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上班第一天

　　仇復留下了約定好的五百萬報酬, 將錢轉給章瑞後, 稍微計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存款。

　　加上之前家裡給的買房款、以及這段時間獎金理財的收益, 他的帳目上已經有了八百多萬, 遠超過他原本預計的數字。

　　仇復反反覆覆的將那八百多萬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裡開心極了。

　　以他現在的工資，如果沒有奇遇，即使不吃不喝, 也要二十多年才能攢下八百多萬，直到這一刻, 他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之前章瑞說的「你我雙贏」是什麼意思。

　　如果當時他要是蒙著臉去, 就更完美了。

　　可惜事已至此，再想這些也是無用, 仇復盤算著這個錢，他可以先買個可以隨時取出的短期理財, 然後再把看房提上日程……

　　江靜最近剛剛開項目, 又到了籌備期最忙的時候, 最近肯定是擠不出時間來看房的, 現在網路上熱度也過去了, 仇復想了想，給單位打了個電話，決定還是回去上班。

　　兩天前郎晨就給他發了訊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還說公司裡都等著他去請客吃飯。

　　他現在身上有新鮮熱乎的八百來萬, 思忖著也算是發了一筆「橫財」, 雖然這橫財來的波折了點，可只有錢到手才明白身上錢屬於自己的快樂，確實應當開心的慶祝下。

　　所以他給老大郎晨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明天就回去上班。

　　另一邊，仇父也回去上班了。

　　他帶的是國三班級，又是重要的數學課老師，學校雖然體諒他的特殊情況，可是他的學生們很不適應來代課的老師，學生家長已經問過學校好幾回仇父什麼時候回去上課了，仇父嘴裡說著「實在不行就內退」，實際上還是捨不得學生，教務主任一個電話打過來，立刻就回去上課了。

　　一切彷彿都回到了過去的日子，仇家一家都按部就班的上課、上班，仇母在家操持家務，對於仇家一家來說，彷彿那張彩券中獎完全沒有改變他們的生活。

　　他們既沒有因為這個大肆揮霍，也沒有因為這個特別去慶祝什麼，甚至新搬來的社區裡都沒人知道那個302的新鄰居就是彩券的大獎得主。

　　第二天一早，仇復戴上眼鏡、口罩，穿著件帶兜帽的寬大衛衣，背上他的單肩包，像是平常一樣擠著地鐵去上班。

　　清早的地鐵還是那麼擁擠，有一段時間沒上班的仇復差點沒擠上地鐵，還是仗著自己手長腿長硬塞了進去，途中口罩差點被擠掉。

　　戴好口罩後他一陣後怕，要是口罩就這麼被擠掉了，就現在這截地鐵的擁擠度，被認出來隨時。

　　「還是得買輛車，地鐵是不能擠了。」節儉慣了的仇復一陣後怕，「買輛二手的，能開就行。」

　　出了地鐵站，仇復一路小跑著到了公司，公司負責接待的小妹一開始沒認出仇復來，見到一個戴著頭罩、蓋著兜帽的怪人悶著頭就往裡頭走，急得直叫喚。

　　「哎喲你是誰啊！訪客要登記！」

　　她見那人完全沒停住腳，又接著喊：「我們有門禁的，訪客進不了……呃？」

　　接待小妹傻眼地看著「怪人」在門口按了一下指紋，那門應聲而開。

　　等他都進去好半天了，接待小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會打扮成這樣、又有這麼高的公司員工是誰。

　　「仇復！」

　　接待小妹激動地一聲尖叫，推了一下身邊的同事。

　　「仇復來上班啦！」

　　他們的公司是創業公司，一層樓裡有七八家單位，大部分都是網際網路公司，接待小妹這一嗓子，頓時在該樓層掀起一陣高/潮，又是打卡上班的點，一個樓層的人都瘋了，也不打卡了，也不回自己公司了，全都向晨曦科技的前台湧了過來。

　　「仇復來上班了？哇靠，他都中了五億了還來上什麼班啊！」

　　這是不敢相信的。

　　「我靠！仇復真的還上班啊？他還沒加夠班啊？他到底多愛工作啊！」

　　這是震驚的。

　　「是不是剛才那個戴口罩的人？我剛才和他一起上電梯的！早知道就多聊兩句了！」

　　這是惋惜的。

　　「早知道剛才就打個招呼，我還衝他大吼大叫。」

　　那小妹比他們還惋惜，一抬頭看見一堆伸頭探腦的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你們不回去自己公司上班，都跑我們這裡來幹嘛？」

　　「這不是拜拜活的財神爺，沾沾喜氣嗎。」

　　隔壁公司的程式設計師笑著搭訕，「讓我登記個，我進去拜拜？」

　　「還有我！」

　　「我有個有關代碼的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仇復兄弟。」

　　那前台小妹被磨得沒了脾氣，連忙打了個電話進去，得到「暫時不接待訪客」的消息後，只好硬著頭皮一個個拒絕。

　　他們在一個樓層當「鄰居」已經很多年了，有些平時串門串習慣的也能體諒仇復現在的處境，卻也有心裡不舒服的，暗罵聲「擺個什麼譜兒」悻悻而歸。

　　不到一刻鐘，整個大樓裡就傳遍了「億萬富翁仇富來上班」了的消息，各家公司都有忍不住來逛逛看看能不能「偶遇」的人，晨曦科技的前台今早史無前例的忙，前台幾個小妹都要被折騰哭了。

