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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火力全開

白虎之咒4:最終命運之浴火鳳凰 by 柯琳.霍克

2019-11-11 17:58

  我費力地吞嚥口水,我一直希望能將自己獻給心愛並深愛我的人。不久前,我有幸能在阿嵐和季山間擇一為伴,而我選擇了季山,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我現在已別無選擇。假若我不配合羅克什的計畫,我們必死無疑。

  我自知無法多說什麼,便強顏歡笑,「好啊,我已經決定接受你的提議了,成熟的男人畢竟不同,而且你的神力……讓我倍感魅力。」我心慌意亂,但極力不動聲色。我嗔道:「但是……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羅克什眼露不耐,「什麼請求?」

  我飛快轉著各種可能的拖延戰術,突然靈光乍現,噼哩啪啦地解釋說:「我自幼父母雙亡,孤苦無依,我不希望這事也發生在我們兒子身上。」

  「當然不會發生。」羅克什拉住我的手腕湊到嘴邊,粗魯地啃咬起來。「我會全力教導兒子,將一身本領都傳授給他,妳也一樣,我絕不假手他人。」

  「我相信你一定會。」我安撫他說,「但我想說的是  我希望他跟著你姓,不想生個私生子。你自己吃過不少私生子的苦頭,我可不想讓兒子受委曲。我要你……」我重重一嚥,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說出這兩個字,「娶我。」

  羅克什退開一步瞪著我,「妳想當我的妻子?」

  「難不成你要我做你的小老婆?你不也明媒正娶地將葉蘇拜的母親娶進門了?我也要比照辦理。我希望我們的婚姻不僅是策略結盟,亦得合乎傳統禮法。你喜歡用什麼名字都無所謂,但我希望在……在我們試著懷胎前,能先……結婚。」我垂眼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按著。

  羅克什沉寂片刻後表示:「妳如此要求很聰明,證明妳考量到兒子及他在世間的地位。我會依妳所願正式結婚,就當作是送給妳的禮物。而且我同意讓妳在入洞房前保留貞節,這樣妳滿意了嗎?」

  「是的,謝謝你,我的……夫君。」

  羅克什笑得像隻逮到老鼠的貓。「那麼我就把準備婚袍的事交給妳了,我來安排婚禮和喜宴。明天我會派僕人去接妳參加我們的婚宴。我本可親自護送妳,但礙於事務繁重,而且我還無法放心地把妳的東西交給妳。妳應該能瞭解吧?」

  「當然。」我鬆口氣說,慶幸能為自己爭取到二十四小時,可從長計議,想出逃脫的辦法。

  羅克什臨走前,又把我當黏土似地,為所欲為地捏扯親咬一番。等他終於抽身時,我勉強忍痛,堆出一絲靦腆的笑容。

  羅克什拍拍我的肩膀說:「明日此時,妳將成為我的妻子。好好睡一覺吧,我的小寶貝,妳需要好好休息。」

  「晚安,」我木然答道,轉身回到牢房,享受空無一人的自由。

  ❦

  昨晚我幾乎徹夜無眠,閉著眼睛,默默祈禱,希望阿嵐、季山、卡當先生或甚至杜爾迦能前來救我,因為時間所剩不多了。

  我在打盹的片刻裡,夢見自己坐在床上,抱著一名可愛的男嬰,那是季山在夢之林看到的景象。孩子睡得很沉,不知他的眼睛是像湧動的藍海,或是金光閃燦的沙漠。

  我撫順他的烏髮,親吻他稚嫩的前額,寶寶騷動著用小指頭握住我的指頭,當他打著呵欠眨起眼時,我驚駭縮身。嬰兒的眼睛漆黑如墨,原本甜美的表情一斂,嘴唇殘酷地扭曲著,接著我聽到小男孩冷冷低喚:「哈囉,母親。」

