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故人

周白紅玉離開之時，鮫人夾道相送，然而人群之中唯獨少了原本最喜熱鬧的白萩。

路上的積雪已經開始消融，些許翠綠點綴在荒涼的雪地之中，不知不覺已經初春，陽光灑落在周白身上，讓周白有些懶散的眯著眼睛享受暖意。

“話說，我終於明白白球球這麼討厭我了。”周白突然笑道“原來是把我當情敵了。”

紅玉白了周白一眼“萩萩算是我小師妹，別這樣說她。”

周白起身拉住紅玉的柔夷道“我說她，就維護她。她說我，怎麼不見你維護我啊？”

紅玉嘴角翹起，撇過頭道“為何要維護你，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周白轉過身去，起身啄了紅玉一口，笑道“現在你是我什麼人啊？”

“等你什麼時候娶我，我就告訴你。”紅玉眉頭一挑，臉頰有些緋紅。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到達泰山鎮時還有些意猶未盡。泰山自古便是各朝封禪之地，乃是人道氣運的凝結之所。還未到泰山，紅玉就感覺到了龐大的氣運壓迫。

不同于前世，周白度過史書才發現這個世界的每次朝代更迭，新朝都要前來泰山進行封禪之舉，借此宣告舊朝結束新朝開始。故而此地也是朝廷最為厭惡之地，距離大樑開國之帝封禪已過去了數百年，期間並未有中興之主有資格二度封禪。

如今大樑氣運幾經挫折，已是風雨飄零搖搖欲墜，故而此地已經開始凝聚新的人道印璽以便傳承新朝。

紅玉皺眉道“如此人道昌盛之地，就連我都會受到壓制。那水狼可以在你手中逃脫？”

“所以我才要來泰山一趟。”周白思索道“水狼與泰山有關，應該是得了一些人道之寶，可以避開氣運壓制。”

泰山本身便在人族眼中地位非凡，每年都有大量文人墨客前來登山，山頂雖無廟宇卻有殿堂，這無數年來倒也有了些許香客登頂焚香祈願。也算是給了鬼域之人些許福利。

絡繹不絕的人群順著臺階向上攀爬，卻也有一些追求登山之趣的文人從草地樹林自尋小道。

鬼神之說多在牌坊下發生，故而山腰的牌坊也是遊客眾多之所。

還未等周白上前，牌坊之側的兩塊泰山石中黑煙湧起，凶煞鬼將顯現而出。不卑不亢道“兩位可是周白先生和紅玉姑娘，我家將軍有請。”

其中一人最初面露不屑，卻在遠遠的和周白對視一眼後，便頷首退後不敢上前。浩然之氣本就是鬼族剋星，再加上魔種之力。

又豈是一個借助人道氣運狐假虎威的小小鬼將可惹的？！

另一鬼將倒是面色不變，讓開身位道“先生還請正門而入。”

周白一愣，無論何等門派正門都是迎接貴賓之用，昔日茅山因只有一門故而無分正偏。如今他如何是貴賓，只能算做惡客登門。明知如此泰山還以禮相待，想必是不願為敵吧。

思緒萬千只在一念之間。

周白紅玉進入正門之後之間煙霧繚繞，靈氣結露。

旁人雖見不得鬼將身影，卻眼見兩人消失其中，如此情景在外界遊客眼中便又是神跡發生，鬼神傳說了。

“周先生來訪，不甚榮幸。”中年文人在門內迎接道“在下邙矩添為泰山軍師中郎將，見過周先生，紅玉姑娘。”

周白雙目一凝，隨後笑道“原來是邙將軍。在下周白，此番叨擾將軍了。”

邙矩頓時笑道“周先生不必拘禮，說也巧合，近日正好有先生好友在此暫住...”

話音未落，便有一隻粗獷的手臂從霧氣中伸出，摟住周白的脖子“周兄弟！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兄弟北疆一行居然鬧出這麼大動靜。當真讓老哥嚇了一跳。”

“沈大哥！”周白眼前一亮，抱著突然出現的魁梧大漢道“莫要調笑我了，都是些小打小鬧，但求自保罷了。”

“喲~幾個月未見，紅玉姑娘越發漂亮了。”沈判一臉笑意道“何時才能吃上你們的喜酒啊？”

紅玉聞言頓時瞥了周白一眼道“這要看周白何時回金陵了。”

周白苦笑道“就回就回~~”

三人一陣敘舊，邙矩也不覺尷尬，而是含笑而立，頗為自然的看著面前一幕。

“老哥本來今日就要離開，可是聽說周兄弟要來，專門向閻君多請了一日假期，今日一定要與兄弟一醉方休。”沈判拍著邙矩的肩膀道“對了，你們應該認識了吧？這個是邙兄弟，也是一條好漢，看似文質彬彬就是酒品太差。哈哈哈~”

“沈判官，話不可亂說，哪次酒宴你不是躺著回房的？”邙矩連忙說道“你幾時見我喝醉過？”

“嘖~你還好意思說，你有那麼多同袍擋酒。這本就是酒品問題了。”沈判拌嘴道。

幾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拉近了些許關係。

泰山殿前，早已等候多時的鬼王白江笑著迎了上去，“周先生，經年不見，先生風采更勝往昔啊！”

周白餘光瞟了眼沈判，然後笑道“昔日含山縣一面之緣，將軍更是讓在下印象深刻。”

酒是好酒，但宴非好宴。一入泰山，周白便已感覺到了沈判的存在，之前水狼來訪時，沈判並未在此。

如今卻在此時此刻恰逢時機的出現在泰山上，必是來調解之人。

酒到酣處，沈判舉壇坐到周白身側道“周兄弟此行泰山之事老哥具已知曉，此事不過一場巧合，趁著酒宴兄弟且聽老邙一言如何？”

周白麵帶笑容看向小杯輕酌的邙矩“邙將軍，水狼之事不知將軍有何要說。”

邙矩面露苦笑“天道迴圈本就是物競天擇，我等雖為人道代行，卻如何管得了物種之爭？”

周白面色不變，等待邙矩後面的話“水狼早年與我有因果牽連，故而我庇護其三百年。他手中人道印璽便是我以前朝氣運碎片所化。”

周白眼中閃過釋然，原來如此。若是人道龍氣，那探查魔種黑線倒也是意料之中。

“大樑非人道更迭所滅，幾次大劫導致氣運萎靡，再加上玉璽破碎氣運無法再聚，如今已結不成人道印璽了，前朝氣運也已消耗殆盡。”邙矩說的話讓白江和沈判有些莫名其妙，為何突然扯到印璽身上了？

倒是周白和紅玉明白了邙矩的意思。

若無沈判在旁，任憑邙矩說破嘴皮，周白也不會相信。如今既然沈判願意作保，周白也就自然相信了邙矩所言。

見到周白眼中的釋然，邙矩才送了口氣。

如此算是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