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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宏海上師

白虎之咒2:尋找風中的聖物 by 柯琳.霍克

2019-11-11 17:54

  老和尚衝著張嘴結舌的我露齒一笑,幸好卡當先生及時出面,溫柔地帶引我來到餐桌。

  季山已經開動了,根本不在乎我剛才的窘狀。原來老虎只在乎兩件事──食物和女生,而且通常食物優先。

  卡當先生幫我把碗放妥,然後為我拉開椅子。我坐下來攪著優酪乳,一邊偷瞄著枯瘦的老人。只見他開心地哼著曲子,一邊繼續一點一點地盛著自己的食盤,等打好菜後,老人坐到我對面,笑咪咪地挖著蛋吃。

  卡當先生默默吃飯,季山又回餐枱盛第二盤菜了。我安靜地啜著果汁,緊張到食不知味,也不知到底該不該講話或發問,只好看卡當先生的臉色行事。

  餐罷良久,一群人看宏海上師慢條斯理地一口口細嚼慢嚥,最後終於吃完了。老人家仔細擦好嘴,然後說:「你們知道嗎?我對家母最美好的回憶,就是看她纏線準備織布、幫她看羊並幫忙攪拌早上要吃的粥。吃早餐時,我總會懷念家母。」

  卡當先生一本正經地點著頭,季山低聲咕噥。宏海上師看著我,燦然一笑。

  我仗起膽子問道:「您是農村裡長大的呀?我還以為喇嘛生下來就是喇嘛呢。」

  他對我歪著頭,開心地答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都對。我父母是窮農,靠農作勉強餬口,在市集賣點小錢。家母是織工,能織漂亮的布匹。我爸媽為我取了個名,叫吉美卡波,當時他們並不知道我是誰,我得被找到才行。」

  「被找到?被誰找到?」

  「攝政者總是在找尋喇嘛的轉世,通常他會看到景象,讓他知道去哪裡找特定高僧的新轉世,然後派出搜尋隊。我的情況是,他們知道得到山丘上,一間水井旁長著高大薔薇的農舍找。

  「他們到處打聽後找到我家,知道找對了地方。他們帶著前世喇嘛的物品給我看,我拿起一本屬於前宏海上師的書本,搜尋隊相信我就是他的轉世,當時我只有兩歲。」

  「後來呢?」

  卡當先生中途插進來拍拍我的手說:「我也很好奇,凱西小姐,可是上師只能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其他事項。」

  「對哦,抱歉,我實在太好奇了。」

  宏海上師靠向前,向清理餐桌的和尚們致謝。「我可以回答妳的問題幾分鐘,小女孩。簡單說,我離開家人,跟著一位仁慈的老僧學習,我第一件紅袍的布,就是我母親織的。

  「一開始,我先接受小喇嘛的訓練,剃髮為僧,我改了名字,接受各科目的訓練,包括藝術、藥學、文化和哲學。所有這些經驗塑化出坐在妳面前的這個人。這樣算回答妳的問題了嗎?還是我的解釋引發了更多問題?」

  我大笑說:「的確是引發出好幾個問題。」

  「很好!」他微笑道,「懂得提問的心靈,才能懂得領悟。」

  「你的童年與背景跟我的很不同。」

  「妳的應該也一樣有趣吧。」

  「那你在這邊做什麼?」

  「我負責訓練達賴喇嘛呀。」

  我瞪著他,「你負責教達賴喇嘛?」

  他大聲笑說:「是啊,我訓練過兩位達賴喇嘛,我年紀很老啦,不過我們並沒有太大不同。我有機會見識來自世界各地的賢達,發現所有人基本上都很相似。我們是人類的大家庭,或許我們穿著迥異,膚色不同,或操著各種語言,但那都只是表相而已。我們都有夢想,並追求能帶給我們快樂的事物。我若想瞭解世界,就得學習認識自己。」

  我點點頭。

  卡當先生說道:「您曉得我們是前來尋求上師指點的,我們有任務在身,望能得您點撥。」

  老僧拉開袖袍站起身。「請隨我來,到另一間更隱密的房間吧。」兩名喇嘛立即上前攙扶,讓上師慢慢站起來。宏海上師動作雖遲緩,卻仍獨自行走。

  「您說您教過兩位達賴喇嘛,那表示您已經──」

  「一百一十五。」

  「什麼?」我驚喘一聲。

  「我一百一十五歲了,而且很引以為傲。」

  「我從沒遇過那麼長壽的人。」我立即發現自己其實認識三位活了那麼久的人,我看看卡當先生,他對我擠擠眼。

  宏海上師沒注意到我的怪表情,繼續說道:「人若有所願,又投以足夠的熱情……便能達成目標。我希望能活得長壽。」

  卡當先生深思地望了老僧一會兒後說:「我的年齡也比看起來大,但在您面前甚感卑微。」

  宏海上師轉頭握住卡當先生的手,眼中亮著笑意,「都是因為待在寺裡,跟一群僧人生活,才能如此長壽呀,那也能讓我保持謙卑。」

  兩人哈哈大笑。我們尾隨上師穿過彎曲灰暗的走廊,來到一個有平坦石地和一張大書桌的大房間裡。一行人穿過舒適的客廳,老人示意我們坐下。大夥坐到軟厚的沙發椅裡,宏海上師則拉開藏在書桌後的簡單木椅,坐下來與我們談話。