  我在尖叫聲中醒來,並隨即鎮定心神,翻身拿枕頭墊在臉下。既然逃生無望,我只能求死──不是羅克什死,就是我亡。我絕對不許他碰我,更甭提替他產子了。羅克什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掠食者,掠食者想吞噬你時,你可以逃,也可以躲,或者可以先發制人地取其性命。我別無選擇,只能為自己的小命奮戰。

  但我要如何才能殺死羈押我的人?我只有珠鍊和聖巾可供作武器,換句話說,我可以設法吊死他,或在浴缸裡淹死他,但這些都非萬無一失之計。我很清楚自己無法取回弓箭,而且雷心掌也失效了。

  我輾轉反側,想盡各種辦法,直至窗上傳來一些聲響。我望向黎明前的黑暗中,空曠無人的雪地,我聽到窗台上窸窸窣窣的聲音,聖巾繡出了一則訊息:

  ❖

  凱西?

  妳在這兒嗎?

  我是季山。

  ❦

  季山來了!即使我還是得宰掉羅克什,但不必獨自應付了。不知卡當先生和阿嵐是否也在附近。

  若不是擔心被羅克什的眼線發現,我早就開心地跳起來了。我叫聖巾繡出回覆,把布片貼到窗上。

  ❖

  我很好。

  羅克什明晚要娶我。

  四處都是監視器和警衛。

  ❦

  我忍住哭聲,聖巾一扭,繡出季山的指示,我翻過巾子讀道:

  ❖

  盡量拖延。

  我們已擬出相救之計。

  ❦

  我手壓著窗玻璃,點頭示意。我凝望窗外樹林良久,尋找掠過的黑影或白影。

  ❦

  翌日清晨,我焦慮地起床到浴室淋浴,全身百骸無一不衰。我的情緒緊繃到極點,想到拘禁期已近尾聲──不管是用何種方法結束──我便激動到無法自已。

  我擔心阿嵐和季山會跟羅克什正面衝突,怕他們萬一戰死,我卻依舊被鎖在房裡。倘若他們失敗,而我最終落到嫁給惡魔,結果又會如何。

  我站在燒燙的熱水下靜靜掉淚,希望瀰漫的霧氣能掩去隱藏的攝影機。我精疲力竭地沉坐到浴缸裡,任熱水沖擊在身上,直到水溫變冷為止。

  今天可能就是我的死期。

  我心懷憂念地開始為婚禮做準備。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吹整頭髮,原本的褐髮,因長時間日曬、在叢林間奔走、在海中游泳,部分已褪成淡金的香檳色了。媽媽一定會很喜歡。她對這即將展開的婚禮不知作何感想,這個婚禮顯然與我預期的大相逕庭。

  我要求聖巾幫我做件適合古中國公主的結婚禮服,我一直不想理會此事,等終於打開衣櫃時,被紅色的絲質嫁衣嚇了一跳。這套禮服,很像小里與我參加過的一場婚禮中,新娘身上的穿著。

  禮服的作工精巧至極,我很高興至少得花二十分鐘才能穿戴妥當。嫁衣衣襬滾著珠子和繁複的金繡,金黃色的外衣上有清朝樣式的環領,下邊繡著一大朵蓮花。外衣上珠串交錯,華麗厚實的袖子懸垂過手,絲質內裡超過指尖至少一英尺。聖巾在外衣最上層的薄圍裙上,繡了一隻貴氣的鳳凰。

