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上鎖的房間 - 推理探索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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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鎖的房間 by 貴志佑介

2019-11-10 17:14

「這樣啊……我了解了。」青砥純子語帶同情地回答。
「不過,要委託我的是甚麼狀況呢?聽了剛才的敘述,大樹應該是自殺沒錯吧?」
會田先前說明時雙手十指緊緊相扣,擺出類似祈禱的姿勢,這時他總算抬起頭看向純子。一頭蓬鬆的頭髮,搭配略長的臉,凹陷的雙眼周圍泛着黑眼圈。黑白雙色的運動外套讓人聯想到一隻戴着馬臉面具的熊貓。這張臉雖然不至於討厭,但可能是先入為主的關係,怎麼看都像個罪犯。
「那個……我認為大樹……絕對不是自殺身亡。」
會田的話讓純子愣住:「不是自殺?請問有甚麼證據嗎?」
「大樹並沒有任何非得尋死的原因。不管我怎麼查也查不出來。我也問過他同學,沒有一個人有線索。最重要的是,大樹根本不可能丟下美樹一個人尋短見。那孩子非愛他妹妹!雖然我們已經五年沒見,但這一點我相信一定沒變。況且,現場也沒有遺書吧?」
光憑這點證據要辯稱不是自殺,應該很勉強吧?純子心想。不過,會專程來找律師,想必當事人的確這樣認定。
此外,至少會田身邊的男子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採取行動的人。
「青砥律師,警方之所以判斷大樹是自殺,原因在於現場是密室。但如果能破解密室之謎,就會一舉增加他殺的可能。」
榎本徑露出少見的嚴肅表情。身材矮小、膚色較白的榎本,穿着類似克什米爾材質的白色毛衣,給人的印象像是腦袋靈活的北極狐。
「在那之前我想先請教一下,兩位究竟是甚麼關係?」
純子帶着質疑的眼神看着兩人。榎本是新宿一家防盜用品店的店長,先前純子也借助他的能力解決了幾個密室案件,但純子越來越懷疑他的本行不是防盜而是竊盜。
「我們是老朋友。」榎本正色回答。
「該不會是同行……沒這種事吧?」
換個更不含蓄的說法,就是共犯。
「同行?不是啊。據我所知,會田並沒當過防盜顧問,對吧?」
「呃。」榎本維持一貫討人厭的故作糊塗的態度。
「……那好吧,所以榎本先生認為,密室可以破解?」
「我覺得有這個可能。」榎本點點頭。
「其實我昨天聽到這件事時,也認為就是自殺。但整理歸納了由警方那邊得到的各項訊息後,讓我改觀了,說不定這真是一起預謀兇殺案。」
「這樣的話,兇手會是誰呢?」
「除了高澤芳男之外,想不到其他人了吧。他一整天都在家裏,如果有其他兇手,想避開高澤從外頭闖進家裏,行兇之後還要佈置現場並成功脫逃,這不可能辦得到。」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純子皺起眉頭。就剛才聽到的狀況,實在一籌莫展。
「這的確相當棘手……先整理一下吧。」
榎本拿出筆記,依照時間先後唸出他已經從警方那裏確認的訊息。
首先,當天高澤和美樹在早上十點左右吃早餐。
跟平常一樣,美樹烤多士、煎培根蛋,還做了蕃茄沙律,高澤則沖咖啡。之後美樹送了一整份早餐到哥哥的房間。這時大樹開了房門,據說態度也沒甚麼不尋常的地方。
朝裏開的房門,一打開之後會遮住門內側的狀況,所以不清楚這時房門是否已經裝上輔助鎖。如果已經裝設,門框上應該能看到插銷,但美樹並不記得。另外,美樹還進房間裏跟哥哥閒聊了一會兒,當時沒看到烤肉爐等物品。
「先從大樹的早餐來看,有沒有可能咖啡裏被摻了強效安眠藥呢?高澤應該很容易趁美樹不注意時動手腳。」
「嗯,我認為很有可能。」
純子想起以前接觸過的兇殺案。在密室狀態的辦公大樓社長室睡着的社長,以想像不到的手法慘遭殺害。讓社長不省人事的就是摻入咖啡裏的安眠藥,因為咖啡能掩蓋掉安眠藥的苦味,或許是適合作為理想溶劑的飲品。