  我問他要不要換張較舒服的椅子,老人答說:「我的椅子越不舒服,我就越會站起來做些該做的事。」

  卡當先生點點頭,開口道:「謝謝您同意接見我們。」

  老僧咧嘴笑說:「我豈能放棄這種機會。」他靠向前,偷偷地說:「老實說,我一直很想知道,老虎之尋會不會發生在這一世,現在想想,我出生在塔澤市附近,也許註定就是要遇到尋寶的人,因為塔澤的意思就是『咆哮的老虎』。」

  卡當先生興奮地問:「您知道我們要去尋寶?」

  「是的,雙虎的故事,早在第一位達賴喇嘛之前,便已祕密傳下來了,那枚奇特的徽章便是關鍵。當這位年輕人表示他看到兩頭一黑一白的老虎時,我們便知道諸位可能就是我們在等的人了。其他人曾看出貓紋,也常認出白虎,可就是沒人識出黑貓是虎,當然更沒有半個人提過中間的那條線與織神的關係了。所以我們才會知道就是妳呀。」

  我追問道:「所以您可以幫助我們囉?」

  「噢,當然,不過我得先問你們一個問題。」

  卡當先生大方地笑道:「當然,我們哪裡可以為您效勞?」

  「能告訴我雙虎的事嗎?我知道你們要找的地方,也知道該給什麼建議……但從沒人跟我解釋過雙虎的事,他們所扮演的角色一直是最高機密。你們知道這件事嗎?」

  季山、卡當先生和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季山挑著眉,卡當先生則輕輕點一下頭。

  卡當先生問:「這個房間安全嗎?」

  「安全,當然安全。」

  卡當先生和我一起望著季山,他聳了聳一對寬肩,站起來,化成虎形。黑虎朝老僧眨著金眼,輕吼一聲,然後坐到我旁邊地板上。我靠過去搔著他烏黑的耳朵。

  宏海上師驚異地靠坐在椅上,然後揉著禿亮的頭頂,開心地哈哈大笑。「謝謝你們如此信任我,讓我見識這樣神奇的禮賜!」

  季山變回人形坐回椅上,「我大概不會稱之為禮賜。」

  「啊,那你會稱它什麼?」

  「悲劇。」

  「西藏有句話說,『把悲劇化為力量之源』。」椅子上的老僧用手指觸著自己的太陽穴說:「與其思考為什麼會這樣,不如想想這件事為什麼會發生在你的身上。記住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滿懷期望地看著我問:「那白虎呢?」

  「白虎是季山的哥哥阿嵐,他被敵人抓走了。」

  宏海上師歪著頭思忖:「敵人往往最能讓你學會忍耐。那麼妳呢,親愛的?妳怎會參與這次尋寶?」

  我抬起頭,翻過掌,運起體內的電能,雷光竄至我手心,我瞄準老人桌上花瓶裡的花,手上電花一閃,將一束白光射向花朵。花兒一閃,化成灰飛,輕落在木桌之上。

  「我是虎徽中間的那條經線,我的角色是協助雙虎尋獲自由。」我指指右邊默不作聲的男子說:「卡當先生是指導我們的恩師。」

  宏海上師看到我的異能似乎並不震驚,他開心地像個聖誕節早晨的小男孩,兩手一拍說:「很好!太棒了!現在讓我盡量來幫你們吧。」

  老人家站起來從脖子上取出藏在大袍子下的虎徽,塞入書架旁的一道狹槽裡,一個窄櫃打開了,老僧從裡面拿出一份存放在玻璃中的古卷軸,以及一只裝滿綠色油液的小瓶子。

  老人要我們靠近,一行人圍著他的書桌。宏海上師小心翼翼地轉動裝著古卷的玻璃瓶,展示卷軸的內容。

  「這份卷軸已存在好幾個世紀了,上面列著與虎徽及尋寶人士相關的符號。告訴我,你們對尋寶內容知道多少?」

  卡當先生把譯好的預言拿給宏海上師看。

  「噢,是的,卷軸一開始的內容也差不多,只有些微的差異。你們的預言上說,我會為你們做三件事,我都會照辦。我將攤開智慧的卷軸,在你們眼上塗油膏,並引導你們到幽靈之門。據說你們眼前的這份古卷,記載著世界的智慧。」

