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羽天裘
絕世帝皇系統 by 君莫惜
2019-11-12 18:23
這是一個乾枯精瘦的老人,頭髮都非常稀疏,雙目渾濁,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油盡燈枯,讓人很難相信他會是一位絕代高手,但他先前瞬息而至,這種速度超越了音速,讓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存在。
此刻,這位老人渾濁的眼珠驟然間綻放出光華來,像是見到了人世間的至寶,雙目湛湛,「你真的是先皇子嗣,你是銘皇子。」
「羽總管,真的是你。」秦銘擁有這具身體原來的記憶,對這位老人也有非常深刻的印象,這是昔年伺候在先皇身邊的大內總管,羽天裘。
但當初的羽天裘,可是一個精壯之人,對先皇盡心盡力,對諸位皇子都一視同仁,沒有偏幫誰,甚至還照拂過被欺凌的秦銘,這些,秦銘都記在心中。
後來,曹謹淳上位,憑藉著邵太妃的寵賴當上了東廠督主,便開始打壓羽天裘,儘管有著先皇的信賴,羽天裘還掌控著大內侍衛,但眾人漸漸不太將他放在眼裡了,轉而去討好曹謹淳。
隨著先皇的離世,羽天裘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了,曹謹淳正視掌控大權,宣佈羽天裘前去看守先皇陵寢,將所有的大內侍衛都驅逐出宮,由東廠來接管所有的一切。
漸漸地,整座皇宮關於羽天裘的痕跡都被曹謹淳抹平了,他像是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中,不被任何人知道。
沒想到羽天裘再次出現,竟會是這副模樣,讓人唏噓,如果不是五官還有些相似,秦銘真的認不出他來。
秦銘之前猜想過許多身份,但能夠為了先皇盡忠的,也只有羽天裘了,其他的人,諸如皇親國戚,都靠不住,還能指望他們嗎?
「銘皇子,你現在是陛下了嗎?」羽天裘凹陷進去的眼眶溢出了一滴淚光,看向秦銘的目光多了幾分柔和,像是慈愛的長輩,在照拂自己的後輩。
「嗯,章九權扶持朕登基。」秦銘直言,這並不丟人,憑借他自己的實力,根本當不上帝皇。
「老奴羽天裘,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剎那間,羽天裘跪了下來,對著秦銘行了個大禮,他不僅忠於先帝,更忠於秦家的江山,得知秦銘接續了皇位,不管是何人扶持,他都非常高興。
「羽總管請起。」秦銘將羽天裘扶了起來,對這位老人充滿了敬意,能夠如此忠於秦家江山的人,很難找出第二個了。
「謝陛下恩典。」羽天裘的禮數非常到位,無比恭敬。
起身之後,羽天裘看向了秦銘身後的韓茂,笑著道,「原先不知閣下是陛下的人,還以為是東廠的走狗,多有冒犯。」
這使得韓茂大感詫異,不管怎麼說,羽天裘都是丹府境巔峰的武靈強者,自然是傲氣十足的,但他卻對著自己賠禮,這讓韓茂都不知該怎麼說好了。
「羽總管不必客氣,我在東廠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等皆為陛下效力,自當同心協力才是。」韓茂說道。
「不錯,當同心協力,陛下有此良辰,先皇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羽天裘非常欣慰,隨即開口道,「走吧,先進去再說。」
木屋外面看過去頗為簡潔,內部的佈置更是素雅,別看羽天裘在皇宮裡待了大半輩子,對於住宿的要求卻並不高,反而喜歡清靜。
「武道修士,本就不該在意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羽天裘看得非常開,為秦銘和韓茂分別倒了杯茶,隨後坐了下來,開口問道,「陛下在宮裡過得還好嗎?」
雖然不知道秦銘和章九權究竟是什麼關係,但羽天裘能猜得到,秦銘不可能真正掌控實權,宮裡還有曹謹淳這樣的毒瘤,如何能夠做真正的帝王。
「最近的日子倒是還不錯。」秦銘淡淡一笑,雖說剛當上皇帝的時候,確實有很多不順的地方,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倒是越來越愜意,計劃一步步的落實下來,他對未來充滿了豪情。
「哦?」羽天裘有些詫異,他看到秦銘的樣子,不像是故作輕鬆,彷彿真的不在意。
他內心暗暗歎息,或許,秦銘真的只願意做個傀儡皇帝,逍遙在山水間,不流連人間焰火,這樣或許會荒廢一生,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羽天裘不怪秦銘,畢竟他是看著秦銘長大的,當年秦銘的母妃無權無勢,在皇宮裡的地位也並不高,經常被其他妃子打壓,連帶著秦銘也受到欺負,這孩子懦弱的性格像極了他的母妃。