等一下,「這麼說來,大樹體內檢測出了安眠藥成分嗎?」
「聽說從血液中檢測出大量的Flunitrazepam,俗稱FM2,能夠迅速誘導睡眠。在房間的垃圾桶裏找到了空的藥錠包裝,好像是幾年前高澤囚為失眠而拿到的處方藥。」
不過,燒炭自殺經常都會事先服用安眠藥,所以體內檢測出安眠藥殘留也不奇怪,加上只要知道藥物收放在哪裏,大樹也就能取得……話說回來,一聽到藥物來源是高澤,又冒出其他疑點。
榎本繼續說下去。在那之後沒多久,美樹就出門找朋友了,高澤則在一樓書房準各上課要用的教材。聽說高澤為了防止中學生出現自然科能力衰退的現象,會特別花心思設計很多實驗。
之後到了上午十一點左右,高澤說聽到二樓大樹房間傳來電鑽打洞的聲音。他上二樓查看時,大樹正在房門那裏裝輔助鎖,而且一看到高澤就把門關起來。根據高澤的證供,這時已目擊到大樹裝設好輔助鎖了。
「不過,這不是很奇怪嗎?大樹為甚麼要在自己房間裝輔助鎖呢?」會田耐不住性子大喊。
「我也這麼覺得。」榎本在一旁附和。
「如果是因為注重私隱就另當別論。但打算自殺的人,不可能特意花工夫去做這種事呀。」
「會不會是……怕自殺過程中被發現,遭到阻撓呢?」
「燒炭自殺的案例過去也很多,但從來沒聽過還有人為此特意裝鎖的。」
把這一點當作非自殺的根據,非常微妙。
「如果裝鎖的不是大樹,而是兇手——高澤的話,這樣有理由可以說明嗎?」
「當然,目的就是要將現場佈置成密室。」
榎本一副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道。
「奇怪的不單是加裝輔助鎖的理由,這一連串行為在時間上也很不尋常。」
「怎麼說?」純子還完全搞不清楚哪裏不妥。
「據說大樹加裝輔助鎖的時間是在上午十一點左右。另一方面,推測死亡時間則是當天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之間。從直腸溫度和胃部內容物消化狀況來推估,兩者時間一緻,所以可信度應該很高。習慣上來說,前後會多加一小時,總之應該是在正午左右。」
「……這麼一來,時間好像太緊迫了。」
「是啊。如果十一點還在加裝輔助鎖,有點太晚了吧。就算已經裝飾好房間,而且也把窗戶封死了,但接下來還要把門縫堵得密不透風,然後把煤炭放進烤肉爐後生火,最後還要服用安眠藥而且得睡着。況且,燒炭自殺並不是準備周全之後就會馬上死亡,四坪大小的房間要讓一氧化碳濃度高到緻命,最快也要一小時左右。」
「警方採信了推估的最晚死亡時間,下午一點嗎?」
「就算這樣,我認為這套劇本還是有問題。」榎本的眼神變得嚴肅。
「事實上,蜂窩型煤炭並不是燃燒後就會自動產生一氧化碳,還必須設法讓它燃燒不完全。有很多花了幾小時最後還是失敗的案例,大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成功燒炭自殺,反而該說他的手法實在太巧妙驚人。」
「反過來說,如果是高澤下手就簡單多了。」會田低吟。
「他是自然老師,實驗又是他最拿手的,應該很清楚怎麼樣能最有效地製造出一氧化碳。」
純子背脊上躥起一股涼意。
「……十一點之後就沒甚麼值得參考的訊息了。」
正午左右,高澤收回放在大樹房外的早餐托盤。據他說當時曾對着房內招呼一聲,但沒聽到回應。
「早餐的餐具呢?」
「高澤已經洗乾淨了,當然咖啡杯也是。聽說高澤平常不太收拾,只有這一天特別勤快。」
在那之後,到下午三年會田到訪之間,並沒有甚麼特殊狀況。
「……聽起來的確有些疑點,但除非解開密室之謎,否則怎麼想都不可能行兇。」
純子對榎本提出疑問:「榎本先生目前有甚麼假設嗎?」
「不能說沒有,但為了再次確認還是必須親眼看看案發現場。」
榎本回答時有種莫名的自信。
「因此,我希望能得到青砥律師的坦誠相助。」
對女性來說,這句話已經充分構成性騷擾的標準,不過純子接着問:「要我做甚麼呢?」