  我問:「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與人類起源相關的傳說、神話及故事──這些全都以永恆的真理為基礎,其中部分真理便含在卷軸中,至少我是這麼聽說的。」

  「你沒讀過卷軸嗎?」

  「沒有,一個字都沒讀過。在我的觀念中,沒有必要瞭解所有真理,頓悟的過程是藉由自我觀照,為自己探掘真理。各世的達賴喇嘛也都沒讀過卷軸,因為卷軸不是為我們所寫,保存下來,是為了在適當時機交給你們。」

  卡當先生問:「如果卷軸是由各世達賴喇嘛祕密流傳下來的,又怎會傳到您手上?」

  「卷軸與祕密需由兩人負責保存。達賴喇嘛並不知下一任達賴喇嘛會是誰,所以便交給他的老師,等他的老師死後,再交付給那位老師的轉世。若達賴喇嘛去世了,那位老師便將祕密告知下一任達賴,使卷軸永遠不會遺失。由於現任達賴流亡在外,因此責任便落在我身上了。」

  我表示:「您的意思是說,這些卷軸已經……為我們保存幾世紀了嗎?」

  「沒錯。我們把這項祕密,以及如何找到受贈者的詳細指示,一併都傳下來了。」

  卡當先生彎身檢查玻璃中的卷軸,「太神奇了!我迫不及待想細看這份卷軸了。」

  「萬萬不可,必須先完成五次獻祭後,才得閱讀卷軸,否則提早打開,只會造成不可收拾的災難。」

  我喃喃說:「五次獻祭?可是卡當先生,我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呀。」我轉頭對宏海上師說:「迄今為止,我們只知道有四次獻祭和四次贈禮,直到現在才知道有第五次獻祭,你確定我們不必讀卷軸,就能成功找到所要的東西嗎?」

  老人家聳聳肩說:「這事我不會知道,我的責任是把卷軸交給你們,並完成我另外兩項任務。來,坐到這兒吧,小姐,讓我在妳眼上塗油。」

  他為我拉了張椅子,拿著綠瓶向我靠近,並對我們說:「請告訴我,卡當先生,你在研究時,有沒有讀過一個叫色苗人的部族?」

  卡當先生坐下來說:「老實講……沒有讀過。」

  我忍不住偷笑。真是奇蹟,卡當先生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有可能嗎?

  「色苗人來自馬來西亞……是個很有意思的民族。目前他們飽受皈依回教,融入馬來社會的壓力;不過有些族人正奮力爭取權利,為保存自己的語言文化而戰,色苗人是和平的民族,不崇尚暴力,事實上,色苗語中,連『戰爭』、『貪污』、『衝突』或『懲罰』等語彙都沒有。他們有很多有趣的信念,值得一提的是財產共享。色苗人覺得獨自吃飯是危險且錯誤的,因此大家總是共享食物。不過與妳相關的色苗族信念是跟眼睛有關的。」

  我緊張地舔著嘴唇,「呃,他們把眼睛怎麼啦?挖來當晚餐吃嗎?」

  老人哈哈大笑,「不是,沒那回事,色苗人認為他們的巫師或宗教領袖有『冷眼睛』,一般人則擁有『熱眼』。有冷眼的人能看到不同的世界,洞悉常人所看不見的事物。」

  卡當先生興趣大起,開始提出一堆問題,我瞄見老人把綠油滴到自己乾枯的手指上。

  「呃,我得警告你,我超怕點眼藥水的。我小時候眼睛發炎,爸媽得把我壓住才能順利將眼藥水點進去。」

  「別擔心,」宏海上師說,「我只會在妳眼皮上塗點油,然後與妳分享一點智慧之語。」

  我大鬆一口氣,乖乖閉上眼睛,感覺老人溫暖的手指從我眼皮上畫過。我還以為油液會流下面頰,沒想到像乳液般黏稠,且泛著刺鼻的藥味,嗆得我鼻子發癢。我想起生病時,媽媽常塗在我胸口搓揉,讓我呼吸更順暢的薄荷油。我的眼皮一麻,變得十分冰涼。老人輕聲說話時,我一直閉著眼。

  「孩子,我給妳的建議是,人生的目的就是歡喜自在。在我有限的人生經驗中,我發現關心別人,會讓自己更快樂、心安。助人能消除自身的恐懼或不安,賜給我們面對困境的力量。還有,當妳需要指引時,便靜心冥想。我常在靜坐中找到答案。最後記住這句古諺,『愛能征服一切』,付出愛的人,必獲得更多回報。」

  我慢慢張眼,並不覺得痛或不舒服,但眼睛有點敏感。現在輪到季山了,我們交換位置,老人再次用手指沾油。季山閉著眼,油液畫過他緊閉的眼皮。

  「現在換你了,黑虎,你有年輕的身體,古老的靈魂,切記啊,無論必須承擔何種困苦,切莫失去希望,絕望是唯一能夠毀滅你的東西。喇嘛有句話說,『克服自己和自己的弱點,更勝在戰役中擊敗千軍』。

