵，皇器與帝兵，便相當於武皇和大帝，沒有一尊大帝將自身感悟融於其中，不可能成為帝兵的。

「秦銘。」

這時，傳承空間內有一道聲音傳出，秦銘神色微閃，隨即進入了傳承空間，「前輩。」

召喚秦銘前來的，正是碧落王，他在秦武大帝留下的洞穴裡觀覽各種典籍，雖然他如今不能修行，但卻能獲得不少感悟，與自身的道相互印證。

「我在這洞中無意間發現了一門神通，能讓我一縷殘念和碧落塔融為一體，或許能夠延續我的生命。」碧落王的話讓秦銘兀然間一驚，這世上竟還有這般神奇的功法？

「說起來這還是古皇為了延續生命而創下的法門，沒想到今日我能夠用上。」碧落王淡淡笑道。

秦銘的神色閃爍不定，古皇延續生命的法門，讓他感到有些怪異。

「皇的壽命，也有窮盡嗎？」秦銘問道，在他的印象裡，武皇，應當永生不死才對，怎會有壽命終結之時？

碧落王的目光落在了秦銘身上，深深地看了後者一眼，旋即點頭道，「當然有，而且不僅是武皇，就連大帝的壽命都有窮盡。」

秦銘的身軀輕輕一顫，只覺得自己好像瞭解到了什麼秘辛，正在逐步接近真相。

「本來這些話現在不該跟你說的，畢竟你尚未跨入武王境界，瞭解這些也無用，不過既然說到這兒了，我便將一切都告訴你吧。」碧落王思索了下，決定將這些真相說給秦銘聽。

「晚輩恭聽前輩教誨。」秦銘開口。

碧落王眸光深邃，「一尊武皇的壽命，通常在十萬年左右，上界很多勢力的武皇，名號未變，實際上都更迭了許多代了。」

秦銘心中一動，「那我的師尊九幽皇？」

碧落王含笑道，「九幽皇驚艷絕才，一定是在不斷地向前摸索，所以壽命才能夠橫跨上古和如今，我猜測，他已經走到了武皇境的巔峰，這才能擁有如此悠久的壽命。」

秦銘點頭。

「當然，這也和我們九幽地府的功法有關，我們九幽地府號稱掌管冥界，本身便有延長壽命的法門，不僅是我們，雲海寺、天賜觀以及天命門等勢力，一定也會有。絕丹谷中，聽聞有逆天丹藥，能讓武皇強者逆天改命，再活一世，這都不是不可能的。」碧落王笑道。

「晚輩曾聽說許多上古的武皇這一世再現，難道他們都擁有這等延命的法門嗎？」秦銘問道。

碧落王搖了搖頭，「並不是這樣，大多數的武皇，在他們年老之時，都會選擇自封，極少數會選擇奮力一搏，開創出另類的長生法門。」

秦銘頓時想到了地龍谷的武皇，當日地龍皇降臨在星武城，通過他與九幽皇的對話，可以判斷出，這位地龍皇似乎就走了一條不同尋常的路子，因此本該坐化的他，到了現在仍舊存活於世，只是沒有了當年的實力。

「自封？」秦銘不解其意。

碧落王一歎，「說白了，自封便是選擇成為一個活死人，不需要吞吐日月精華，不需要天地元氣，沉眠在最深處，等到有朝一日迫不得已時再出世。」

「那出世之後，還能自封嗎？」秦銘又問。

碧落王苦笑了下，「有的可以，有的卻不行，有時候，出世耗盡了本源，便不能再自封了，一戰過後，便回歸塵土。」

秦銘的心中劇震，傲視天下的皇者，竟然也會有這般衰弱的一天，連自封都拯救不了自己。

「也有的皇者，會走上掠奪的道路。」碧落王說道，「他們缺少本源，因此便想要掠奪他人的本源，造成生靈塗炭。但他們的掠奪都還好，因為上界的武皇有不少，會出手制止他們，可怕的是大帝。如果一尊塵封了萬載的大帝出世，耗盡了本源，那麼便是蒼生的劫難了。」

秦銘聽的渾身有些冷，大帝，萬古獨尊的大帝，竟然會造成眾生的劫難嗎？

碧落王悠悠一歎，「這片天地，實際上是不允許人成帝的，因為一尊大帝吞吐間消耗的天地元氣，堪比百萬武修需要的元氣，這是怎樣磅礡的數字。如此，還僅僅是他們吞吐所需，如果他們想要繼續修行，將對三千界造成更加可怕的破壞。」

