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玄壇宋家
武極江湖 by 趙三火
2019-11-6 22:21
翻江蜃海婁望著一團深黑液體在兩股氣勁的夾擊之下偏移不定,雙目光芒陡然一閃,隱約猜到了少女的來歷。
少女的真氣修為不及青蛟仙,眼看身體將要染上這團毒液,手掌偏移,將毒液卸到一旁,毒液落在地上,白煙湧出,“嗤嗤”有聲。
青蛟仙一聲怪嘶,兩隻手臂蛇身交錯盤旋,匯成一股攻向紅衣少女。少女使開金鞭,風聲呼嘯,金光閃動,奪人眼目,一招一式盡顯望著風範,宛如一位叱吒疆場的女將軍,實在叫人想不到這勁風颯颯的鞭法出自一位千金大小姐之手。旁觀的幾名武者雖然對四人心中有氣,見這小姐黃金鞭使到精妙之處,還是忍不住叫好。
青蛟仙雙目赤芒一閃,頸上、雙臂的三條長蛇化作十來條,血口大張,紅信伸縮不止,從四面八方咬向少女。
少女卻不閃避,金鞭一起,徑直戳向青蛟仙胸口。青蛟仙心道:“我是仙位修為,你修為最多達到聖位,咱們一擊換一擊,你能挺得住嗎?”這樣想著,下手便不留情,十來條長蛇同時咬在了少女上身。
卻聽得虎嘯聲音響起,少女身周金芒大作,背後出現一隻張牙舞爪的巨型黑虎,虎頭仰天長嘯,似要將天吞掉,激起的氣勁將路旁樹木刮得歪歪斜斜。
十來條長蛇軟軟垂在青蛟仙身側,蛇頭破裂,鮮血淋漓,竟是被猛虎氣勁震碎。青蛟仙劇痛之際,胸口又是一下劇痛,被少女金鞭擊中,如斷線風箏般摔落。
亭中武者見少女隱藏的實力如此強悍,驚駭不已。海婁走上前去,捋須沉聲道:“你是玄壇宋家的人,宋仲謙是你的什麼人?”
此言一出,眾人大嘩。玄壇宋家乃是天下第一武道世家,歷代居住于冀州財神城,聲望傑出,家世煊赫,儼然是冀州九城之主。無論武道勢力還是帝國均對其敬讓三分。如今的宋家門主宋仲謙,綽號玄壇虎神,實力已經達到天位,一條百煉九節鞭打遍天下鮮有敵手。
宋家的實力與正道五宗中的帝會派旗鼓相當,尚在風雅閣、七殺門之上,只是宋家遠在冀州,接近北極荒地,又不參與正道武林、嗜血教邪道、帝國之間的恩怨,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正邪兩道都不會主動招惹這樣一個大對頭。
雖然如此,宋家的聲名地位擺在那裡,五宗不能視之不理,出於禮節,佛覺寺也給宋仲謙發了邀請,宋仲謙身有要事,便派了這紅衣少女,也就是他女兒宋玉笙前來赴會。
南疆毒物毒性特異,中毒之後外表並無徵兆,宋玉笙見那頭陀面色慘白,只道他被撞得暈闕,青蛟仙卻要對自己兩名同伴下毒手,實在歹毒狠辣,因此毫不留情,使出了“百獸伏•山君王氣”。
百獸伏•山君王氣並無取巧之處,純以強橫真氣傷敵。猛虎嘯山林,百獸皆震伏,雖然與佛覺寺禪宗罡氣同為剛猛一系,霸道猛惡卻猶勝之。宋玉笙年紀尚淺,在這門武技上的造詣也低,但最強世家的最強武技豈同凡俗?使將出來,立時制勝。
那黃袍公子哼了一聲,道:“老東西,你算什麼玩意兒,既知玄壇宋家的名頭,還敢在此裝腔作勢!”海婁被他一通嘲諷,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咳嗽幾聲,卻不敢說什麼。
黃袍公子得意洋洋,厲聲喝道:“你們這群泥腿子,通通滾開,否則我們可不客氣啦!”這些武人在江湖上都有些字型大小,被四個年輕人呼來喝去,傳了出去,面子上可不怎麼好看,因此面面相覷,都不願第一個動彈。
翻江蜃海婁長歎一聲,道:“敗在玄壇宋家手下,算不得奇恥大辱。留在此處,還要自討苦吃嗎?嘿!”說著提起重傷的青蛟仙和鐵手佛陀離開,邊走邊搖頭道:“玄壇宋家的人竟是如此霸道,今兒個可算是見識到了。”
黃袍公子下馬,向三名同伴道:“笙妹,李兄,宋兄弟,進亭子歇息吧!”
藍衫公子笑道:“高兄好威風,單憑氣勢就將那群鄉野莽漢嚇得落荒而逃。”
黃袍公子笑道:“你抬舉我了,要不是借了玄壇宋家的威風,那群漢子怎能這麼快便腳底抹油?”話雖如此,神色間還是有得意神色。又道:“咱們笙妹金枝玉葉,身份尊貴,又怎能和那群江湖草莽同亭而坐?”
