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章 她的苦我不懂

在洗手間裡我倆就這麼抽著煙，任憑煙霧繚繞的彌漫在了我倆之間，漸漸的模糊了往昔的情誼。

我低著頭，看著手裡微弱的煙火，一閃一閃的：“其實，你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了洛雪了吧。”

磊子身體一陣，猛抽了兩口煙，他眼中泛起了一絲悲哀：“是。”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實在什麼時候喜歡上洛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那時候我一直在壓抑著，在克制著。可是昊昊你知道嗎？有些東西，你越克制，越努力的去壓制，也就會越強烈。”

“曾經我和你說過玩一輩子，當時的我也是這麼想的。”他臉上泛起了一絲淒慘的笑意：“那時候年紀小，無論是我還是旭子，對愛情和婚姻沒有概念，但是我們都已經不在是小孩了，也不在是少年了，想法自然而然的也就隨之改變了。”

沉默了片刻，我笑了笑：“你說的很對，年紀越大，對家也就越渴望了。就連冬陽那個二貨都有女朋友，都準備結婚了。”

“昊昊……”

我打斷了他的話；“沒什麼的，我早就已經看淡了，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兄弟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很燦爛；“好好對洛雪吧。”

磊子神色泛起了一絲掙扎：“昊昊，你不知道後來的事情，其實洛雪那時候……”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片刻之後，磊子搖了搖頭：“沒什麼。”他低著頭猛抽了兩口煙。

我疲憊的笑一下，沒有繼續追問。

“昊昊，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磊子抬起頭愧疚的說道：“但我真的喜歡洛雪，愛情是自私的，我不會因為兄弟情誼而放棄洛雪的。”他笑的很難看：“雖然我感覺到了洛雪不是真心喜歡我的，可是我會努力的讓洛雪愛上我，我會給她一個最好的未來。”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沙啞著聲音說道：“當兄弟的記著呢。”我指著自己的胸口：“當年你為我頂的罪，坐的牢，我心裡都記著呢。”我低著頭，聲音漸漸微弱了下來：“你沒有對不起我，同樣的我也不欠你什麼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也好，等我回去看看強子他們，我就帶著笑嫣一起離開。”我側頭看向外面璀璨的光，在憂傷的絕望中泛起了一絲笑意：“然後找個農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永遠都不出來了。”

清晰的看到磊子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抬起頭，眼神那深不見底的哀傷，是那樣的濃烈，他顫抖著嘴唇，用著宛如蚊鳴般的聲音顫抖的開口；“笑嫣……”他側過頭是在掩飾著什麼。

“你說什麼？”我有些沒有聽清，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沉默了一下，磊子搖了搖頭：“沒什麼。”他再次拿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了，他依靠著門，坐在了洗手間的地上，幽幽的說道：“昊昊，你說我們如果可以永遠的長不大，永遠的留在那間房裡，有著笑嫣，靈靈，婷婷，還有我們兄弟幾個，永遠的在一起那該有多好呀？”

沉吟了半晌，我笑了笑：“沒有什麼是永遠的，這個世上也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的。”

砰砰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我倆急忙的收起了複雜的情緒，把洗手間的門打開。韓星月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微微一笑：“怎麼這麼久呀，我還以為你大便乾燥呢？”

我勉強的笑了一下，看了磊子一眼，率先邁步走了過去。而磊子卻再次把門關上了。

洛雪整個人不言不語，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看起來她就好像是一個水晶娃娃一樣的脆弱了，似乎只要輕輕用力她就可以徹底的崩碎在此刻。她側頭向我看來，我倆的視線對視在了一起，有陡然的移開。

“寧昊。”洛雪漂亮的嘴唇輕啟，淡淡的開口，這兩個字聽起來也是同樣的陌生：“我陪你喝幾杯怎麼樣？”

我不解的看著她，韓星月拿過酒倒上：“他喝多了，我替他喝。”

洛雪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我，眼睛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好。”我笑了一下，從韓星月手裡拿過杯子，看著裡面清澈的液體。

“第一杯。”洛雪拿起酒杯，臉上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她一仰頭喝了就去，在她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痛苦，放下酒杯，她把視線再次落到了我的身上：“寧昊我想問問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就是那麼種只知道耍小性子的大小姐。”

我搖了搖，依靠了目光，不敢在看她的眼睛了；“不是。”

洛雪笑了起來：“那好。”她拿過酒杯再次倒上了：“在你的心裡我是不是就是以那種戲耍別人為樂的大小姐。”

“不是。”

“既然不是你為什麼懷疑我對你的一切呢？”她冷然的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的身體一陣，眉頭皺了起來：“什麼意思？”

洛雪沒有說話，只是舉起了酒杯，對我示意了一下，她仰頭，再次把酒喝了進去，低低的咳嗽了兩聲，不知道是白酒的辛辣，還是什麼原因，她的眼淚也隨之流了出來。

看到她這樣我本能的舉起了手，想要擦拭掉那沾染在眼角的那滴晶瑩。只是手在半空卻生生的頓住了，慢慢的下垂，收了回來。看著面前倒滿的酒，我顫抖著拿過酒杯，咽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現這樣的白酒格外的苦澀，甚至連下嚥都有些艱難了。

“我為了你做了什麼，你永遠也不會懂，我失去的什麼你也永遠不會知道，寧昊，既然這樣，那麼就讓我們徹底的了斷吧。從此之後，我們恩斷義絕。”這是洛雪留給我最後的話，平淡中夾雜著森然的恨意，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洛雪似乎有些喝多了，磊子摟著她走了出去。

只有我呆呆的坐著，整個人宛如一個木偶一樣，沒有了絲毫的情感。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我忽略了什麼，可是我卻想不明白。

韓星月有些擔憂的看著我：“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