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逢林驚羽

“誒？你們看小師弟帶了什麼回來？”老六杜必書無意間掃向了背著一個包裹上山的周白，不禁疑惑道。

吳大義聞言笑道“老六是不是又想賭了？”他也看到了正在山道上行走的周白，依稀可以看見是由細布包裹的長條型物品，而細布的來源便是青雲配發的弟子服....

杜必書眼中精芒閃過，摸著下巴道“還是二師兄懂我。我猜老七肯定是在後山有了奇遇，說不定尋得了什麼天材地寶。”說著從懷中掏出半塊銀錠擲了擲，“就賭這塊銀錠怎麼樣？”

從房門走出的宋大仁搖頭道“我看未必是天材地寶，後山數百年前就已被祖師探查過，哪裡還有什麼天材地寶。我猜是一把短刃。”

隨著周白的靠近，三人齊齊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道“小師弟你這包裹裡面是什麼東西？”甚至就連周白肩上的小靈猴都被擠出人群，抓耳撓腮的在小院裡蹦來蹦去。

“你們在喧嘩什麼？”田不易摸著圓滾的肚子走來，本來面露好奇，然而見到周白之後笑臉立刻崩起，滿臉不悅。

周白苦修三年方才入門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青雲，這讓身為大竹峰首座的田不易丟進了顏面，這段時間每每見到其他首座都抬不起頭來。

即便周白用廚藝征服了他的胃，卻也不能抹去他拖後腿的修為。

周白輕聲道“弟子在後山伐竹的時候，偶然撿到了一把劍，所以就帶了回來。”

在幾人的目光中，周白取出了那把折斷的殘缺長劍。劍身通體烏黑滿是裂痕，劍柄處紋有‘紅玉’二字，整體材質非銅非鐵似木又像石，就連周邊的裂痕都像是刻意被砸開一般。

粗看一眼，田不易便下結論道“不過是一把煉廢了的斷劍，這種破爛以後就別往師門裡帶了！”回想起蒼松在他面前誇耀林驚羽修為進展的模樣，田不易越想越氣，又加了一句“免得丟我大竹峰的顏面！”

在旁的宋大仁連同周白噤若寒蟬的低頭挨訓，靈猴小灰也跟著周白身後，揪著周白的褲腳撇嘴低頭。

晚飯時分，大竹峰一眾人圍坐在用膳廳中。待田不易夫婦坐下後，宋大仁先稟告了自己和諸位師弟的修為情況，瞥見田不易臉上的冷笑，連忙給使眼色。

杜必書猶豫了半晌，低聲道：“弟子好像已經摸索到了‘驅物’之境。”

眾人登時動容，“驅物”這個境界是青雲門道法中修煉法寶的根本基礎，非達到太極玄清道玉清境第四層不可想像。

田不易點了點頭，面上雖沒什麼，但眼中還是掠過了一絲歡喜。

坐在他身旁的老五呂大信用力拍著他的肩膀，面上全是笑容。對面的蘇茹也是眉開眼笑，笑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倒爭氣，什麼時候的事？”

杜必書也是面露疑惑“就是在最近，前幾日我在房裡修行，忽然覺在念力之下，桌上的水杯動了一下，我就猜會不會是我突破了第三層。”說到這裡，他頗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道，“不過弟子心中沒底，不敢相信。”

田不易微笑道：“是這樣的，玉清境四層與三層之間，雖然功效有天壤之別，但初修成卻並無什麼明顯異樣。你性子機靈，入門雖遲，想不到倒後來居上。”

這一頓飯當是這幾年田不易吃的最開心的一頓了，晚飯之後，田不易特意留下眾人，對杜必書說道“按我們青雲門舊例，修行到太極玄清道第四層的弟子，便要下山遊歷天下，同時尋找良材靈物修煉法寶，至於能否得到聚天地靈氣的神物，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機緣了。你準備一下，這幾日就下山去吧。”

杜必書怔了一下，眼中有幾分不舍，又有幾分歡喜，身為青雲弟子平日裡下山的次數著實有限，最多不過是在周邊的幾個鄉村小鎮採購用品，如今可以真正的下山遊歷，這讓他不禁心生喜悅。

三日之後，杜必書收拾停當，把廚房中一應事務交代清楚，就下山去了。

而周白也就此接掌大勺，出入與廚房和後山之間。至於他平日裡佩戴的斷劍，田不易倒也漸漸習慣了，不再像之前一樣冷嘲熱諷出言訓斥。

秋去冬來，大竹峰上天氣也漸漸寒冷，除了田不易夫婦兩人修行高深，早不懼這普通寒暖，其餘弟子都慢慢加上了衣服。

這一日，大竹峰上難得的陽光和煦，周白忙完廚房裡的事，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在屋外一棵松樹旁坐了下來，靠著樹幹，眯上眼睛，舒服地享受著陽光。

大黃狗也趴在院中享受著靈猴給它找蝨子，這兩個傢伙倒也有趣，大黃雖不是什麼異種靈獸，卻也追隨田不易多年，耳濡目染頗具靈性。

小灰天生地養，尚且不知修煉為為何物，奈何品階頗高，乃是洪荒異種三眼靈猴。即便每日受大黃欺負，這小傢伙居然愣是用肉骨頭將大黃收買，結為了夥伴。

放在身旁的紅玉劍徒然入手，周白微眯的眼睛看向了從遠處劃來的白光，隨即露出一抹微笑，放下了斷劍。

片刻之後，大竹峰頂響起一陣破空之聲，兩道白光從西邊疾馳而來，大黃似是嚇了一跳，對著白光大聲吠了起來，小灰伸出手在它頭頂摸了兩下，似在安慰，想不到倒是很有效果，大黃居然立刻安靜了下來。

周白見到那兩道白光落在主殿‘守靜堂’之後，方才起身拾起斷劍朝兩人迎了上去。

白光隱去，兩人陌生的人影從中顯露，一人長身玉立，瀟灑不群，白衣飄飄，極是俊逸。另一人是個少年，比他矮了些，十五、六歲的樣子。

周白麵露苦笑，放開了張小凡的本心束縛，一縷曾經淡忘的悲傷從深心處緩緩泛起，這是屬於張小凡的記憶，也是張小凡的本能。

“驚羽...”

那少年身子一震，立刻轉過身來，雙眼圓睜，張大了口，似是想說什麼，可是到了最終，千言萬語終究只化成了兩個字：

“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