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虧欠

“林師弟，你沒事吧。”曾書書的實力雖不如林驚羽，但是修為方面著實比這個‘天才’少年強了一些。

“我沒事。”林驚羽晃了晃腦袋，以劍杵地強撐著起身，面頰上被枝葉刮破數道傷口殷出幾滴血珠，輕微的刺痛感讓他有些暈沉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不遠處的法相和陸雪琪也紛紛趕來，值得慶倖的是眾人雖然狼狽，但都沒有受什麼重傷，憑藉師門各種靈藥很快就可以把耗盡的靈氣給補給回來。

“你們快看！”曾書書下意識的看了眼石洞方向，不禁睜大的眼睛，驚呼道。

隨著腳下的巨大樹幹晃動漸漸平緩，天帝寶庫外壁，已是瞬間裂紋遍佈，就連那個巨大石門上，也被這一撞生生撞出了數道裂痕。

不知是無力抵擋黑水玄蛇的這次撞擊，還是剛才詭異的力量作用，天帝寶庫外籠罩的神秘力量，終於開始崩潰了。

遠處，法相等人面面相覷，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天空之中的黃鳥，不等片刻緩歇，只聽一聲銳嘯，從半空霍然沖下，尖喙如巨大的離弦之箭，向黑水玄蛇射去。

瞬間天地變色，風雲變幻，似乎有劇烈狂風，形成巨大漩渦，看去宛如龍捲風一般，黃鳥就在激烈旋轉的風中，沖下。

煙塵中，黑水玄蛇的咆哮亦是中氣十足，轟鳴的吼叫蕩去周邊的塵霧，巨大蛇目之中忽地射出無盡凶光和兇悍神色，絲毫不懼天上黃鳥衝擊，霍然起身，正面迎了上去。

“這個孽畜有這麼凶煞嗎？！”週一仙喃喃道，腳步輕挪，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身前護罩在風暴中劇烈震動，雖然依舊安穩卻給人一種快要被撕裂的感覺，就連小環也有些面色發白，似乎被某種東西驚嚇到了一般。

“爺爺，你注意看它的眼睛。”小環撫著胸口，強忍心口的不適，面色蒼白道。

眼睛？眼睛怎麼了？週一仙細看一眼，不禁皺眉道“它的紅瞳消失了？”仔細觀察，他才發現，身前的這條黑水玄蛇和剛才有了本質的不同，除卻赤紅的蛇瞳不見了之外，就連額頭那個人形的肉瘤都已消失，如果是剛才的黑水玄蛇是一只有‘神志’的妖魔。

那現在這個和鬼王、黃鳥纏鬥的這個，便是一隻真正的上古凶獸。

飛沙走石，塵土飛揚。

有了器靈所控的玄蛇與兩人纏鬥雖落下風，但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如今器靈詭異失蹤，鬼王的動作也開始越發僵直。

只聽見黑水玄蛇發出了一聲震天怒吼，聲音淒厲之極，似乎受到了什麼巨大傷害。

狂風劇烈非常，法相等人如螻蟻一般隨風飄蕩，不得已只得又退後許多。

待場中塵土漸落，嘶吼聲卻絲毫不減，眾人看去，只見黑水玄蛇蛇頭之上，鮮血橫流，右邊的蛇目裡血如泉噴，竟然是被黃鳥生生啄瞎了一隻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被擊開的天帝寶庫中，金色的光芒緩緩閃動，然後漸漸黯淡下去。

曾書書等人對視一眼，齊齊飛向石洞，比他們更快的，則是一道嬌小的身影，鵝黃色的衣裙消失在石門中，隨之而入的便是一道青翠色的身影。

....

“是不是很失望？”

金瓶兒一掌推開緊追不捨的碧瑤，這才有機會環顧四周，然而這一看卻讓她傻眼了。

只見空曠的樹洞裡空無一物滿地狼藉，到處都是樹木枝幹的碎屑，就連樹洞中央的木台也被掀翻在地，半塊木碗碎片殘留著幾滴透明的液體。

同樣失望的還有碧瑤，她雖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金瓶兒進入了寶庫之中，那她就無法阻攔下對方的行為了。

周白一襲素色長衫，宛如儒家文人，不同于往日的淡然冷漠，現在的他更像是一抹春天的陽光，和煦溫暖。

金瓶兒雖有疑惑，卻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甜甜的一笑，行禮道“恭喜周公子修為大增。”

周白搖了搖頭，頷首回禮道“只不過是找回了曾經的一些感悟，算不得修為增進。”轉頭看向神色複雜的碧瑤，周白停頓一下，溫和道“碧瑤姑娘，好久不見。”

碧瑤抿嘴不語，顯然不想和周白多說一字。

而金瓶兒眼中靈光閃爍，向前一步，苦笑道“周公子躲在這裡倒是舒坦，你可知道外面早就已經打起來了。”瞥了眼面色微變的碧瑤，金瓶兒柔聲細語的將外面的一舉一動詳細的給周白說了一遍。

周白正要說些什麼，只見四道流光從快要閉合的石門中飛射而入，四個身影都是那麼熟悉，卻也都是那麼狼狽。

“好了，我都知道了。”周白向曾書書林驚羽陸雪琪頷首示意後，打斷了金瓶兒的話，不顧她委屈酸楚的表情，微笑道“你想說我都已經知道了。”

金瓶兒不想讓鬼王補全本心，統一魔門，這點周白一眼就看穿了。

見到周白想要離開，碧瑤手心一道白光飛出，化作一朵朵花瓣，擋在了周白麵前。

“別出去.....”碧瑤的聲音有些低沉，又有些無力，眼眸微閉，似乎不想讓周白看到她已嗪淚的眼眸，哀求的聲音很輕，卻也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求一個仇人是什麼感受，可能是怨恨，也可能是無助。

現實已經逼得她再無法露出怨恨，一旦周白出手，她的父親將再沒有活著的可能。

‘求求你’這三個字，她可能說了，也可能沒說。

金瓶兒和陸雪琪沒有聽到，周白.....聽到了。

一聲長歎在空曠的樹洞迴響，周白向前幾步走到碧瑤身前，和她擦肩而過。

“鬼王之事有所虧欠，今日必然會補償。”

碧瑤緊握的雙手緩緩鬆開，輕輕的吐了口氣，宛如精靈般清澈的笑容浮現在臉上，鈴鐺輕響，碧瑤回眸一笑，嬌聲道“下次見你，我肯定殺你！”

......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淡紅色的光幕如泡沫粉碎，在週一仙和小環驚疑不定的時候，身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