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醒來

　　「快請進來。」

　　萬年縣的縣令一聽說是大理寺的官員，還是狄仁傑，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迎接。

　　如今的狄仁傑，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啊。

　　既年輕，官職又高，在他這個年紀來看，簡直就是前途無量啊。

　　「不知狄大人到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狄大人恕罪。」萬年縣的縣令走到門口迎接著狄仁傑。

　　狄仁傑也是拱手與他客套了一番，笑道：「大人客氣了，本官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來偵破此案的，方才本官已經去後宅，見過晉陽公主殿下了。」

　　「這樣啊。」萬年縣縣令歎息一聲說道：「其實也不瞞狄大人說，關於這件案子，下官也是毫無頭緒，下官當時正在府衙之中，鄂王殿下便持著牌子直接進了府衙，緊接著，外面那些刺客就在門口下馬，帶著武器闖進來了，跟縣衙的差役發生了衝突，死傷甚多，現如今，大半的差役都負傷，甚至還有三個差役因為這件事而送了性命，至於那些刺客，早前在收拾的時候，的確是發現了兩個人，受了重傷，並沒有斷氣，按照鄂王殿下的吩咐，將人關進了牢房之中，然後然大夫為他們診治，想要保住他們的性命，但是差役僅僅一刻的時間沒看住，那些人便服毒自盡了，當時他們傷的嚴重，縣衙裡的差役也就沒有檢查他們嘴中是否藏毒，這一點，是差役們的大意了。

　　狄仁傑點了點頭。

　　萬年縣縣令說的跟他所猜想的這邊的情況事差不多的。

　　「那死者的屍體，現在可還在牢房之中？」狄仁傑問道、

　　雖說不能抓到活人，但是或許能從他們的屍體上面，得出什麼線索來。

　　「這.......屍體在仔細勘驗過之後，已經拉出去埋了，至於勘驗的結果，在縣衙師爺那邊，一會兒下官就讓師爺將卷冊拿過來。」萬年縣縣令說道：「另外，齊國公府上的兩個護衛，也曾去看過屍體，甚至將那兩名刺客的屍體都扒光了仔細的研究過，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狄仁傑垂下了眼眸，看來，這幫刺客，想要查出他們背後的主子，還真是不容易。

　　身上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想必就算是服毒自盡，用的也是不易被人察覺出來的毒藥，是查不出什麼線索的。

　　狄仁傑相信，若是高峻和常樂都去看過的話，他倆沒檢查出什麼東西來，那基本上那兩具屍體，也就沒有什麼好看的了。

　　「對了，當時在府衙之中，發生衝突的時候，縣令大人，可還曾注意到別的什麼事兒？」狄仁傑問道。

　　聽到狄仁傑的問題，縣令仔細的想了想，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別說，我還真想起來一會事兒。當時是怎麼個情況呢？本來鄂王殿下是在大堂之中候著的，說讓本官派人去接應齊國公，但是沒想到外面的刺客直接闖入了府衙，跟府衙的差役打起來了，想要衝進來刺殺鄂王殿下，鄂王殿下就拿著武器衝出去，跟他們打在一起了，就在這個時候，府衙的大門外進來三個人，他們從刺客的手中奪取了武器，也開始與刺客廝殺，那三個人的功夫很是了得，幾乎沒有一個刺客是他們的對手，若非那三個人，恐怕鄂王殿下可就真的危險了，但是到最後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那三個人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或許是暗中保護鄂王殿下的護衛吧。」

