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白雲蒼狗

柳芸能體諒到蔣心雨的難處，往後退了退沒再說話。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裡面的秦野漸漸蘇醒過來。

護士將有線電話放在秦野耳邊，示意我們可能通過外面的電話跟秦野對談。

秦野的媽媽首先說的，哭哭啼啼告訴兒子一定要堅持，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會站在他身後。

秦野的父親也說了幾句，最後才輪到蔣心雨，蔣心雨拿著電話聲音哽咽的根本說不出來。

後來秦野朝這邊看了一眼，看到我和柳芸後情緒有些激動，但卻沒說什麼。柳芸是女人，對這些比較敏感，直接拽著我往旁邊站了一些。

我知道秦野的意思，他大概是不想在這種場合之下見到我，所以便跟著柳芸移到一旁。

秦野問起治療費用的時，蔣心雨開始只是打了個幌子，說沒花多少錢。但卻沒瞞過秦野，這麼重的傷，秦野才不相信用錢少這一套，又去問自己的媽媽，結果媽媽回復她的是不知情，她從來沒關注治療費這個事情。

“怎麼回事？”秦野問蔣心雨。

“我找人借的！”

“是陳文？”秦野問。

“嗯。”蔣心雨輕輕頷首。

“他的錢我不用！”秦野說著唰地坐起，把旁邊的護士都嚇了一跳。

“你不要這樣，我真的只是借了錢！我求求你，這一切等你恢復了再說，好嗎？”

蔣心雨語氣帶著哀求，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想再出任何意外了。

“不管是什麼，我寧可死都不要用他一分錢！”

蔣心雨徹底怵哭，最後還是秦野媽媽出面哀求，才制止了秦野荒唐的做法。

我和柳芸在邊上聽的真切，也決定不留下來給秦野添堵，柳芸過去跟蔣心雨打了招呼，決定等秦野情緒穩定一些再來探望。

蔣心雨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什麼，但看了看無菌病房裡的秦野，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我和柳芸最後看了一眼，然後緩緩離開。路上柳芸還說，看來這次誤會鬧得不小。

“我就說你別讓心雨留宿吧，你還偏不聽！”我說道。

“說歸到底還是那個秦野太小心眼，簡直跟他媽媽一個樣子，你看心雨那個樣，在他們家一點地位沒有，被呼來喝去的，這要是換了別人，先不說秦野對其不好，就是再好也要掂量掂量這份感情值不值得維繫。男朋友這邊猜忌著，男方家長還這麼欺負，我真不知道她圖的是什麼。”柳芸非常氣憤，今天秦野媽媽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

柳芸這些話我都沒仔細去聽，但卻清晰的飄入了我的耳裡，突然覺得，這蔣心雨對秦野的確是偏執了些。

此後幾天我都沒去過醫院，柳芸沒事會去看看蔣心雨，當然，去的時候我都交代她打車，千萬別習慣性的去車庫取車。

柳芸對此也謹記於心，深知自己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再開車。

一周後，蔣心雨又哭哭啼啼的來了，還是來借錢。這一次，她帶上了之前十萬塊的借條，寫的非常詳細。

“治療費用不夠嗎？”我愣了愣，秦野的家裡是真的不打算出一分嗎？

“他不聽勸，現在又感染了！”蔣心雨捂了捂嘴，這些天估計是她度過最煎熬的時光了，整宿整宿睡不踏實。

“多少錢，他家裡呢？”

“十五萬，他媽媽只是在那裡哭，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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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太蠢了，如果，我是說如果，秦野出院了，再把你踹了，這錢該由誰還？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現在還哪有時間尋思這些。”蔣心雨說道。

“那不好意思，這錢我不能借！”

“為什麼？”

“你讓秦野寫欠條，我可以借給他！”

“他不可能寫的！”

“那就抱歉了。”

“你是怕我不還嗎？這樣，身份證，我所有的證件，通通押在你這裡，這總行了吧！”蔣心雨從包裡抓了一堆檔資料出來。

“我說了，可以借給他！”我將東西推了回去，堅持道。

“那我借呢？”

“你借的話也行，但是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給我生個孩子！”

“啥？”蔣心雨驚愕叫道，抓著資料塞到包裡，將欠條丟在桌子上。“還以為你是什麼正人君子呢，原來……謝謝你讓我體會到了什麼叫現實，什麼叫白雲蒼狗！”

蔣心雨說完扭頭就走，我沖著她的背影大喊:“我不是什麼君子，但我肯定不會做什麼以德報怨的事！如果你考慮清楚，可以隨時來這裡拿錢！”

在這之後我準備給柳芸打個電話，讓她配合一下，但想想還是算了，如果柳芸肯借給蔣心雨，我也不會介意，那樣還可以維繫她們姐妹的感情。如果蔣心雨不去找柳芸，那我就堅持為自己要個孩子。

種種原因吧，導致我向蔣心雨提了這麼一個要求。其實如果秦野不這麼作，這錢我肯定借的，但現在不行，借的心裡不舒服。

而且我已經預感到了蔣心雨和秦野的情感危機，他們這種模式的感情很難長久。就是這個節骨眼，我突然動了讓蔣心雨代孕的心思，而且也非常的心動。

在辦公室等了整整一下午，合同都準備好了，但一直到傍晚蔣心雨都沒來，我估摸著她可能已經借到了，將合同往抽屜裡一塞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突然大開，蔣心雨頭髮濕漉漉的進來。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到窗戶上斑駁的雨滴，原來外面在下雨，我竟然一直沒有察覺。

“來來來，坐下說！”

我看她心不在焉的，正準備上前去攙扶。

“別過來！”蔣心雨伸手阻止，雙手拎了拎包包。“拿錢給我！”

“那你是答應了？”

蔣心雨沒有看我，輕輕點了下頭，但那一刻她手抓的特別緊。

“我這裡有一份合同需要你簽署，兩年之內給我生一個孩子，定金五十萬，前面給了你十萬，這張卡裡是四十萬。”我說著將她前面寫的那張欠條撕掉。

“懷孕後不許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