「大帝。」秦銘眸綻精光，一尊大帝，吞吐間需要的元氣竟然是百萬武修的量，這著實有些驚人。

「所以，才會有兩帝不相見的說法。一帝成道，已經讓天地元氣承受不住了，如若有兩尊大帝，將會搾乾這三千界，天地法則為了維護秩序，故而會壓制尚未跨入帝境之人，哪怕他們驚才絕艷，都無用，會被壓制。」

「太初時期、亂古時期，天地元氣還算充沛，因此在一些盛世到來之際，會出現多帝並存的場面，甚至會角逐出一位帝中之王來，可在這一紀元，太難了。」

「因為環境已經不適合大帝的修行，無法讓他們更進一步，因此有的大帝會選擇打碎這一界的壁壘，進入另一個世界，那一界非常奇妙，似乎與我們的紀元都不相同。而他們的兵器，將留在三千界，庇護後人。而且，有的大帝能夠煉製出一具與本尊實力極為接近的道軀，封存起來，留給後人。」

「當然，也會有大帝選擇留在三千界，沒有繼續去闖蕩，他們君臨上界一段時間後，便會選擇自封，因為天地法則已經容不下他們了，希望將他們驅逐離開。」

碧落王說了許多，直到這一刻秦銘才有頓悟的感覺，古來大帝都獨尊九天十地，可以說是無人能及，實在是太恐怖了，就連天地法則都排斥他們，否則這片世界會被搾乾。

「我聽師尊和師兄們提起過，似乎再過一段時間，這天地將會再度劇變，好像，有帝禁。」秦銘想起了曾聽過的一些話，與碧落王探討。

「帝禁！」聽到這兩個字，碧落王的目光陡然間射出兩道鋒芒來，「天地法則，終是容不下所有的大帝了，恐怕到時候，古來一些未曾離開三千界的大帝都會出世，即便自封，都無法延續他們的生命了。如果順利還好，如果不順利……恐怕就是一場浩劫。」

「浩劫！」就連秦銘都是心中一顫，大帝，竟會成為浩劫嗎？

不過想起血天大帝，秦銘也就能理解了，古之大帝有的萬古無敵，想要前往另一界，奮力拚殺，也有的想要留在三千界，君臨天下，這都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各人的志向不同，做出的選擇也就不同。

「自封。」秦銘心中低語這兩個字，武皇自封，是為了壽命，而大帝自封，卻是因為天地法則的不允許，雖然目的不同，但最終卻走上了同樣的一條路。

「修行一道，說到底，就是和天爭，和地爭的過程，到了最後，要和天地法則去爭。有的人太過妖孽，引來天妒，所以，會有雷劫，阻攔他破境。」碧落王又道。

碧落王的話讓秦銘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他每次跨越大境界的時候，都有天罰降下，如果渡過，將讓他的戰力倍增，這應當也就是天妒吧。

秦銘又想起了古帝曦，在亂古的年代，天地法則沒有如今這般嚴苛，因為當時的修行環境比現在強太多，可古帝曦卻仍舊引來天地法則的不滿，也選擇了自封。只不過，古帝曦並非是封印自身，而是封印了自己的小世界，隔絕外界天地法則的貫通。

這似乎正印證了碧落王的話，修行一道，便是和天地法則相爭的過程。這一紀元的古之大帝如此，亂古紀元的古帝曦也如此。他們應對的方式各不相同，說不上誰更高明，也說不上誰更磊落，只是結局都令人唏噓。

「這麼多年來，我最好奇的，便是能否有人超脫，超脫天地法則的束縛，魔帝和帝尊，如果他們還活著，會走到哪一步？數百萬年的積澱，他們該會有多強？」碧落王喃喃自語，讓秦銘亦大受觸動。

「這洞中，記載了一逆天的法門，乃是一位古皇，為了延續生命，將自己熔煉於兵器內，想要藉著兵器繼續活下去。」碧落王道。

「可會有危險？」秦銘擔心道。

「危險自然會有一些，可並不礙事。碧落塔與我心靈相通，如今成為了皇器，我若與塔靈融合為一體，想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不甘此生就只做個兵器，我想要修行，我要成帝！」碧落王的話一出，萬古彷彿都在顫動，這只是一縷殘念而已，卻想要借助皇器來修行，最終跨入帝境。

「碧落王大氣魄啊。」秦銘感歎，他很清楚，碧落王是何等絕艷的人物，他既這麼說了，必然是有著充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