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乞丐
兄弟一起走 by 幽夜
2019-11-11 00:07
九月份的天氣異常的炎熱,樹葉無精打采的輕輕舞動著,遠處的知了偶爾發出一聲輕鳴。
我叫寧昊,但是更多的人喜歡叫我,色狼,流氓,小癟三,其實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就像我叫寧昊一樣,也沒有寧靜致遠,昊天罔極。更像是牆角下的一灘爛泥。
我趴在一棵大樹上,伸長了脖子向著裡面看去。
在高高圍牆的裡面,一把遮陽傘之下,坐著一個美女,她躺在一張躺椅上,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咪,雪白的大腿大部分的裸露在外,胸脯也股股的。
我那些兄弟都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著他們就哈哈大笑,然後我陪他們一起笑,笑過之後又有一點可悲。
其實他們不知道,這並不是我看她的理由,也並不是因為去年冬天那一場大雪紛紛的黃昏。
而是因為那時候我正躺在地上裝乞丐呢,大雪紛紛,凍的人瑟瑟發抖,即使偶爾從身旁路過的人,也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直到她出現了,她拿出五十塊錢親自放在了我的手裡,她雪白的手,我烏黑的手,她不嫌我髒。
微風如夢,吹動著樹葉唰唰作響,像是細碎的鈴鐺,幽幽飄香。
當然那五十塊錢,我並沒有留著,因為留得住錢,留不住別的東西。
懶蛤蟆是吃不到天鵝肉的。
“三哥,你又在偷看洛家大小姐了。”猴子在樹下面扣著鼻屎,仰起頭來看著我,他頭髮亂糟糟的,一身衣服也髒兮兮的,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汗臭味,蒼蠅圍著他嗡嗡作響。
我把手指豎在嘴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姿勢,有對他揮了揮拳頭以示警告。
“三哥,老大他們都等你呢。”
向著院裡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一溜煙的爬下了樹。這麼高的樹,在我們兄弟中沒有幾個人能爬的上來的,當我在他們的注視中爬上了這顆大樹的時候,為我換來了那麼一點可憐的驕傲,像我這樣的人也配有驕傲嗎?
色膽包天,兄弟們是這樣說我的。
和猴子走在路上,路上的行人都捏著鼻子,離的我們遠遠的,因為猴子的身上實在是太臭了,我們兄弟只要誰感冒了,鼻子不通,聞聞他,瞬間就通氣了。
雖然我也好幾天都沒有洗澡了,笑起來烏漆嘛黑的,但是我的衣服卻洗的很乾淨。
和猴子來到郊區一棟已經半蹋了平房,這裡已經聚集了六七個少年,都懶洋洋的依靠在牆角,無所事事的撓著頭髮,或者是在抓著獅子。
我們都是一群流浪兒,平時以撿垃圾為生,也許是緣分讓我聚集到了一切,也許是因為生活的艱辛。
“老三,你來了。”我們老大,大熊對我招呼了一聲,他聲音憨憨的。人長的也很壯,胳膊滿是漆黑的汗毛,甚至我不止一次的懷疑過,他媽有可能是被黑熊精強姦了,從而剩下的他。
“老大,你好。”我懶洋洋的揮了揮手,從旁邊撿起來的煙頭中,找了一個比較長的,讓我叼在了嘴裡,用打火機點了起來,我就抽了一口。
我在我們這裡排行老三,至於為什麼不當老大呢,那是因為我聰明,俗話說的話,槍打出頭鳥,有事老大扛著,我可以跑呀,至於老二,上幾天和另一夥的流浪兒因為搶一個礦泉水瓶子的緣故被人幹死了。
礦泉水瓶子丟了,命也沒了。
我們的命就是這麼賤,誰讓我們是流浪兒,沒人疼沒人在乎的。
當時我們都沒有哭,隨便挖了一個坑,扯腿就給他扔裡頭了,又從垃圾桶裡撿了幾張廢報紙,給他燒了。
活人都活不好呢,哪有錢給死人燒紙呀。
至於今天我們聚集在一起,也是因為那夥流浪兒的緣故,他們仗著人多勢眾,經常的欺負我們,就連垃圾都不讓我們撿了。要知道我們活著就指著這些玩意呢。
大熊看了我一眼,憨憨的說道:“老三,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我嘿嘿一笑:“你可是老大,我只是偶爾提一個建議,建議懂嗎?”
大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我們這裡就你上過學,就你有文化,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時常我用我上過學的這一點可憐優點來提醒他們,可惜遺憾的是,從老爸死了之後,我就再也支付不起昂貴的學費了,當買了唯一的房子給老爸安葬之後,我就徹徹底底的一無所有了。變成了一個無人在乎的流浪兒。
我故意的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一揮手,猴子他們瞬間聚集在了我的身邊,等著我發話:“既然別人已經欺負到咱們的頭上來了,肯定不能在忍了。”
“老三你說的對,我早就想幹那些比崽子了,嗎的,仗著人多,連一條活路都不給我們留。”
我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看著大熊,大熊撓著腦袋憨憨一笑;“老三,你說,你說。”我看了他一眼,亦是警告,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我說話的時候不要隨便插嘴。
輕咳了一聲,我繼續說道:“可是他們人多,咱們打不過。”頓了一下,我繼續說道:“但是每天的垃圾捅,他們都是兩三個人去找瓶子,我們可以各個擊破。”
“三哥說的對,到時候我們可以抓到一個幹倒一個。”猴子有些興奮的說道。
我瞪了他一眼;“對個屁,你特麼的膽子最小,能幹點啥。”我故作威嚴的說道:“小的們,都聽明白了。”
“明白了,三哥。”他們齊刷刷的應了一句,我一揮手,各自散開了。
看著他們跑開,我嘿嘿一笑,把露出了棉絮的骯髒被子攤開,躺在了上面,我準備先睡一覺再說。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聽到了淩亂的腳步聲,有些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瞬間我就愣了一下。只見猴子他們鼻青臉腫的,其中兩個人還抬著虎子,虎子渾身是血,在小腹部流淌的血色依舊還在蔓延著。
“額,你們這是咋了?”我很是不解的說道。
“三哥,老大被一個小子拿啤酒瓶子給捅了。”猴子揉著臉上的紅腫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