似是察覺到了羽天裘的想法,韓茂輕咳一聲,笑著道,「羽總管誤會了。」
「老朽糊塗了,對陛下有所不敬。」羽天裘似乎也知道不該如此揣測秦銘,連忙解釋道。
「羽總管還是誤會了。」韓茂笑道,「陛下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心中有家國天下,用不了多久,我們便可以將東廠一網打盡了,假以時日,章九權也難逃制裁。」
聽到韓茂的話,羽天裘眼前一亮,「這麼說來,陛下心裡已經有一個計劃了嗎?」
「朕的確已經有了一個計劃,而且每一步都實行的非常順利,但還需要羽總管幫忙,皇朝的江山才能真正穩固下來。」秦銘緩緩說道。
「能為陛下效力,老奴萬死不辭!」羽天裘當即表態,與紫楓侯等人不同,羽天裘並不是因為秦銘的喪魂粉才忠心的,他是真正忠於皇室之人。
這讓秦銘內心暗暗感慨,同樣是宦官,這人與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曹謹淳要是有羽天裘一半的忠心,秦銘都要謝天謝地了。
不過,在秦銘的心裡,可不曾將羽天裘和那些尋常的宦官一般看待,羽天裘的形象,可比他們偉岸多了,若在前世,這就是鄭和一樣的人物,是皇帝身邊最寵信也最得力的人。
「羽總管還是先說說你吧,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和我印象裡差的太遠了。」秦銘問道,現在的羽天裘,簡直像是縮小版的,不復當年之勇。
「實不相瞞,先皇當年去世之時,老奴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秘密,於是被曹謹淳設計囚禁了起來,整整三個月,老奴飽受折磨,這才變成了這副模樣。好在老奴之後逃了出來,一直隱姓埋名,根據一位故友的介紹,躲在這裡,避開了曹謹淳的眼線。」羽天裘說道。
雖然羽天裘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秦銘可以想像到,能將羽天裘折磨成這個樣子,那三個月會是怎樣的痛苦,這更加堅定他平了東廠的心思。
「羽總管發現了什麼秘密,跟曹謹淳有關嗎?」韓茂追問道。
「不僅有關,而且有天大的關聯!」羽天裘的聲音陡然間激動起來,「先皇當年死得蹊蹺,我暗暗追查,最終查到了曹謹淳的頭上,只可惜他眼目太多了,我一時不察,中了他的奸計!」
「先皇之死?」秦銘雙目圓瞪,「難道是曹謹淳所為?」
「就算不是他,也跟他脫不了干係。還有邵妃那個毒婦,他們狼狽為奸,毀了先皇,也毀了先皇的江山!」羽天裘的眼眸之中燃起了怒火,這件事,他每一次想起,都義憤填膺,恨不得當場殺到東廠去。
「這些年來,老奴多次想到過輕生,要追隨先皇而去,但最終,老奴都忍了下來,如果不能手刃曹謹淳和那個毒婦,老奴在九泉之下也沒有臉面去見先皇,於是,老奴便策劃了一次謀殺,想要先幹掉曹謹淳。」
「本以為老奴的功力已經足夠重挫曹賊,但沒想到東廠的陣法煞是厲害,讓老奴吃了不小的虧,差點兒就要折在裡面。」羽天裘歎道。
秦銘的神色很複雜,他努力讓自己露出一絲悲傷的表情,畢竟聽到了先皇的死因,但他的內心,其實並沒有什麼波瀾,他對老皇帝並沒有什麼感情,就算是這具身體的上一任主人,也沒有得到過先皇的疼愛,從小到大見先皇的次數或許都不到十次,他怎麼可能會難受。
更何況此時的秦銘早已不是那個年幼的小皇子了,他是一代君王,換了一個靈魂,先皇的死訊,對他而言,更多的是一個助力。
只要羽天裘將這件事抖出來,他討伐曹謹淳便將師出有名,這才是他此行到訪的目的。
眼下,羽天裘為他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他非常滿意。
「曹狗,不得不殺了。」半響,秦銘發出一聲感慨,又像是在宣告。
「此賊功力深厚,很難除掉,再加上如今的邵太妃那個毒婦,恐怕很難辦成此事。」羽天裘也知道這件事非常難,不是一時三刻能夠成功的。
「這點羽總管無須擔心,我已經聯絡了所有的皇親國戚,他們願意與朕一條心。朕想知道的是,曾經羽總管統領的大內侍衛,如今都在何方?」
「他們大多在皇城裡各自找了份營生,說起來也沒幾年,要找到他們應該不難。」羽總管說道。
「他們可願意助朕一臂之力,重新奪回皇宮?」秦銘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光芒。
「老奴相信,只要陛下登高一呼,所有的大內侍衛都會重新站出來,捍衛秦家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