  我的背上披了條垂至地面的金色長巾,我套上金色繡花的絲紅拖鞋,繫緊巧奪天工的頭飾──上面交錯著黃金羽飾與花朵、細緻的編帶、珠子和各種裝飾。

  我轉身望著鏡中的人影,覺得自己看起來像隻異國的珍禽,事實上,應該說是鳳凰。我像鳳凰般美豔、充滿活力,且致命。不久我將被火吞噬。

  我把聖巾藏入其中一只長袖裡備用。我在手腕及耳後搽上幽淡的香水,然後坐下來等待新郎。

  羅克什的僕人很快的便前來帶領我,他驚豔地瞟了我的禮服一眼,隨即火速低頭,盡可能地拉開與我的距離。

  他是在怕我嗎?真希望羅克什也跟他一樣。

  僕人帶我到一個看似小圖書室的房間,離開前交給我一張紙條和一個盒子。我聽到他地鎖上門,然後便是一片死寂了。

  我吐出一口憋氣,不管阿嵐和季山有何計畫,希望他們能趕在婚禮開始前進行。我闔上眼睛,祈禱大家能活著離開此地。

  我僵硬地坐下,打開羅克什的紙條,上面寫著,我們先一起用餐,然後再由一名法官為我們主持婚禮。我拉開白色緞帶,打開未婚夫送的禮物。

  那是我生平見過最大的鑽石,圓形的粉鑽有多重切面,兩側並各有一顆粉紅色的小鑽。或許是我的想像吧,但嵌住大鑽的五根戒架,看起來好像肥短的粗指。我不禁聯想到羅克什牢不可破、讓人遁逃無望的手勁。我把戒指套到中指上,這時門也開了。

  「啊,親愛的,我送妳的禮物如何?」

  「很漂亮。」我勉強對他擠出笑容。

  他的黑眼閃過一絲精光,陡然向我邁步而來。我傲然挺立,實則心驚膽戰。他扣住我的下巴,淫笑著輕聲說:「今晚,我會很享受地把妳漂亮的禮服撕成碎片,但願精神足濟,能通宵盡歡。凱西,妳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我扭開下巴,與他四目相望。「請相信我,殿下,今晚我會把全副心力放在你身上。」

  羅克什滿心期待地勾起我的手臂,帶我走進大廳。數以百計的蠟燭在大廳中閃閃發光,數十個插滿白花的花籃香氣飄漫。如果這是其他女孩的婚禮,或許我會更能欣賞這樣的布置。

  我們坐在一張窄小親密的桌子旁,臉上雖僵著笑容,但我的雙手卻在層層衣袖下緊握成拳。

  羅克什拍拍手,傳統的中式十道宴席菜便正式開鑼了。這跟我和小里參加的婚宴大同小異,菜單上有魚翅夔、鑲冬瓜、奶油大蒜雙燭龍蝦、五香牛、乳鴿麵、烤乳豬與炒飯、明蝦佐蜜汁豌豆、北京烤鴨、蔥蘯蒸魚、蓮蓉包等。

  我拚命拖延用餐的時間,詳細介紹每道菜所代表的含義,但羅克什全程默不作聲,似乎一心只顧著看我,他用陰沉的目光緊瞅住我,宛如老鷹追兔。

  用餐至半途時,我感覺埋在層層衣裙底下的腳踝突然一陣冰冷。尖銳的寒氣循著我裸露的腳慢慢往上爬,在大腿上撫蹭。我不確定羅克什究竟是操弄空氣或水,或兩者兼併,但我保持緘默,專心嚼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阿嵐和季山依然不見蹤影。他們再不趕緊現身,我就得跟著羅克什姓了。看來我只能靠我自己。無助的陰影襲上心頭,淹沒了我,我覺得自己像顆沉入濁水的石頭,沉重極了。這可不是我夢想中的未來。

  紅毯彼端,沒有深情凝望我的男人,我要面對的,是個萬惡不赦之徒──一個情願扭傷我的手臂,也不肯執我之手的人。我無所依靠,沒有卡當先生驕傲地挽著我的手,撫慰我的不安,將我交給他視若己出的男子。沒有承諾與甜蜜的愛情誓約,只能不斷聽見齷齪的謊言,當謊言的泡沫破散時,我將沾染滿身的污穢與墮落。

  宴席終究是撤走了,我再也無力延宕婚禮。羅克什拉起我的手。

  「準備好了嗎?親愛的。」羅克什不等我回應,便將法官喚進來。

  我好想抽手拔腿逃跑,但我穩住自己,按著他的手笑說:「當然。」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一個溫暖柔滑的聲音問道。

