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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你怕鬼嗎

經濟大清 by 筆韻隨風

2019-11-6 21:47

  「殿下,大軍為何在野外盤桓,為何不入平壤城中啊?」同張玉貞、韓將軍一樣,巴海此時也頗為不解。

  此時天色陰暗,月在當空,新軍駐紮在一片丘陵上,將士們輪班守夜,帳房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胤祚和巴海打馬走在營中,李朝晚間比白天涼爽許多,晚風拂面分外清爽。

  儘管如此,穿著八旗棉甲還是有些悶熱,胤祚所幸就穿了一身單衣,而巡邏的八旗騎兵就只能在棉甲裡捂著了,巡邏一圈後,脫掉棉甲,整個人就像在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你說李柟為什麼跟我們耗著?我緩慢行軍,是要派人偵查平壤附近地形,李柟又是為什麼?」胤祚沒有直接回答巴海,而是隨意的問道。

  「李柟恐怕也是為了防備殿下吧。」巴海答道。

  「錯!他們在拖!」胤祚微微一笑,「八旗軍身著棉甲,冬日是御寒利器,夏日就成了累贅,現在才不過初夏,不少將士身上就長了痱子,等到了仲夏,我軍恐怕會大量中暑,戰鬥力也為之削弱。李朝軍大多輕甲,冬日是個弊病,夏日反而成了優勢!」

  巴海道:「殿下,我們一萬大軍,對方有五萬之眾,尚且會如此小心嗎?」

  「這個趙世錫是個狠角色,從虎飛嶺一戰,便可看出,此人喜守,愛用堂堂正正之兵,偏在堂堂正正中又帶一兩分詭詐凶狠,極為難纏;而李柟更是沉得住氣,手下兵強馬壯,之前幾戰居然從不出手,讓人摸不清底細,也是高深莫測之輩。他們心裡怎麼想的,我也只能猜透三兩分而已。」

  兩人說話間,一隊八旗騎兵回營換防,回來的八旗兵將頭盔取下,腦袋上全是汗珠,居然生起一股淡淡白氣。

  巴海恍然,壓低聲音道:「殿下執意不回城中,而是在此紮營,就是要誘敵軍來攻?」

  胤祚點點頭,用馬鞭指了指周圍的地勢:「我們所處之地在平壤東南,四周都是農田曠野,地勢平坦,唯獨幾個丘陵,也已經被我們佔據,正好用來構築炮兵陣地,而列兵線可以丘陵腳下列陣,唯一缺點就是我們人數太少,戰線比敵軍要短,好在騎兵數量多,可以有效彌補這一點。」

  兩人說這話,來到軍中部,這裡停放著近百輛馬車大小的東西,都用油布蓋著,看不出是什麼子,在這旁邊,還有十幾座軍帳,周圍佈置了上百名士兵站崗。

  「本來,依托城牆,可能更加利於防守,可惜城東已經被趙世錫火炮射程覆蓋了,而且平壤城牆又太高太窄,難以將火炮吊上城牆去,所以,只能選擇曠野決戰了。」胤祚道。

  巴海沉聲道:「末將明白了,接下幾日會調整將士們崗哨,示敵以弱。」

  「嗯!」胤祚點點頭,「同時派人去平壤城叫門,我已經派人知會了韓將軍,我軍無論如何叫門,韓將軍都不會將城門打開的。」

  巴海拱手道:「屬下明白。」

  接下來幾日,平壤城下每天都在上演叫門的好戲,被派去叫門的新軍將士,自然不知道這是兩方主將事先串通好的,還以為自己是被友軍出賣,故而罵的分外賣力。

  李朝官話為漢語,那些粗鄙之言平壤官員都聽得懂,而聽不懂漢話的李朝士兵也沒關係,新軍還有懂得李朝俚語的人。

  而韓將軍每天遭受新軍無休無止的謾罵,每天卻依舊老神在在,不論多少人來求情說理,就是兩個字「不開」。

  同樣鎮定的還有趙世錫和李柟,他二人對每天的罵門大戲不為所動,李柟在每日十里的龜速行軍後,也與趙世錫合兵一處,但南軍大營還是駐紮原地,按兵不動。

  胤祚也不派人挑釁,只是在山丘附近不停修築炮兵陣地、壕溝、拒馬等防禦工事。

  隨著天氣愈加炎熱,新軍中中暑的人越來越多,胤祚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一日傍晚,正在營中閒逛,正巧遇到了叫門回來的一隊將士。

  這些人嗓子都喊啞了,但精神氣還算不錯,畢竟把一個大官祖宗八輩一個個數著罵了一遍,對方還不會還口的感覺是很舒服的。

  「爹!今天罵的真他娘……咳咳,真過癮……」一個半大小子道,他是這群人裡唯一沒啞的。

  「你爹我現在是隊正了,臭小子說話注意點!」

  「隊正,你今天罵的太好了,尤其是把那姓韓的老娘的風流韻事一件件說出,實在讓人好笑!」一個清兵拍馬道。

  饒是胤祚臉黑心厚,此時也覺得韓將軍為此戰,犧牲良多……

  那半大小子借口道:「我聽人說,那韓將軍兒子剛死在戰場上,咱們明天可以拿著個說事,就說……」

  隊正的臉一下就黑了,大手直往兒子腦袋上拍,邊拍便道:「你小子!不學好!要氣死老子啊!」

  那半大小子嗷嗷慘叫,邊挨揍邊道:「爹,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是城上李朝士兵小聲講的,我都聽見了……」

  「放屁!老子怎麼沒聽見!」

  「爹,你們罵的正歡,又不許我開口,我閒的沒事,當然就聽見了……」

  隊正收了手,臉色變得嚴肅:「當真?還聽見什麼了?」

  那半大小子道:「再就沒啥了,都是些城裡的事情之類……哦,對了,他們還講了幾個鬼故事來著,都是西門那邊的事,跟真事似的……」

  隊正臉上青筋暴跳,抄起手又是一通亂打:「臭小子!好不容易幹了件有用的事,你他娘!你他娘的!聽的什麼玩意!」

  半大小子一邊護頭一邊狡辯:「我娘就是你婆娘!你罵我娘就是……哎呦……」

  胤祚看著打鬧成一團的父子莞爾一笑,遠處教導營的士兵過來,叫他們停止喧嘩,父子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回到帳篷中,那半大小子的話宗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想來想去,突然靈光一閃,對傳令兵道:「快!把阿依慕給我叫來!」

  片刻後,帳外,一陣馬蹄聲,阿依慕身影走進帳中,道:「將軍找我?」

  自從阿依慕執掌二營以來,她算是找到了比馴馬更好玩的事,成天待在二營,在二營只知教官而不知營官成了普遍現象,谷行這個騎兵統領直接被阿依慕架空了。

  看著阿依慕曬黑了幾分的皮膚,加上臉上道道污漬和汗痕,胤祚本想訓斥兩句,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反而惡趣味的笑了起來。

  「阿依慕,你怕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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