「首先,想請你運用律師職權,調查一下高澤有沒有行兇的動機。我們雖然也想試着自行調查,卻因為遇到個人訊息保護的障礙,比想像中困難。」
「是哪一類的動機呢?」
會田回答:「我姐姐應該在父母過世後繼承了一大筆遺產。不知道現在的狀況如何,說不定大樹一死,高澤就能因此獲益……」
的確,如果真是如此,就能成為有力的動機。
「會田先生也繼承了父母一部分遺產嗎?」
「沒有,我完全沒有。」會田搖搖頭。
「為甚麼?」
「因為撤銷繼承……是這個名詞嗎?父母也知道我犯了罪吧。」
撤銷繼承是因為有重大的不當行為,以此接觸繼承人權利的制度。
「令尊、令堂是甚麼時候過世的呢?」
「八年前。是我姐姐和高澤再婚之前。」
「不過,當時你還沒被捕吧?」
以犯罪為由,向日本法院申請撤銷繼承,通常必須是重罪且判決確定才會通過。
「……因為父母過世時,我沒提出異議。我想我這個過去捨棄家庭的人沒資格繼承遺產,而且由姐姐接受,留給大樹和美樹是最理想的安排。」
聽了會田的解釋後純子才了解,由這一點可以看出會田有多疼愛外甥和外甥女這兩個僅有的親人。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麻煩情敵律師,請和高澤聯絡一下,說我想看看案發現場。」
榎本這時也探過身來。
「嗯,聯絡的話是無妨啦。」
身為一名律師,卻被當成小妹一樣指使,真感無趣。會田似乎看出純子沒甚麼意願,坐直了身子。
「青砥律師,我無論如何都想了解真相。如果就這樣草草結案,大樹豈不是太冤了嗎?我希望能找出真相,還那孩子一個清白。」
會田深深吸了口氣,想克制住激動地情緒。
「不過,現在更令人擔心的是美樹。如果大樹是被人殺害的,美樹可能現在也很危險。我決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美樹的安全!」
會田一口氣說到這裏,對純子深深低下頭。
「求求你,請幫幫我。榎本也說過,青砥律師一定能幫我想到辦法。」
純子嘆了口氣。身為標榜輔助社會的Rescue法律事務所的一員,作為律師的自己無法拒絕這項委託。
「好吧,總之,我先打個電話給高澤看看。」
「等等,更優先的是……」榎本又插嘴道,「可以先請你跟美樹見一面嗎?」
「為甚麼?」
「要解決這件事,少不了她的協助。再怎麼說,案發當時她也在現場,而且可能還知道其他高澤家的訊息……不過目前會田跟美樹之間好像有些隔閡,所以第一要務是取得她的理解。」
榎本露出苦笑。
「就算我跟會田一起去,多半也只會有反效果吧。」
的確,就算榎本跟去也只會讓可疑程度倍增。純子雖然不願意對榎本言聽計從,但這件事還是得幫忙。
「有道理,我知道了,我會去找她談談。」
一名身穿藍色毛料連帽大衣,身材嬌小看似聰明的女孩,來到咖啡廳。
「你是青砥律師嗎?」
女孩好奇張望四周,不太好意思主動開口。似乎看到女律師意想不到的美貌(這純粹出於純子個人的解讀)而有些疑惑。
「是的。你是高澤美樹吧?不好意思臨時找你出來。」
美樹脫下大衣,在純子斜對面的位子上坐下,對前來招呼的女服務生點了花茶。
「聽說你要問我哥……家兄的事。」
「是的,告別式還沒舉行,我想你的心情應該也尚未平靜下來,但還是有些事想請教你。」
「請等一下。」美樹厲聲打斷純子的話。
「既然是律師來找我,表示是受人委託吧?是誰委託的你?」
純子一瞬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是我舅舅吧?對不對?」
「嗯,是的。我是受到松藏愛一郎先生的委託前來。」
美樹沉默了一會兒。等到花茶端上來,啜了一口之後說道:「舅舅根本不姓松藏吧?」
純子雖然感到意外,還是點點頭。
「沒錯,他現在戶籍上登記的姓名叫會田愛一郎,你怎麼知道?」
「五年前,舅舅突然不再來家裏,我們當然覺得很奇怪。然後我哥發現了判決的報導。媽媽大概以為不同姓就不會被我們發現,不過『愛一郎』這個名字也不是那麼常見。」
「原來是這樣啊……」