　　「我胡漢三回來啦！」

　　已經進了公司的仇復卻沒想到外面會亂成這樣，一進去就摘了眼鏡和口罩，大大剌剌往自己位置走。

　　「噗！仇復！」

　　正啃著大餅喝著豆漿的同事王涵宇一口豆漿噴了出來，捏著大餅就跳了起來，「你這孫子還知道來上班！老子給你天天加班快猝死了！你要不給我單獨請客你就不是人！」

　　王涵宇這一嗓子，辦公桌後的腦袋一個個冒了出來，見真是仇復來了，都激動壞了。

　　「我靠！仇復你真來上班了？！」

　　「你這傢伙回來上班居然沒有人通知一下！」

　　「王大孫子，我還想讓你還我加班費呢！我他媽也不想曠工啊，這不天天被新聞媒體堵著出不去嘛！」

　　一句熟悉的「孫子」讓仇復原本忐忑的心頓時放了遠處，一句熟悉的對罵就扔了出去。

　　就從門口到座位這短短的距離，仇復愣是走不過去，見仇復來了，七八個同事一擁而上，直接把他團團攔住了。

　　「來來來，讓我看看咱們新出爐的億萬富翁現在有沒有鳥/槍/換/炮！」

　　研發技術組的同事們把仇復上下這麼一打量，樂了，「嘿，這不優衣庫的衛衣嘛，我有同款吶！回去我能吹了，我跟億萬富翁撞衫了！」

　　「他換沒換炮你能知道？」

　　王涵宇也樂了，「沒聽說中彩券能壯/陽/啊。」

　　「滾！」

　　仇覆沒好氣地罵。

　　「仇復，你現在是活的錦鯉啊！來來來給我沾口仙氣！」

　　另一個同事擠上來，伸著手就要摸仇復臉。

　　「等一下了班我要去拿這手買彩券！」

　　「！」

　　仇復猝不及防被摸了一把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好氣地推開他。

　　「還沾仙氣，渡口仙氣你要不要？」

　　「別的男人要渡我氣嘛，我是肯定不要的。」

　　那同事猥瑣地一笑，「不過要是有錢人大大你看上我，我的菊花委屈下也不是不行啊，您是包月啊，還是包夜啊？支付寶轉帳嗎？」

　　我靠！

　　這些人都這麼沒節操的嗎？

　　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埋頭當程式設計師的仇復給他們征服了，瞠目結舌，無f可說。

　　「十個程式設計師九個痔，你那個菊花就算了吧！看看我們行銷部的菊花如何？新鮮緊致，支持微信轉帳！」

　　行銷部的也跑過來湊熱鬧。

　　「我靠，我才回來上班，你們就想把我噁心走？！」

　　仇復笑得都快岔了氣，「白送我都不要！」

　　他一邊笑笑鬧鬧，一邊熟門熟路地摸回自己的座位，一到了位置上，就是一愣。

　　他的位置上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所有私人物品都整齊的放在大紙箱裡，被擺在檯面下，好像隨時要把他掃地出門似的。

　　仇復皺著眉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又看了看旁邊一臉幸災樂禍的同事們，心裡拔涼拔涼的。

　　「這是……準備辭了我？」

　　仇復嚥了口唾沫，下意識地問，「我簽了無限期契約的吧？我這個月工資找誰結？」

　　「噗，他問工資找誰結！」

　　「哈哈哈哈你看他剛才那表情，你錄了沒有？」

　　「錄了錄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要發網路上去肯定又是表情包！」

　　一群同事轟然大笑，笑得仇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著那紙箱子直髮怔。

　　「好了，到上班的點了，要聊天回頭聊，都先回去位置上！」

　　郎晨聽到動靜從經理室裡出來，隔著一個座位趕他們回去，又笑著對仇復說，「我沒通知其他人你今天要回來上班，我怕有人把消息漏了出去，記者到門口來堵你。」

　　仇復和一幹同事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進來的這麼容易，都沒人知道他今天回來的！

　　「謝了，老大。」

　　仇復真心實意地說。

　　「你桌子被收拾出來不是要辭退你，前陣子人員調動，走了研發部的副經理和幾個產品經理，你資歷老業務好，本來準備給你升職加薪的，誰知道你剛好中了獎，辦公室就只能空在那裡了，你的私人物品也不好動。」

　　郎晨技巧性地解釋了一下「換位置」的理由，「等會我帶你去新辦公室看看，你正好把東西搬過去。安頓好了跟方姐辦個手續，你那崗位有新招的人頂了，這兩天位置要給人家。」

　　被**oss直接趕人，一幹同事們對著仇復一陣擠眉弄眼，戀戀不捨地回了座位。

　　有點懵的仇復剛放下背包又背上了背包，抱著大紙箱就跟著郎晨往自己的「新辦公室」走。

　　公司的領導崗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當年郎晨創業時，這公司是大家一起出錢合夥兒開的，所以除了後來成立的行銷部門，每個部門的「頭兒」都是出過錢的股東，雖然中間有人拆夥拿了錢離開，但架構基本沒變過。

　　這也是仇復幹了這麼多年沒升過的原因，研發組的頭兒方帆當時也投了點錢，就為著這個，郎晨不好動他的位置，但是仇復的所有待遇和副經理是一樣的，只是沒有這個頭銜而已。

　　這麼多年沒挪過的窩兒，現在要挪了？

　　這就升職了？

　　仇復有點不太能適應突如其來的變化，茫然地跟著郎晨到了新辦公室的門口。

　　他們公司是那種大平層，雖然是獨立的辦公室，其實也是玻璃間隔出來的單間，仇復在這裡上班上了好幾年了，什麼犄角旮旯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所以一看這走的方向，更呆了。

　　「好了，這就是你的新辦公室，我剛找人打掃過。」

　　郎晨指了指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單間，「進去看看還有什麼要添置的？」

　　「產品經理？」

　　仇復抱著大箱子，歪著頭木愣愣地看著郎晨。

　　這尼瑪叫「升職」？

　　他不是該升研發部副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