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殘酷的事實

「該是時候跨入丹府境了。」寢宮密室內，秦銘喃喃說道，一連數日，他都是白日處理政務，夜間修行，沒有讓任何妃子陪伴，一心修道。

經過連日來的打理，朝政已經越來越井然有序了，四位相爺配合得都非常好，尤其是紫楓侯，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才幹，將所有的皇親國戚都帶動起來，要建設他們秦家的江山。

還有那位楚益，被封為了副相，他在年輕的官員中名望很高，有他帶領，這些富有激情的年輕人展開了變革，將皇朝從腐朽的邊緣拉了回來。

而秦銘讓韓茂去辦的事，也有了進展，韓茂將原來東廠的廠衛作為主力，足足有數萬人，再不斷地擴充軍馬，皇親國戚和一些親和秦銘的人，也貢獻出了私軍，短短幾日間，韓茂的大軍已經接近十萬了。

接下去的要務，便是整合著十萬大軍，將他們整頓成一支無堅不摧的鐵騎，能夠縱橫皇朝百萬里，橫征天下無所敵！

朝政和軍隊都沒有問題，那麼秦銘的重心也要回到自己的武道上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武道才是秦銘立足的根本，如果武道力量不強，那麼所謀劃的一切，都顯得很脆弱，會在不經意間被風吹散。

如今的秦銘已經真正屹立在了靈武境的巔峰，距離丹府境只差臨門一腳，甚至可以說已經有半隻腳邁入了那個境界，但另外半隻腳，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進去，讓他感到很困惑。

當然，若是去獵殺武靈，或許可以獲得元氣值，獲得提升，直接登入這個境界，但秦銘並不願意這麼做，一來最近並沒有可以擊殺的大敵，他總不能胡亂殺人，二來，他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突破這個境界，唯有如此，他才能將力量真正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丹府境，以靈丹為根基，在體內開闢出一座府邸，呈丹形，故而稱之為丹府。」秦銘低語，「又傳言丹府內可以蘊養靈體，為武者的第二法身，所以丹府境強者又被稱為武靈。」

秦銘仔細回味著突破到丹府境的要點和原理，先前的一句他還能理解，但是這第二句，他卻不太明白了。在丹府內蘊養靈體，或者說靈身，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今的秦銘早已不是初入三千界的愣小子，對於武道他已經有所瞭解，再加上真武帝典對於武道的闡釋非常到位，秦銘對於武道的理解不輸給任何一位同代之人，但這所謂的靈體，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對此，秦銘也只能求助於系統。

「系統，這靈身究竟是怎麼回事？」秦銘開口問道，卻聽到系統傳來回應，「元石三千枚。」

「我……」秦銘真是被系統磨得脾氣都沒了，他堂堂一個帝皇，如今可以君臨皇城，想要問個問題，卻仍舊要被敲詐，這是何等窩火的事情。

「宿主可以選擇不支付，本系統也可以不回答。」系統顯然很瞭解秦銘的想法。

「拿去拿去，好在朕也不缺這點錢。」秦銘大方地丟出了三千枚元石，讓系統喜笑顏開，隨即道，「在太初的年代，幾乎每一尊丹府境強者的體內都蘊養著一尊靈體，相當於武者的分身一般，擁有本尊大部分的力量，甚至可以無限接近，但無法取代本尊。哪怕靈體戰死，也不會危及本尊的性命，不過本尊若是隕落，靈體也會消散。」

秦銘神色閃爍了下，這丹府境，竟然有著如此多的奧妙，丹府內，可以生成一尊靈體，戰力接近本尊。

「而且，除非是對本尊非常瞭解的人，或許根本識破不了靈體。」系統補充道。

「那為何我在這皇城中，見到的武靈，都不曾施展過靈體？」秦銘好奇，他人或許會瞞著秦銘，但羽天裘和韓茂總不至於，他們兩人，一定是沒有修煉出靈體的。

「這就要從太初的年代說起了。或許你已經從皇宮中的典籍裡得知了何為『太初年代』，那是這一紀元的起源，也是如今的修煉體系誕生的時期，那個時候的武道非常興盛，類似秦武大帝這等境界的強者，都有不少。」