純子心想,真是一對聰明的兄妹。既然她已經知道會田入獄服刑的事,就少了一個障礙,問題在於美樹對會田可能感到不信任。
「舅舅最近怎麼樣?」美樹似乎看穿了純子的心思,問道。
「他很好,只是很擔心你。」
美樹又不說話了。
「會田先生認為你哥哥不是自殺。」
純子單刀直入地這麼一說,美樹大受震撼地抬起頭。
「你覺得呢?你認為你哥哥真的是自殺嗎?」
對一名剛失去至親的十五歲少女而言,這樣的問法或許太過殘酷,話雖如此,這問題卻無可躲閃,即便稍加修飾包裝也減輕不了痛苦。而且,看來純子的判斷並沒有錯。
「我哥絕對不會自殺!」
美樹直視着純子,回答得很肯定。
「為甚麼你會這麼想?」
純子也認真注視着她。
「我們倆無話不談。我哥雖然有點自我封閉的傾向,但他並不是情緒低落,我想不出任何他會自殺的理由。」
美樹十分懊惱,嘴唇忍不住顫抖着。
「而且,我哥也不可能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尋死,我們約定好永遠要互相扶持。」
「這樣啊……」純子溫柔地點了點頭。
「現在他居然連一封信也不留就死掉,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只是沒人相信我,連警察也……不過真的不是這樣,請相信我!」
「我知道了。」
美樹和會田說的話不謀而合。當初覺得會田已經五年沒見到大樹,他說的話可能多少要打點折扣,不過,如果一直以來在大樹身邊的美樹也持相同的看法,非自殺的可能性真的很高。
「不過,為甚麼你哥哥會自我封閉呢?是不是還是多少有點問題?」
美樹堅定地搖搖頭。
「他不是因為遭到霸淩這類的狀況,他只是漸漸搞不懂為甚麼要上學,他不再相信學校老師,還說自學也可以。我哥的成績很好,他還說要參加高中同等學力考試,然後進大學念計算機相關科系。」
如果他這麼認真地考慮未來,自殺這件事就越來越可疑了。
「他為甚麼不信任學校老師呢?難道老師有甚麼問題嗎?」
「他們班的導師日比野好像沒甚麼不好,也沒聽到過我哥抱怨其他老師。」
美樹把花茶端到嘴邊。
「只是,他說不再像以前一樣會天真相信掛着『老師』這個頭銜的人了。」
「這是甚麼意思?」美樹看着純子的雙眼。
「他說已經認清了那傢伙的真面目。」
「那傢伙?」
「就是高澤芳男。」美樹放下茶杯,語帶不屑地說。
「你們兄妹倆受到過高澤先生的虐待嗎?」純子謹慎問道,不讓緊張的情緒表現在聲音中。
「沒有。」美樹回答得很乾脆。
「虐待不光是指身體上的喔,就跟霸淩一樣,包含刻意忽視這類在精神上的行為。」
美樹思索了一會兒:「……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能算虐待。因為他表面上非常和善,而且有甚麼要求,他也大多會答應。」
「既然這樣,為甚麼你們這麼討厭高澤先生呢?」
「那傢伙在我們學校擔任自然老師。他平常會像經常上電視的那位米村傳治郎老師一樣,做些有趣的實驗,所以在學生和家長之間風評很好。他本身具備的自然科學知識好像真的很豐富,跟他不太熟的人會覺得他的個性很瀟灑……」
美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說清楚,露出焦急的表情。
「不過,只要跟他相處久了就知道。那傢伙,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意思是像外星人嗎?」
一些理工科出身、不擅於表達自我的人,有時的確容易招緻這類誤解。
「不是這個意思,該怎麼說呢……感覺就像跟水蟒住在一起。」
「水蟒?是一種蛇嗎?」
「對。那傢伙是爬蟲類,就是冷血動物。當心情好,糧食充足時可能不會有事,但一旦肚子餓了,感覺他會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吃掉旁邊的人。」
純子皺起眉頭。這孩子感覺很聰明,對人的觀察也很深入,但這番形容未免誇張了點。會不會只是因為對方式母親再婚的對象,她就用有色眼鏡來看待呢?