  「你有責任帶引族人走上正確的方向,包括你自己的家庭和世界這個大家庭。空具善心不足以造生善業;你必須付諸行動。當你積極融入,心中的疑問自會出現答案。最後,明心者恰如巨石之文風不動,能堅定其心,成為他人依附的支柱,因為他不會動搖。」

  宏海上師蓋回瓶塞,季山眨眨眼,張開眼睛,眼皮上的綠油已經消失了。季山坐到我身邊,伸手搭住我的手臂。西藏高僧宏海上師伸手握住卡當先生的手說。

  「我的朋友,我看到你雙眼已啟,見過的世面遠超乎我能想像,我將這幅卷軸託付與你,也請你偶爾來探訪我,我很想知道尋寶的結果如何。」

  卡當先生深深鞠躬道:「那將是我無上的榮幸,智者。」

  「很好,現在只剩一件事要做了,那就是帶引你們到幽靈之門。」他解釋說:「幽靈之門是人與靈界的交界,通過幽靈之門後,便得滌淨繁重的俗務,專注於性靈的世界。除非你們準備好,否則別碰觸那道門,因為那是禁止的。已知的幽靈之門在中國及日本,但西藏也有一道不為人知的祕門。我會在地圖上為你們點出來。」

  他搖鈴請其他僧人送進一幅西藏地圖。

  「你們要找的門,是道簡陋素樸的門,你們必須步行過去,只帶基本配備,並證實自己的信念堅定,才能找得到門。門上有游牧民族的天馬旗標記,這趟旅程並不輕鬆,而且只有你們兩人能通過此門,你們的導師必須留在後面。」

  上師指出一條路,做為攀登的起始點,我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卻認出那個地點,忍不住重重吞著口水。艾佛勒斯山。幸好幽靈之門不在峰頂,在剛過但雪線不遠的地方。卡當先生和宏海上師你一句我一句地談著最適合的路徑,季山則專心聆聽。

  我怎麼可能辦得到?我非辦到不可,阿嵐需要我。找到幽靈之門和新的聖物,能助我找到阿嵐,什麼都無法阻止我做這件事,管他是高山病或凍死人的高山。

  老人將卷軸和地圖一併交給卡當先生,並詳細地解釋一番,包括通往幽靈之門的指示。季山用溫暖的手拉起我的。

  「凱西,妳還好嗎?」

  「很好,只是想到這趟旅程,心裡有點害怕罷了。」

  「我也是,不過別忘了,上師說我們得堅定信念。」

  「你有信心嗎?」

  季山想了一會兒,「有,我想有的,比以前更堅定。妳呢?」

  「我有希望,那樣行嗎?」

  「應該行吧。」

  宏海上師熱情地與我們握手,擠擠眼,然後便由隨侍攙扶離去了。另一名僧人帶我們回寢室,讓我們收拾行李。

  當天剩餘的時間,卡當先生都在為旅程打包。季山和我輕裝簡從,按上師之言,僅帶些簡單物品。卡當先生決定不讓我們帶食物飲水,因為黃金果便足以讓我們溫飽。卡當先生說,他已測過黃金果的極限,遠至一百英尺內都能奏效,黃金果雖無法生出水,卻能製造各種飮料。卡當先生建議我們喝草茶及無糖飲料,以維持水分。我謝過他,用拼布被仔細包妥黃金果,收進自己的背包裡。

  帳篷的事我們辯論好久,最後決定只帶一個大睡袋。他們不認為我能把帳篷揹上山,而且背包裡還得裝季山的衣服、芳寧洛及所有兵器。季山得來回變化身形,所以會需要保暖衣物。

  第二天我們開車抵達山腳後,卡當先生陪我們走了一會兒,然後抱抱我們,叮嚀說,他會在山腳搭帳篷等我們回來。

  「務必謹慎為上啊,凱西小姐,這次旅程一定非常艱辛,我已將所有筆記放在妳的袋子裡了,希望我沒漏掉任何東西。」

  「我相信你一定都備齊了,我們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但願我們能很快回來,說不定那邊的時間跟奇稀金達一樣,會停駐不動呢。你自己要保重,萬一我們因某種因素而沒能回來,你能不能告訴阿嵐──」

  「你們一定會回來的,凱西小姐,這點我很有把握。快去吧,我很快會見到你們。」

  季山變成黑虎,兩人開始登山。半小時後,我轉頭看我們走了多遠。西藏高原望不見盡頭,我朝著山底下變成小人影的卡當先生揮手,然後轉身爬在兩顆巨石之間,將腳踏到前方路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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