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可知，我是誰

窺天鏡中，秦銘的身影消失不見，令眾人的目光都閃爍了下。

「他去了哪兒，連窺天鏡都無法窺破他的下落嗎？」雲滄海一驚，這最後的考核似乎格外不同尋常，連窺天鏡都找不到秦銘的下落。

「說到底，這窺天鏡終究是仿品，當觸摸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時，這窺天鏡便無法發揮效用了。」九幽府主淡淡說道，然而眉宇下的眸子裡卻閃過一抹擔憂的色彩，這窺天鏡仿品的上限，是皇道之力。無法窺探，意味著窺天鏡被皇道力量所攔阻，有武皇道則顯現。

這也昭示著，秦銘，進入了一片被武皇道則包裹之地，非武皇強者，不足以知曉秦銘的所在。

「既然看不到了，諸位也就回去吧，相信以秦銘的天賦，足以走到最後。」九幽府主笑著道，令無數人都露出了笑意，又一個堪比冥君的人物誕生在九幽地府了，這是地府之幸！

「幽若，你也先回去吧，為父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九幽府主對著幽若說道。

「嗯。」幽若雖然覺得九幽府主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麼，與眾天尊一同漫步離開。

待得眾人都走後，九幽府主這才揮動手掌，一股封禁的力量瞬間充斥著此地，只要稍微靠近此地，都會被府主發覺。

「如果不看看，還真是擔心那小子會出什麼事啊。」

一道淡淡的自語之聲迴盪在房間裡，九幽府主的雙眸微閉，彷彿進入了另一個奇妙的境地。

……

「這是古路的最後一站嗎？」

此刻的秦銘，被古路的力量裹挾著，也不知穿越了多少空間，竟來到了一片海邊，正值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在海面上，景色，很美。

但秦銘卻無暇去欣賞這美景，他的腳步向著某一個方向踏去，那裡，有著一位老人，衣衫襤褸，靠在岸邊，彷彿在小憩。

「前輩。」秦銘恭敬說道，他本以為自己會是這古路世界唯一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有一人在此地，倒是令他頗為詫異。

襤褸老人沒有說話，眼睛依舊沉沉地閉著，但呼吸均勻，且瀰漫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並不像垂死或重傷的樣子。

「前輩，敢問此地是什麼地方？」秦銘再度問道，聲音略微提高了些，但卻沒有失了禮數。

「你連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敢來此地？」

襤褸老人沒有睜眼，而是發出了一聲冷笑，令秦銘目光一凝，不知此地，也敢來此？

「晚輩實在是不知，還請前輩解惑。」

「也罷，很多年沒有人來過了，既然你問了，我便告訴你。此地，名為絕神海，哪怕你功參造化，也走不出此地。」襤褸老人的聲音透著一絲寒意，此地，絕神海！

「絕神海？」秦銘眼眸一顫，目光中充斥著鋒銳之意，世上竟有這樣的地方，神，都走不出去。

「你口中的『神』，比古之大帝如何？」秦銘繼續問道，神色銳利了許多，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日不短了，在這個世界，實力強者即為神明，以他如今的修為，若是回到地球，難道不是神嗎？

這絕神海，絕的，是怎樣的神？

襤褸老人聽到此話，猛然間睜開了眼，對著秦銘發出了一聲冷笑，隨即遙遙一指，「你看那是何地？」

「那是一座山峰。」秦銘循著老人所指的望去，在海的遙遠之地，竟有一座山脈高聳入雲霄，極為的雄壯。

這山脈說來也頗為奇特，從山的底部，竟有著三座不同的山峰分別延伸而出，使得那三峰連為了一體。

「你不覺得這山脈，很像一件傳說之物嗎？我可以給你提個醒，你往亂古紀元去想。」襤褸老人彷彿非常有信心，秦銘，一定是識得此物的，能夠走到這裡來的人，見識怎麼可能淺。

聽襤褸老人這麼一講，秦銘也覺得這座山脈彷彿在哪裡見過般，而且，不是最近見到的，像是在下界之時見到之物。

「這是下界的山？」秦銘暗暗想道，但卻忍不住搖頭，似乎，不是山。

「海，海中之山。」秦銘低語，旋即他的雙眸暴射出璀璨的光芒，「那座山脈，像極了海神大帝的三叉戟！」

昔日在下界，秦銘渡天劫時，曾有古之大帝同境界顯化，其中，便有海神大帝，手持琉璃三叉戟殺來，那座山脈，和三叉戟極像，就連山脈的一些形狀，都和三叉戟的紋路都極為吻合，讓秦銘震驚不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絕神海，絕殺過海神大帝，你說，這神明，比古之大帝如何？」襤褸老人直起了身子，舒活筋骨，像是沉眠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秦銘的心頭猛地顫動了下，名動古今的海神大帝，竟然是在此地隕落的，如果傳出去，恐怕會震動整個上界！