  我抽氣回身,只見法官的藍眸射出怒焰,邁步踏入房中,僧袍般的長衣在他身後飄蕩。阿嵐!他真是我見過最美麗的景象。

  接著空中兵器穿飛,飛輪咐咻旋至,流星鏢尾隨跟上,三叉戟的飛鏢衝著羅克什射來,但都、被羅克什輕鬆打發掉了。

  羅克什抓住我的手臂高笑:「你好啊,帝嵐,你一定是收到喜帖了吧。」

  「除非我死,你休想和她成親。」阿嵐威嚇道。

  羅克什聳聳肩,「那就如你所願。」

  羅克什手指輕擺,阿嵐便僵住不動了。

  羅克什緊張地搜尋燭光高照的大廳,尋找黑虎的蹤影。

  季山在哪兒?我得幫阿嵐解凍。快想個辦法,凱西。快想呀!

  看到房內再無動靜,我把手臂搭在羅克什肩上,抱著一線希望地問:「你殺掉阿嵐了嗎?」

  「還沒,親愛的,他還活著。」

  「那好,」我嗔說,決定繼續扮演我的角色。我轉向阿嵐,悲憐地瞟他一眼說:「可惜你得在這麼不堪的情況下,獲悉我的喜訊;但既然你已經來了,不妨當我的賓客吧。」

  羅克什微微一笑,命令守衛找來真正的法官,阿嵐的藍眼緊鎖住我的眼眸。

  「天哪,我真失禮,應該讓客人吻一下新娘才對。」我半開玩笑地說,然後吻住前來救我的阿嵐,將他的嘴唇咬出血來。對不起!我暗想,但願阿嵐能明白我的心思……接著,我在他佼好的臉上,用力賞了個巴掌。

