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器靈退走

“張小凡？”陸雪琪疑惑的看向周白，作為女性的心思細膩讓她發現了異樣，兩人所說的‘它’好像並不是他們此行所要尋找的‘嗜血珠’。

至於‘它’是什麼，陸雪琪不知道，而面前這個大竹峰的小師弟卻知道。

回想到外面石壁上的那行小字，陸雪琪猶豫一下，抬頭看向周白側臉，輕聲道“周白？”

“！”

周白的笑容戛然而止，而秦無炎卻是哈哈大笑。

不等周白回答，身邊便傳來兩聲巨響，卻見齊昊和曾書書被兩隻黑氣所化的手掌左右拍飛，而天空中的金光劍陣也因曾書書的重傷而失控。

扇骨為劍從空中跌落，視若無物般穿過黑色巨手，呈扇葉狀分佈身前，陣圖飄落正落扇心。野狗道人伸出舌頭狠狠的舔了舔嘴唇，貪婪的紅光在眼中閃過，身形一晃便朝失控的金光扇竄去。

這可是金光扇！媲美山河扇的法寶！

然而就在他手指觸碰到扇頁的瞬間，大地猛然晃動，震耳欲聾的巨響從腳下傳來，眾人所處的平地上龜裂開來，刹那之間從地底深處噴射出巨大水柱，這力量如此巨大，偌大的石塊竟也被沖到半空之中，只有前方那塊刻著“死靈淵”三字的巨石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就在大地晃動的一瞬間，他便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潛意識告訴他，如果遲疑便有性命之危。再顧不得指尖的法器，野狗道人化為異芒竄向‘死靈淵’巨石之旁。

而齊昊曾書書等人被巨大之力向四周沖去，陸雪琪手裡一松，那個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沉了下去。

“來了！”周白和秦無炎同時低語，兩人對視盡是殺意和凶芒。

兩盞巨大的幾乎有兩人來高的巨目緩慢睜開，暴戾的紅光貫徹了整個死靈淵。腥臭的狂風撲面而來，裹挾著苦澀的鹹味。

周白驚訝道“黑水玄蛇！”不會！黑水玄蛇不應該在無情海中嗎？它怎會無緣無故的穿過無盡死靈來到這裡？

秦無炎腳步輕點，落在玄蛇頭頂，如螻蟻般微小的他，突然湧出撕天裂地的氣場，漩渦般的眼眸流露出一絲紅光與腳下的黑水玄蛇相連。

漩渦瞬間化為蛇瞳豎目，黑水玄蛇的巨目中血絲和黑光逆時旋轉，靈識盡散。

傀儡之術？周白喃喃低語。這種術法誅仙世界可能存在，但絕沒有人可以將這種荒古異獸煉作傀儡。

除非.....

周白面色肅然，沉聲道“器靈...你來了。”右手藏於袖中，狂風呼嘯，吹亂了周白的髮絲，卻卷不動衣袖分毫。

“沒想到你還是選擇了張小凡。”毫無感情的聲音從黑水玄蛇口中傳出，騰空的玄蛇如巨龍盤踞，如山峰般的頭顱微微低下，駭人的巨目死死的盯著周白，尤其是他藏在袖中的手。

紅玉在沉睡，這點器靈知道，但是如今是否醒來，周白能挪用多少先天劍意，它一概不知，是以它會試探，卻不敢親身露面。

茫茫的黑暗中其他人的身影都已消失在無垠的深淵之中，空寂的世界唯有周白與玄蛇相對而立。“作為超脫諸天萬界存在的‘歸無’，直到現在都還在藏頭露尾，是不是有些太過懦弱膽小了點？”周白搖頭笑道。“怎麼樣？是不是有些後悔？如果當時你也選擇奪舍張小凡，按照規則，我就會被抹殺，而你便能繼續掌控歸無空間。”

周白不停的挑釁著面前的巨蛇，藏在袖中的右手穿過一道空間裂縫，似乎想要取出什麼東西，劍域氣息由他肉身的靈力封鎖，不泄分毫。

“周白，你如何激我都是無用。我們相識這麼久，你的行事作風我瞭若指掌。”器靈的聲音露出些許戒備，兩人多高的漩渦巨目猛然一縮，瞳孔內全然鎖定了周白藏在袖中的右手。“先以挑釁擾我心神，分則散亂則錯。奈何你算錯了一點，我此行本就沒打算對你出手，倒是你這拖延時間的手法未免有些低劣了。”

黑水玄蛇折身向下，徑直向遠處飛起，對周白沒有絲毫戒備。

兩人初次再會，盡是試探。

周白眉頭一皺，似乎有些猶豫，隨著玄蛇消失在黑暗中，周白這才長歎一聲，收回了空間裂縫中的右手。

他不敢拔劍，器靈也不敢讓他拔劍。

.....

遠處，黑暗裡，有一點光亮，移了過來，然後，在光亮處出現了一個女子，一身水綠衣裳，細眉秀目，玉一般的肌膚欺霜勝雪，在這黑暗中彷佛帶了妖異般的豔麗，竟有種動人心魄的、詭異的美麗。

“幽姨，你有沒有覺得他這幾年變得好奇怪？”女子轉過身來，晶瑩潤澤的眼眸中流出些許哀怨。

一襲黑衣，薄紗蒙面的幽姬心中暗自歎息，語氣卻是疑惑不解“碧瑤，鬼王大人一直都是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同啊？”

碧瑤撥動著髮絲，遲疑道“我總覺得現在的他好陌生，自從五年前他獨自收服萬毒門以後，他便有些奇怪了，門內的諸多事宜他都外放給了秦無炎。這哪裡是收服萬毒門，明明是秦無炎收服了鬼王宗才對吧！”

幽姬聞言不禁笑道“也可能是在挑女婿呀？”

碧瑤並沒有笑，她雖說看上去十六七歲的青蔥少女，卻非花瓶般懵懂無知，她搖了搖頭顰眉道“絕非如此，我對那個秦無炎沒有任何好感。而他看向我的眼神也和陌生人一樣，毫無感情....”說道這裡，她當場頓住。

毫無感情！回想這幾年鬼王的一舉一動，雖然兩人交集不多，但也有幾次偶然對視。碧瑤正要靜神回想，突然聽到天空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這是！！”抬頭望去，就連幽姬也瞬間呆滯，“黑水玄蛇會飛？怎麼可能！”

遮蓋整個天空的巨大身影在空中浮游向遠處的汪洋，瞬息即過的速度掀起了巨大的腥風。碧瑤震驚的看著已經消失在天邊的黑影，“這是什麼東西？”

幽姬收回驚駭的目光，恨聲道“黑水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