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下山

“吃？！”除了周白，其餘人皆驚訝的看向白果。

白果眨了眨眼睛不解道“大家怎麼這樣看我啊？”小心的將它藏在貼身的香囊中，白果這才放心道“漂亮哥哥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了。你們也想吃的話，找漂亮哥哥要去。”

幾人連連搖頭。

說也有趣，在場之人三位鬼族，雖然都有功德護體，但若是強行吞下浩然正氣那便與服毒自殺毫無區別。

紅玉雖然身為先天靈寶，卻也終究是介於靈妖之間，浩然正氣終究還是有些克制之用。

飄然而來，翩然而去。白果兒踩著輕快的步伐，宛如一陣清風從山間小徑消失無蹤。

“喂~老白，這真是你女兒？親生的？”沈判拿手肘捅了捅白江呆呆的問道。

“當然是親生的。”白江鄙視的看著沈判道“我可沒有到處認乾女兒的習慣。”

“白果氣質堪比天地生養的先天之靈，老白你得道之時不過是上古守將，你確定不是你從哪裡拐來的？”沈判認真道“看她天真爛漫清純潔淨，絕非守城而亡的鬼屍。”

白江面露得意，挑眉道“果兒數年前入世修心，偶得機緣褪去凡軀，斬去生前因果，成就無垢之靈。如今修為雖無，境界卻已直達無上。”

周白心下了然，難怪一眼便可看穿我的心種，如今浩然之氣分與白果些許，卻也成就了兩人相互的機緣。

白果借助浩然之氣由天道合人道，周白借白果埋下道種，由人道悟天道。

看著白江有些感激的目光，周白暗自搖頭，此事你若知曉，怕是賠上老命也要將我留在此地了。

宴席終有盡時，有些不甘的沈判臨走之時再三囑咐白江，勸說白果拜他為父，白江也再三表示，此事全憑白果意願，他不好擅自做主。

不插手就是解決，沈判無奈之下轉向了周白。

周白一愣，連連擺手道“白果之事，我只是外人如何能插手。”

沈判笑道“非是此事。老哥只是想問你討要些烈酒，你這一路遊山玩水等到了金陵就不知猴年馬月了，且均給老哥些許，我先帶去給老顧嘗嘗鮮。”

周白嘴角抽搐，這憨貨貪便宜的時候倒是精明。

舉目送行沈判，周白看著袋中少了三分之一的燒刀子，不禁有些肉疼，這東西本就是北疆軍供，如今他已與玄甲貌合神離，若是喝完怕是不好補貨。

幾日下來，邙矩和白江幾乎日日設宴，泰山鬼域道場的幾位將軍都和周白開始稱兄道弟，老周老邙喊的是不亦樂乎。

至於白果卻是再也未見，聽聞白江講述才知，白果生性好動喜歡遊山玩水，有時三兩日便會，有時一旬數月不歸。不過有天道庇護故而眾人也不甚擔心，前幾日更是結識了一個令人生畏的大呼嚕，這讓白江完全放養了這個古靈精怪的乖女兒。

等到周白紅玉下山之時，恍如隔世，躲開了圍觀而來的人群，兩人悄然從小道繞回鎮上。重新回歸熙攘的集市，周白頗有些不適，驀然回首，一抹灰色的衣角從街邊的小巷中消失。

紅玉心有所感，隨即笑道“你與那女子倒也有緣，此番已是第三次相遇。莫不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周白苦笑道“只是路人罷了，人生在世有緣者不計其數，緣起緣盡又莫要強求。此生有紅玉在畔我已別無所求。”

紅玉臉頰緋紅，瞥向旁邊道“北疆一行，你怎麼好似變了個人。”

看著嬌羞的紅玉，周白不禁笑道“我借斬屍之機，算是洗去煩惱雜念，宛如真靈初生。這些話本就是我肺腑之言，只是之前心有顧慮故而不願說出罷了。”

周白一愣，一個溫潤的小手牽住了他的手掌，看向走在身旁的紅玉，嘴角不由勾起一縷笑意。

坐在客房窗前，周白享受著午後的暖陽，一縷白線在鎮上一處小巷中攀沿而出，從窗口回到周白手中。

既已緣盡，那便生死在天。周白微閉雙眼，並未再想其他雜事，無論生死對於那灰衣女子皆是機緣。至於其來歷目的，都已和自己無關。

得泰山石魚，獲泰山印璽，女子此時已經獲得了人道庇護，即便周白出不出手其實都無差別，不過是即便出手也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人生在世最忌因果牽連，周白已助過女子一次，若是再助二次，因果累計之下，怕會物極而反。大恩不言謝，深恩幾于仇便是這個道理。

“慈航普渡已經死去半年多了吧？”周白突然說道。

“嗯，已經七個多月了。”紅玉疑惑道。

周白雙目睜開射出半尺白芒，引得紅玉扭頭避開其鋒“紅玉......返回金陵之事若不然就再緩緩吧？”

溢出的浩然正氣散去，紅玉這才敢直視周白。

此刻周白體內的心種較之先前大了一倍不止，白光若有實質已經結成繭狀將其包裹，而魔種卻被擠到了邊緣位置。

“七個月了......不如我們再在北地遊歷三個月如何？”周白嘴角含笑，眼神冰冷。

紅玉眉頭一皺，疑惑道“你是要尋江流？”

周白看著窗外點頭道“适才小憩，我突然察覺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息，非道非佛非儒非妖，似天道眷顧又似萬劫懲罰。”

雖有千年底蘊，但出生那一刻的波動是無法遮掩的，待到靈智開啟掩蓋痕跡，再想探查就為時晚矣。

....

“相公~為何我近日心神不定，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樣子？”一位面色憔悴的婦人撫摸著肚子說道。

如今已七月有餘，自從懷胎之後，她就一直焦慮不安，家中雖是鎮上的名醫，幾經調理卻也收效甚微。

中年大夫摸著鬍鬚笑道“夫人多慮了，月前我便與你說過，夫人年歲以大，孕養胎兒較之青年會略顯吃力。”

婦人有些不滿道“那相公是嫌棄奴家年邁嘍？”

中年人頓時傻眼，苦笑道“為夫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噗~”婦人捂嘴輕笑“好了，我也不過是給相公開個玩笑。”溫柔的目光看著已經滾圓的肚子，禕兒啊禕兒，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出生，健健康康的成長。

中年人也是一臉笑意的看著面前溫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