  阿嵐震驚地瞪大眼睛,想來他心中的疼,應該更勝臉上的痛。我抽出袖裡的聖巾,輕拭他青瘀的嘴唇,然後將聖巾塞入他的領口內,輕蔑地嘖聲嘲弄,羅克什則在一旁狂笑。

  我看著阿嵐,直到他眼中光芒淡去。我轉身面對羅克什,皺著眉說:「他距離那麼遠怎麼看得清楚?你不覺得應該把他挪過來一些嗎?我要他看清楚,我捨棄他後所選擇的男人。」

  羅克什掐扭我的臉頰,開心地說:「妳真是個邪惡的小狐狸精。」然後喜滋滋地看我用聖巾把阿嵐的雙手綁在胸前。

  綑綁妥當後,羅克什解開阿嵐的凍咒。阿嵐使勁想掙脫聖巾,但我用手指在裙子上輕點幾下,搖頭示意,希望他能瞭解我的暗號。阿嵐放鬆不再掙扎,逕自走到臨時搭起的祭壇邊。

  羅克什抬手準備再度凍結阿嵐,但遭我阻止:「應該沒有必要了吧,親愛的。」

  我轉動手指,聖巾開始纏縛阿嵐的腳,直到他從脖子到腳都被包成木乃伊狀。

  「幹得好,我的小寶貝。」羅克什說:「但我想還是暫時先凍住他的舌頭,以免他破壞我們的婚禮。」

  「很聰明的決定。我們可以開始了嗎?你找到法官了嗎?」

  羅克什拍手叫人,卻沒半個僕人或法官出現。他又吼了一兩聲,然後不耐煩地搖響喚鈴,但房內唯有通明的燭火回應著他。

  羅克什舉起手,想一舉吹滅燭火,但火勢卻愈發猛烈。他咕噥著揮手用水澆熄蠟燭,卻見阿嵐抬首發笑。

  邪惡的巫師驚覺情勢有異,抓住我的手咆哮著:「跟我來!」他奮力拖著我,火速穿過走廊,想從廚房逃走。

  我默默指示聖巾鬆開阿嵐,同時給他織個訊息。

  羅克什試盡各種辦法,怎麼也無法打開廚房的門;他用雷電轟劈,但藍色的火光只在木板上留下灼痕。最後羅克什迫不得已,把門從鉸鏈上硬生生扯下來。

  我向後退開幾呎,羅克什不可置信地望著從地板到天花板,整間被我塞滿了巧克力蛋糕的廚房。我得意地笑著向他解釋:「你不覺得女生在她大喜之日時,應該享受一點巧克力嗎?」

  我低聲下令,蛋糕轟然爆開,滾燙的巧克力熔漿噴得羅克什滿身滿臉,他尖聲慘嚎朝我衝來,這時季山從邊門破門而入,搶進走廊,腳邊還躺著一名早已氣絕的警衛。

  「季山!」我大叫一聲,差點喜極而泣。

  季山只在我眼前停下來擠個眼,隨即又舉起手掌射出光球了。光球直接在羅克什眼前爆開,宛若炸開的煙火。羅克什痛聲尖叫,以手擋眼,季山雙手併用,對著羅克什的身體又射出幾顆光球。

  我還來不及給季山一個大大的「虎抱」,阿嵐已帶著弓箭與黃金果,衝進大廳加入戰局了。他拿著三叉戟對羅克什連連射鏢,沒多久,羅克什就成了針包,阿嵐要聖巾把他裹成木乃伊。

  聖巾在阿嵐手上有如活物,織出層層疊疊的長麻布,在飛鏢之間穿梭緊纏。羅克什痛苦地大喊,用印語和中文破口叫罵。他的雙腳被綁在一起,布條盤在他的頸部,繞到天花板的架子上,將他的身體吊離地面。羅克什狂亂地抽搐扭身,我不想再多看了,暫時把目光別開。

  羅克什掙開雙手,立即用魔法向我攻擊,感覺像爪子般的東西抓住了我,剝裂我的皮膚。我抱住自己的身體,痛苦地踉蹌喘息,在我即將跌倒之前,阿嵐衝過來抱住了我。

  「我接住妳了,親愛的。」阿嵐柔聲說。

  季山再度轟擊羅克什,我的疼痛開始退去。

  羅克什雖然處於極度的痛苦中,沒想到竟然還活著。季山點燃他身上纏裹的布條,我聽到慘絕人寰的尖叫,聞到皮肉的焦味。羅克什為自己沖水滅火。想殺死這個邪巫,光靠火是絕對不夠的。

  阿嵐拿起黃金果,在濕透的麻布上塗上一層油脂,季山再次點火,羅克什痛苦地前後扭動身體。

  我恢復行動能力後,扯著阿嵐的襯衫說:「我們走吧!」我要求他,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我把兩兄弟推到大廳中,關上門,用火鉗卡住門把,企圖讓羅克什被燒死、絞死,或燒吊死。房子開始搖晃,羅克什正在施法製造地震。

  得趕緊跑了。我要聖巾在嫁衣下織出一套實穿的衣服。兄弟倆把我夾在中間,三人奔下樓,穿越迷宮般的走廊,破門而過。牆上滿佈著爆炸的痕跡,我的腳嘎嘎踩過已被摧毀的隱藏攝影機。我們跳過幾十名倒臥的守衛,一路闖關向前。我扔掉羅克什的鑽戒,一件件扯下中式的新娘婚服。

  我們終於來到一扇窗戶前,窗上的鐵欄已被齊頭切斷,季山一躍而出,落在十二英尺下的灌木叢裡。阿嵐抱起我扔給張手相迎的季山,自己也隨後跳了下來。我好想說話、尖叫、歡呼,可是等我們趕到摩托車邊時,已經喘到沒氣,心臟也快蹦出胸口了。

  但我自由了。

  由於時間緊迫,阿嵐僅能火速捏一下我的手。他將我拉到摩托車上,引擎一點,三人便如夜空中閃亮的流星,呼嘯前馳,將一大片紅布遠遠拋在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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