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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鷹神

經濟大清 by 筆韻隨風

2019-11-6 21:47

  平壤王宮之中,一聲鷹啼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內侍宮女湊在一起,小聲的對空中指指點點,一隻潔白老鷹盤旋在王宮上空,久久不去。

  軍營之中,韓將軍正在訓斥一隊站崗打盹的士兵,講到激動時恰逢一聲響徹長空的鷹啼,將他話語襯托的聲勢非凡,韓將軍借坡下驢,氣勢更壯:「三韓子孫們,打起精神來!光復國家!剿滅叛賊!」

  下面的士兵響應寥寥。

  韓將軍又道:「人人皆有封賞!」

  頓時歡聲雷動!

  平壤城東,城牆根上,耗子正拿著洛陽鏟,不斷打坑,他的身後已經有十來個孔洞,邊上有一隊士兵正往洞裡插棍子,綁鈴鐺。

  一聲鷹啼之後,耗子站起身,手搭涼棚朝王宮眺望,另一隻手捶著腰道:「呦!這是鷹神格格的使者啊!」

  他身後的李朝士兵並不懂漢化,但也一臉崇敬的看著王宮方向。

  平壤府衙,崔忠在走到府衙門口,望向王宮方向,激動的道:「仙鶴長鳴,這是吉兆啊!天祐世子!天祐李朝!」

  在他身後,平壤府衙的大小官吏無不點頭,街上寥寥的百姓也紛紛側過頭,甚至有人還跪下叩拜,滿臉興奮神色。

  李朝人崇敬仙鶴,視仙鶴為圖騰一般,有仙鶴在王宮飛舞,自然被看做是天神顯靈。

  這時,他的參尹,湊上來小聲道:「大人,那是只鷹,不是仙鶴……」

  崔忠在低聲罵道:「蠢貨!住嘴!」

  王宮正殿中,世子被鷹啼驚醒,昨夜他隨著母妃一同在平壤城內視察,回宮時天色已經濛濛亮了,剛沾枕頭,便被驚醒,心情惡劣之極,隨手便打掀翻了桌上的杯子。

  好在杯子已經從白瓷換成了漆器,沒有摔碎,洗洗乾淨,還能接著用。

  「來人!」李昀大叫。

  宮女慌忙的跑了進來。

  「何物在宮外鳴叫?」

  「稟殿下,是一隻神鷹。」宮女身子顫抖,小聲回道。

  「叫侍衛們射下來!」李昀惡狠狠的道。

  「是……」侍女面色猶豫,還是答應下來,出門找侍衛去了。

  張玉貞也被鷹叫聲吵醒了,只是問清了原由便道:「去叫六皇子福晉起身吧。」

  「是。」她的侍女采櫻答應一聲,就往外走。

  「慢著。」張玉貞又道,「還是我親自去吧。」

  一番梳洗打扮之後,張玉貞來到阿依慕房間,侍女敲門許久之後,將房門輕推開,阿依慕還在床上抱著枕頭大睡,張玉貞上前,將阿依慕喚醒。

  「怎麼了?」阿依慕睡眼惺忪的問道,同時窗外又是一聲鷹鳴。

  「呀!是白羽!」阿依慕叫了一聲,然後奔到窗前,侍女們驚呼,「福晉,請先梳洗……」

  然而,阿依慕已將窗子打開,然後吹了一聲尖利哨音,白羽在空中有感,猛地鑽進阿依慕房中,引起宮女們齊聲驚呼。

  等人們回過神來,無論是鷹神也好仙鶴也好,都已消失不見……

  阿依慕穿上鹿皮手套,滿屋子亂飛的白羽,才穩穩停在了阿依慕手上。

  此時宮女們手中衣物散亂,毛巾、臉盆之類也全都砸到地上,一片雞飛狗跳後的情景。

  宮女們都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再為福晉準備來。」張玉貞命令道,宮女們如蒙大赦,一個個去了。

  阿依慕將白羽爪上的竹筒取下來,拆開書信。而張玉貞則打量它道:「這是白羽,那昨晚那只定是黑羽了?」

  「也是薩布素爺爺送的,我和王爺一人一隻,只是黑羽脾氣大,白羽脾氣好些。」阿依慕說著,從桌上拿起一隻野兔丟給白羽,白羽得了野兔不瞞的「咯咯」兩聲,開始進食。

  這野兔還是昨晚黑羽丟在她房裡的,血還沒幹,屍體溫熱,正愁不知如何處置。

  張玉貞輕笑道:「飛在天上時叫的那般英武,為何落在地上,叫的卻……」

  「像雞叫是吧?」阿依慕展開信,同時漫不經心的接口道,白羽振振翅膀,又咯咯了兩聲,以示抗議。

  「海東青,果然凡品,這般通人性。」張玉貞笑著讚歎道。

  而阿依慕眉頭緊皺。

  「怎麼,福晉可是有什麼難事?」

  阿依慕道:「夫君的這個回信……」

  「王爺遇到何事了?」張玉貞驚恐的道,話一出口,就後悔暴露心意了,偷瞄阿依慕臉色,好似沒有察覺,才放下心來。

  「……這個回信……」阿依慕眉頭越皺越緊,隨即歎口氣道,「我看不懂啊……」

  阿依慕將信遞給了張玉貞,張玉貞也沒矯情,拿過信一看,頓時也臉色犯難。

  只見信上只寫了兩個大字「十九」。

  「這是何意?」張玉貞道,「是陰符一類的密信嗎?」

  阿依慕搖搖頭道:「我和夫君之間,沒有什麼密語之類,夫君的性子我知道,如有要事,他不會寫的如此隱晦,既然我看不懂,八成是可有可無的消息,罷了,不用去想了。」

  張玉貞:「……」

  此時,宮女們將衣物及洗漱水都拿來。

  阿依慕一番打扮,又換上女裝,看起來柔美許多。

  張玉貞還拿著那張「十九」反覆研究,就差浸水、烤火了。

  阿依慕道:「夫君不是會用密信的人,王妃姐姐不用費心了。」

  張玉貞道:「兩軍交戰,情形危機,王爺怎會發些無用消息?還是琢磨妥當為宜。」

  「罷了,那我回信一封,問問他什麼意思就是。」阿依慕說著,拿起筆就在紙上寫了三個大字「啥意思」。

  然後將信捲好,放回白羽腳上,然後將吃的正歡的白羽拎起來,丟出窗外了……

  張玉貞看到這一幕,久久無言。

  十日後,耗子的探洞已遍及東城,為保險起見,又往西城打了十數個探洞,同天,東城探洞鈴鐺作響,韓將軍如臨大敵,要派人殺入地洞。

  而耗子卻在洞口燃起一堆篝火,同時放上濕牛糞,濕木頭等物,頓時火光被壓下,濃煙滾滾,耗子拿著蒲扇,將濃煙扇去洞口。

  一炷香後,城牆有人來報,城外多處冒出淡淡濃煙。

  耗子得意的道:「那些便是地道氣孔了,將軍以騎兵出城,背負沙土,沿著氣孔將地道填埋,這地道便廢了。」

  說完,探洞突然鈴聲大作,地面鼓起一個土包,周圍李朝士兵將其團團圍住,過了許久,土包越來越大,竟伸出一隻手來。

  之後是一條胳膊,接著一個泥人從土裡艱難的鑽了出來。面對周圍的刀槍他毫無懼色,手足並用爬到一邊,然後猛烈咳嗽。

  「抓活的!」韓將軍下令,手下一擁而上,將那泥人捆了起來。之後從洞中,接二連三的有人爬出,毫無反抗,都一一成了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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