秦銘心頭猛地一跳，太初，當真是一個鼎盛的時期，秦武大帝號稱功蓋古今，戰力無匹，但在太初時期，類似秦武大帝這等境界的強者都有不少，可見那是一個怎樣璀璨的大世。

「太初時期，群雄並起，諸皇爭霸，有可獨尊萬古的強者氣吞山河，還有傳說中的絕頂大能移星摘月，無比的璀璨。」

系統的語氣頗為感慨，像是一個見證過滄海桑田的活化石，也讓秦銘非常嚮往，若是能夠出生在那樣一個崢嶸的歲月裡，應當是非常令人熱血沸騰的事情吧。

「之後的時代，便遠遠不如太初了，亂古時期，便如同它的名字那樣，烽火連天，征戰不休，這片世界一片混亂，處於極度的動/亂之中。最終的一戰，將這片世界劃分為了上界和下界。」

「上界和下界？」秦銘隱隱明白了什麼，「難道是世界秩序的變化，導致了武者體內無法蘊養靈體嗎？」

「不，這根世界秩序的變化無關，而是那一戰太過慘烈，有絕世大凶被封在了下界，使得下界的元氣嚴重匱乏，剩餘的強者封禁了下界，劃出了一片世外桃源，那便是上界。上界的元氣充沛，像是一個衍化完整的獨立小世界，那些強者的後代，便在上界開宗立派，自封為隱世宗門，當然也有一些隱世的家族，那樣更可怕。」

秦銘神色一閃，終於明白隱世宗門是怎樣出現的了，自封於上界之中，與下界隔絕開來，難怪他們超然若仙，視紅塵之人若螻蟻，這是上界和下界的區別。

「你的意思是，上界已經漸漸變成一個衍化完整的獨立小世界，這麼說來，上界的規則也漸漸發生了變化，所以隱世宗門的強者也無法輕易跨越界壁，來到下界了？」秦銘如今的見識可謂非凡，聽到系統的解釋，立即想到了很多。

「不錯，下界之人如果足夠強，自然可以前往上界，但上界之人，尤其是天一境之後的強者，很難跨越界壁。這也導致上界不能再隨心所欲地控制下界的變化，近萬年來，上界和下界的聯繫非常少，一般只有丹府境巔峰的強者作為使者傳遞消息，天一境的武君強者並非不能前來，但要耗費的代價太大了。」系統說道。

「下界之人足夠強，可以前往上界？」秦銘想到了秦武大帝，「難道說秦武大帝也在上界嗎？」

「這個很難說，或許在上界，或許，超脫了上界也說不定。」系統也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

「亂古時期何等漫長，哪怕是下界，也誕生了不止一位天一境武君吧，他們若是都前往了上界，那麼上界該是何等鼎盛？」秦銘歎道。

「的確，如今的上界異常繁榮，雖然頂級強者不如亂古時期，但武君，還有武君之上境界的強者可不會少。」系統同樣感慨。

「你對上界和下界如此瞭解，該不會來自是上界大能所創造的吧？」秦銘突然好奇系統的來歷。

「我並不知道。」系統的回答很明確，哪怕它看上去無所不知，其實也有很多不曉得的事情，比如，它自己的來歷。

秦銘倒也不在意，等到他實力壯大之後，自然會明白系統究竟是怎麼來的，這樣奇妙的東西，真的是人手能夠創造出來的嗎？

「你提到了上界、隱世宗門，難道說，武者無法在蘊養靈體，和他們有關？」秦銘心頭一緊，感覺自己正在逐步逼近真相。

「當然有關。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上界正在逐漸喪失對下界的控制權，你也明白，下界浩瀚無盡，皇朝國度數不勝數，那些隱世宗門，哪一個不是統御著數座皇朝和王國。當他們發現無法絕對掌控下界，而下界又出現了很多強者之時，他們該如何做？」

「按照掌權者一貫的伎倆，他們為了繼續掌控下界，恐怕會將下界的至強者招攬到上界，然後削弱下界的整體實力，使得隱世宗門那些巔峰的武靈，都能夠在下界稱王稱霸。」秦銘沉思後說道。

「不錯，這也是上界的做法。數萬年之前，他們耗費了大代價，派出了絕頂的強者，抹掉了下界關於武靈蘊養的方法，缺少了蘊養靈體的方法，下界之人想要突破到天人合一境界便難了許多倍，而且同境界的武靈，下界也會弱於上界體內蘊養了靈體的武靈。」

「這個方法，有點狠啊。」秦銘的眼中閃過一道鋒芒，隱世宗門的手段果然令人咋舌，抹去了下界蘊養靈體的方法，削弱整體的實力，使得整個下界，都能臣服在上界的統治之中。

這看似繁榮昌盛的三千界，實則不過是隱世宗門的一盤棋子，任由他們擺弄，這聽起來很殘酷，卻偏偏是現實。偌大的世界，連太初時期蘊養靈體的方法都喪失了，這是何等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