「不過,高澤先生並沒有具體做出甚麼不尋常的事吧?」
美樹沉默了一會兒,才決定開口:「他做過……只不過我沒有證據。」
「他做過甚麼?」
「我念小學的時候,家附近飛來一大群烏鴉。鄰居老奶奶好像會偷偷餵烏鴉。那傢伙最初覺得很煩,結果沒多久連他也莫名其妙開始餵起烏鴉來了。」
「然後呢?」
「沒有發生甚麼特別不尋常的事情,但卻不知道為甚麼,烏鴉一年比一年少,最後幾乎再也沒看見。」
「他該不是餵烏鴉毒餌吧?」
純子鬧鐘浮現一名男子挖洞掩埋烏鴉死屍的模樣。
「那個人不會做那種一下子就露出馬腳的事。但我看到他在開始餵食之前看過一本書,之後我偷看了一下,發現是講農藥的書。書上寫道農藥成分在鳥類體內囤積之下,會讓蛋殼變薄,孵不出小鳥。」
純子打了個冷戰。
「還有,以前有遊民長期住在附近的公園裏不走。那傢伙經常嘮叨地說甚麼治安會變差、地價會跌……後來……」
美樹咽了口口水。
「遊民搭的帳篷失火,有關單位就趁這個機會把遊民趕出公園了。」
「不過,總不會是高澤先生去放的火吧?」
「嗯。鄰居說那是……收甚麼火災。好像是遊民的金魚缸成了透鏡,因為陽光聚焦才釀成火災。」
她所指的應該是所謂的收斂火災吧?
「這麼說來,不就是意外嗎?」
「可是我對那個金魚缸有印象啊,之前家裏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後來就突然不見了。我只是不確定是不是那傢伙送給遊民了。」
純子啜了一口冷掉的咖啡。這問題聽起來相當嚴重。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如果這孩子的直覺沒錯的話……
「你哥哥說看清高澤先生的真面目,指的是你剛才說的這些嗎?」
美樹搖了搖頭說:「我想應該不是。好像還有其他事,我哥說我不需要知道。」
果然不能忽略。
「這純粹隻是假設喔。只是,就你的印象而言,高澤先生如果被逼急了,有沒有可能殺人呢?」
「有!我猜殺我哥的一定就是那傢伙。」
美樹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不知道他用了甚麼方法,不過那傢伙腦筋非常好,一定是動了手腳殺害我哥,還弄得看起來像自殺。我絕對要把真相揪出來,不然我哥實在死得太冤枉了。」
美樹講到後來已經語帶嗚咽,卻仍舊堅強地忍住淚水。
「我猜那個人一定也想殺了我。不過他不會馬上動手,如果我哥一過世,我又跟着死掉,勢必會令人起疑。所以這陣子我應該很安全吧?我一定要在這段時間內找出證據……讓那個人被判死刑。」
「我知道了。」美樹雙手放在桌上,用力緊握的拳頭連關節都泛白了。純子伸出手,輕放在她的拳頭上。
「我們並肩作戰吧。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再壞、再聰明的兇手,我們也一定會把他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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