另一名年紀稚幼的小公子搖頭道:“是他們先到這亭子的,咱們仗勢把他們趕走,實在不好。唉,只怕這麼幹對玄壇宋家名聲有損。”
宋玉笙臉上變色,怒道:“你胡說什麼,做這麼點事怎能讓咱家名譽受損?”小公子還要再說,見三人轉身進了亭子,無奈的歎口氣,跟了進去。
藍衫公子當先走進,見角落裡坐著一對少年少女,喝道:“你們是哪裡來的閒雜人等?少爺的話沒聽到嗎?”
二人正是陸小遠和蘇婉靈。陸小遠瞥他一眼,道:“我們不是閒雜人等,我是聖琅派門人。”
宋玉笙拂袖,袖風在座上吹過,這才坐下,冷冷道:“聖琅派?哼哼。”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那小公子走上前去,沖二人抱拳,說道:“原來是聖琅派的道兄,再次相逢,真是三生有幸。在下姓宋名鍇,不知二位尊姓大名?”他不過十三四歲,說這等客套話,雖然努力做出一副豪邁的樣子,還是掩不住幼稚之態。
陸小遠見他神色天真,言談有禮,便和他交換了雙方來歷。原來這小公子是玄壇宋家門主宋仲謙之子,宋玉笙之弟。那黃袍公子名叫高堯,是晉州高家少主,藍衫公子名叫梁子成,是宋玉笙和宋鍇的的姑舅表親。
晉州高家也是天下有名的武林世家,雖然實力和五宗、玄壇宋家有不小的差距,卻也是晉州武道的領袖。
宋玉笙三人閒聊,不理陸小遠。陸小遠和宋鍇說了幾句,無言可說,宋鍇便回了同伴之處。
陸小遠和蘇婉靈正要離開,高堯卻起身向蘇婉靈道:“蘇姑娘,你好,在下姓高名堯,是晉州高家的少主。”
蘇婉靈瞥他一眼,沒好氣道:“怎地?”
高堯以往自報家門,對方定會對自己畢恭畢敬,奉承討好,豈知這少女卻毫不放在心上,有些尷尬,勉強笑道:“姑娘玲瓏剔透,冰雪靈動,在下對姑娘仰慕得很,想要和姑娘交個朋友,不知姑娘可願意嗎?”
蘇婉靈淡淡道:“那也不必,你恁地跋扈,我瞧著就討厭。”
高堯雙眉一皺,繼而笑道:“那是那群粗魯蠻子不識好歹,有意挑釁,憑他們那些玩意兒,也敢在高家面前獻寶?高家倘若任由他們囂張,日後在武林中可還如何立足?不給那些名門大派瞧扁了?”
陸小遠聽他話裡話外,好似晉州高家是天下間了不得的頭號勢力,與五宗平起平坐一般,忍不住插口道:“是啊,高家武功最適合對付比自己弱的武人,遇到羸弱老者、三歲孩童,那是毫不留情的。”
高堯怒道:“小子,你算什麼東西,膽敢滿口胡言,擅自評論高家武學!”
蘇婉靈道:“你怎知他是滿口胡言?晉州高家擅使雌雄雙劍,自稱什麼“矯若游龍,勢如猛虎”,其實是胡吹大氣。弱點便在鳩尾、巨闕、神闕以及心俞、腎俞五大穴道,高家門主高逸軒神位實力,能將五大死命隱去一個便算不錯了,對不對?”
高堯一愣,驚疑不定。他自小習武,十五歲時父親才將高家武學的五大死命告訴自己,怕的是自己年幼無知,洩露出去禍患不小。父親也曾多次感歎,說他曾祖將五大死命隱去三處,便是極厲害的人物了,他卻只能隱去一處死命,實在愧對祖先。這是高家的不傳之秘,這少女怎會知曉?
他慌亂失神之時,一陣吆喝聲音傳來,過了好一會,亭中眾人才見到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名道人倒拖一頭毛驢一步步艱難的走來。毛驢脾氣腎倔,鼻孔哼著白氣,四蹄不斷往後挪,那道人口中“蠢驢、死驢子”亂罵,全身力氣都使上了,才能勉強拖著毛驢前進。
蘇婉靈見道人氣喘吁吁,擠眉弄眼的樣子,忍不住笑道:“道人,你這驢子是哪裡買的?怎麼這麼不聽話?”
道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將毛驢拖到亭子柱前拴好,喘勻氣息,才道:“這驢子本來是很聽話的,可自從它戴了官帽,就有了架子啦,我怎麼命令它都不聽。這不,今兒個更變本加厲了,偏要和我作對。”
他這一說,眾人才發現驢子頭頂歪歪斜斜戴著一頂做工精巧的金冠,,冠前鑲一顆燦爛的藍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顯然是帝國高官所戴。只是如今帽子落到驢頭上,形成了大大的反差,尊貴之氣全無,只剩了滑稽。
陸小遠和蘇婉靈見到金冠,只是好笑,宋玉笙卻驚呼一聲,道:“這是天武衛的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