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聊齋篇終（真）

“惜之.....”清溪抱著明照淚眼婆娑的看著顧惜之，久久不願上車。

顧惜之撩起清溪的髮絲說道“走吧，等會天黑就不好趕路了。”溫柔的看了眼睡著的明照，即便是睡著，纖細的小手也不忘將黑山令緊緊攥在懷中。

目送馬車離去，顧惜之臉上的柔光盡數散去，轉身看向聊齋方向，顧惜之歎息一聲拂袖離開。

賢弟，一路走好！

“你來了？”轉輪王嘴角含笑，對於顧惜之的來訪沒有半分意外。

顧惜之淡然一笑，一步踏上臺階。宏偉的大殿散發著亙古永恆的氣息，清脆的踱步聲響起，沈判官俯身道“見過閻君！”一語雙關，覲見二王。

顧惜之坐在石臺上平淡道“起身吧。”看到沈判衣服上不斷滴下的血水，不禁笑道“這漫天的血雨是為八殿之外的兩殿而落吧？”

轉輪王來到顧惜之身旁一併坐下，平靜道“某個超脫天道之外的存在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空缺的兩殿怕是已經殞落，而周白陽壽斷絕也定是這兩殿閻君所為。”他一心想要超脫這方世界，如今終於見到了天道之上的力量，話語中隱藏的期待被顧惜之盡收眼底。

今日壽終，只待周白回歸天外，這便是轉輪王借機遁走的唯一機會，而這個瞬間絕不能讓紅玉發現！

外面的血雨更大了......

紅玉轉身離開楚江王殿，此地已是一片廢墟，雨水沖刷著分成兩半的大殿，無盡的陰氣從殿中散出。

楚江王殞落！

面無表情，紅玉眼中只有殺意湧現。

天空雷雲湧動，劍妖弑神，其罪當誅！天雷凝而不落，似乎在猶豫紅玉的品階。燃燈道人借二十四定海珠演化二十四諸天，每一處都是與此方世界無異的小千世界。

而紅玉劍的品階便是與二十四定海珠同等的先天靈寶，也就是說已經超脫這方世界的天道所控。

就在天道猶豫的片刻，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俱已殞落，一時間鬼道慟哭，天地震動。

最後一處轉輪王殿，

空曠的大殿中如今只有顧惜之一人，早在紅玉對楚江王出手之前，他就已經趕走了沈判。當初擒住金蟬之後，周白雖然並未明說，但顧惜之還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當時沈判走後，顧惜之特意詢問過周白，周白笑而不語，手指天空。

顧惜之身著帝王衛冕，立於轉輪之前淡然一笑“機關算盡太聰明。”

......

夕陽西下，周白左右等不回紅玉，不禁有些焦慮，餘輝眼見就要完全消散。

如今幾乎是在與時間賽跑，若是紅玉回來，兩人還能再見最後一面，若是不回......周白心中一顫，手指深深的陷入肉裡，一絲殷紅從緊握的雙拳滴下。

天地震動，萬獸嚎哭。天空血雲濃聚，似有大事發生。

周白眼眸一縮，紅玉不會把陰司閻羅盡數斬殺了吧！若是如此天道豈能容她？夕陽被濃雲所遮，回歸的時間也無法預測。

靜心，靜心，靜心，周白喃喃低語企圖讓自己靜下心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靜心，一定還有機會的。一抹劍穗在餘光中搖曳，周白眼前一亮，不禁懊惱道，之前為何沒能想到這點！

赤虹劍徒然出鞘，森咧的寒光中映出周白決然的表情，陰陽心種從手心湧出圍繞著整個劍身，不斷扭曲拉扯，赤虹本是紅玉分化鏡像，故而品階未能達到紅玉的先天之境。

頭頂冷汗直冒，巨大的消耗引得周白腦仁刺痛，然而此刻他也顧不得太多，黑白兩線不斷試圖攪動扭曲赤虹，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從劍身散發開來，隱入虛空。

.....

哢~面前空間層層破碎，被天雷擊中神魂，意識恍惚的紅玉收到波動後瞬間清醒。

“周白！”

不顧傷勢，紅玉轉身劈開面前空間，卻被一道滾雷劈中後背。

砰然一聲，空間破碎，紅玉撞入周白懷中。

周白緊緊抱住紅玉，柔聲道“終於等到你了。”

紅玉強行咽下湧到喉邊的血液，閉目許久方才睜開，眼神中的疲憊散去了些許。“周白，你沒走真的太好了！”

紅玉含笑而立，目光中滿是柔情。

“抱歉，我騙了你。”周白沉聲道“陽壽盡時我將回歸天外，而非墮入輪回。”

紅玉搖頭笑道“我知道。”她本就知道周白不入輪回，如今只是抱著的一點點希望消失了而已，對她來說早有準備。

看到有些難過的周白，紅玉整理一下衣裙，身上的血污盡散，紅衣如火美人如玉。

“你願意帶我離開嗎？”紅玉淺笑嫣然，星眸閃爍。

“當然願意。”周白強笑道“只是我離開之時，無法帶走這個地方的任何東西。”

紅玉眼睛一亮，露出從未有過的笑容，釋然而又決然，她心中已有了決斷......

赤虹劍回歸本體，手中的紅玉劍裂開一道道縫隙，本是先天靈寶小千世界無物可破，如今卻在瞬息間碎裂成片灑落一地。

隨著紅玉劍破碎，紅玉的身影也漸漸虛幻，“周白，你曾說過你日後將有無盡磨難，所遇之敵將遠超想像。”

紅玉在周白驚訝的目光中一步步走進，“劍道之基殘缺的你以後如何面對各種強敵？”

攥緊的拳頭被紅玉握住，紅玉露出小惡魔一般的壞笑“這下你再也無法拋開我了哦~”

周白神魂震動，一抹淡淡的紅光在體內湧現和紅玉虛影相映。

紅玉本體破碎，返源天地，天道有感，收回所有異相，世間一切恢復如常。

閻君殞落又有何妨？即便是神道不存又有何妨？在吞噬一柄先天靈寶面前這些全都無關緊要！

天邊夕陽落下，周白仰身而倒，身體化為砂礫隨風而散。

“檢查中.....有生命試圖進入歸無空間，抹殺中....抹殺完畢。”

“檢查中....有本土神祇試圖進入歸無空間，抹殺中...抹殺完畢。”

“檢查中.....確定宿主本人，無奪舍、記憶覆蓋、意識篡改痕跡。”

“檢查完畢.....回歸。”

.....

歸無空間。

光球恒古不變，周白呆坐在平臺之上，一切彷如夢幻。

手心紅光凝現，一柄四尺長劍憑空而出，劍身通紅如火，劍柄溫潤如玉。周白目光漸漸變得堅定，昂首問道“歸無，下次穿越何處？”

晦暗的白光在光球中流轉，淡然的聲音從其中傳出

“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