「很久很久以前，這裡只有海，沒有岸，或者說，岸，在另一片空間。」襤褸老人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卻讓秦銘的內心更加震撼，如若說原來這裡沒有岸的話，那麼如今此地的岸，從何而來？

「這岸，是海神大帝的帝屍！」

秦銘的腦海中冒出一個極其大膽的念頭，幾乎是脫口而出，卻見那襤褸老人看向了他，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年輕人腦子就是靈活。」

「海神大帝，震鑠古今，怎麼會隕落。」秦銘滿是不可思議之色，每一尊大帝都可以說是那一時期無敵的人物，除了亂古末期的帝戰，魔界和天神盟互相征伐，出現了帝尊和魔帝這等曠古爍今的蓋代強者，才有可能出現大帝隕落的情形，如今，這老者言，海神大帝，隕落於此地，這讓秦銘如何相信。

「再強大的人，都會有落幕的一天，這世上，誰能真正不朽？」襤褸老者彷彿頗為感慨，哪怕是古之大帝，能夠永遠不死的，也是極少數。

「歲月，帶走了太多。」

「那前輩何以長存於此？」秦銘的目光陡然間一凝，閃爍著鋒芒，海神大帝都隕落在這片海域中，可見這片海域有著極其可怕的危險，能夠傷到古之大帝。

這老者，似乎在這裡生存了很長時間，而且，知曉很多奧秘。

「別這麼看我，我可傷不到海神大帝。」襤褸老者見秦銘的目光中透著不善之意，不由得淡淡一笑，「這片海域的危險生物，已經被海神大帝鎮殺了，可惜他自己也力竭，身軀化作無垠邊岸，三叉戟化作擎天山峰，支撐著這片天。」

「那該怎麼出去？」秦銘心中顫動了下，按照老者所說，此地豈非無解，連古之大帝都無法出去，在此地力竭而死。

「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裡嗎？」老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彷彿在自嘲。

秦銘的神色顯得有些難看起來，古路的最後一關，不知將他送到了何處，竟是海神大帝隕落之處，而且，還有著這樣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老頭，他看起來瘋瘋癲癲，但對於此地非常瞭解，不知道所言有幾分可信。

「那麼古路的最後一關，是何意？」秦銘繼續問道，卻見那老者像看傻子般看了秦銘一眼，隨即仰天長笑起來，「原來世上還有像我一樣的傻瓜！」

襤褸老者雖然渾身破破爛爛，但是仰天的一剎那，秦銘看清了他的面容，只覺得也有些眼熟，這老者的鬍子若是剃光，面容洗淨，也能看出年輕時的清秀俊朗，只是不知怎地落到這步田地。

「這最後一關，根本無解！」襤褸老者的身上釋放出一股狂暴之威，震得秦銘連連後退，彷彿有大道之威席天卷地，使得秦銘的心頭顫動不止，這老者的實力，絕不輸給九幽府主！

「他究竟有多強？」秦銘心中不解，對方明明有著極其強大的實力，卻甘心困在此地，這地方，真的無法攻破嗎？

「這一切，都是陰謀。這條古路，根本就不是什麼准皇逆天一搏所化，此地，根本就是古之大帝所開闢的小世界！」

襤褸老者咆哮著，使得秦銘心中狠狠一顫，這個猜測他早就想到過，但如今從這老者口中說出，他依舊感到震驚。

見到秦銘眼中的震撼，襤褸老者冷哼了一聲，「虛元境強者，可稱之為武皇，元力化虛，融於天地，一念之間可調動這片天地的元力為己用，領悟道則的力量。但虛元境之上，還有更強的境界，便是元極境，元力修行的極境，跨入此境，便為大帝，掌控天地法則，因此，大帝強者，能夠調動法則的力量，開闢一方空間！」

「虛元境武皇，元極境大帝！」秦銘低語，這兩大境界，不知是多少武修的夢想，窮極一生，也想要成就帝皇尊。

但對於此時的秦銘來說，這兩大境界還太過遙遠，需要先步入王道境。

「准皇，連道則都不一定掌握，如何能夠開闢衍化一片空間，萬千年來，這謊言不知欺騙了多少人，所謂的古路，從沒有人能夠真正走出去過！」

「可是，據晚輩所知，上古時期，曾有一位驚才絕艷之人，走完了試煉之路。」秦銘問道，難道說，那個時候，並沒有這片海嗎？

聽到秦銘的話，襤褸老者的笑容更加詭異起來，眸子中閃爍著幽幽的光，「你可知，我是誰？」

「晚輩正有此疑惑。」

「我是，冥君。」

「什麼！」秦銘失聲尖叫，背後冒出森森寒氣，眼前的老者，是冥君，曾經走出過上古試煉之路的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