　　不過若是保護鄂王殿下的，為何早前鄂王殿下剛剛遇刺的時候，他們沒有現身呢？

　　這一點讓萬年縣的縣令很是好奇，他有些想不通了。

　　「萬年縣境內，可有發現那仨人的蹤跡？」狄仁傑問道。

　　「事後下官也派人在萬年縣境內找過人，但是並沒有找到。」萬年縣縣令說道。

　　「看來，那三個人是不想透漏出他們的身份啊。」狄仁傑說道：「這樣吧，大人，還請將驗屍的卷宗，先調出來給本官看看，本官一邊看，一邊等著齊國公醒來。」

　　「是。」萬年縣縣令應聲道。

　　這邊狄仁傑在查看著卷宗，而玄世璟的屋子裡，晉陽在照顧著玄世璟。

　　臨近傍晚的時候，躺在床上的玄世璟，終於有了點兒動靜，而晉陽，則是一整個下午都守在玄世璟的床邊，寸步不離。

　　玄世璟一睜開眼睛，腦子還是暈暈乎乎的，但是能夠勉強看到床邊坐著一道身影，仔細的辨認，才認出來這是自己的妻子。

　　「兕子......」玄世璟艱難的開口。

　　「夫君？夫君你醒了！」晉陽臉上的歡喜，溢於言表。

　　「還好，我沒事，算是命大。」玄世璟笑著說道。

　　「夫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馬上大夫過來。」晉陽說著，朝著房門口喚了一聲。

　　「常樂，快請大夫過來。」

　　門口的常樂聽到之後，趕緊一路跑著去請大夫。

　　「就是有點兒暈，嗓子有點兒干，後背特別疼。」玄世璟齜牙咧嘴的說道。

　　昏迷的時候，感覺不出什麼來，現在清醒過來了，後背火辣辣的疼。

　　「一會兒讓大夫過來看看，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讓你減緩疼痛。」晉陽的面色有些心疼：「等會兒，妾身先去給你倒杯水。」

　　晉陽起身，離開床榻，走到桌子旁邊，為玄世璟倒了一杯溫水，復又回到了床邊，小心翼翼的用湯勺喂玄世璟一點兒一點兒的喝水。

　　「對了，厥兒他沒事兒吧？」玄世璟問道。

　　是他帶著李厥出長安城的，若是李厥有點兒什麼事兒的話，他可就成了罪人了，他現在也反思自己，這次的確是他考慮不周了，即便是兩人出行，也應該得帶上護衛的，他們兩人身份都是不同尋常，如此單獨行動，實在是太過莽撞。

　　但是當時在長安的時候，玄世璟也沒能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長安對一個國公和一個王爺動手。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人，可都是衝著李厥去的，是誰能這麼記恨李厥呢？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傷口縫合



　　「放心吧，他沒事兒，事情發生之後，萬年縣的縣令派人到宮中送信了，皇兄派遣了宮中的侍衛來這邊，將人給接回去了。」晉陽說道。

　　玄世璟聞言，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要李厥沒事兒，萬事都好啊。

　　李厥沒事，也就是說，玄家也沒事兒。

　　若是李厥真在玄世璟的身側出了事兒的話，那玄家的罪過可就大了，今年因為錢莊案子的事兒，本來朝中不少的官員都在敵視玄家，一旦玄家惹上麻煩，那要面對的，必然是各方責難，落井下石的人，並不少啊。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一會兒大夫來了，要是不能讓你背後的傷口減輕一番疼痛的話，你可是得遭很長時間的罪。」晉陽說道：「而且大夫說了，你這傷口，現在可不能隨意移動，所以，在你背上的傷好之前，就算心中憂慮萬千，也是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躺在這裡，安心休養。」

　　玄世璟微微點了點頭：「這我知道的，不管是什麼事兒，還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

　　聽自家夫君這麼說，晉陽沒好氣的說道：「當時自己留下來逞英雄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想的。」

　　當然不是這麼想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還有家人的命啊。

　　房門被敲響，外面傳來常樂的聲音。

　　「殿下，大夫已經請來了。」

　　「進來吧。」晉陽說道。

　　房門被推開，大夫背著箱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常樂也跟著一起進了房間。

　　「公爺，您已經醒過來了啊，太好了。」常樂和晉陽一樣，見到玄世璟醒來，都感到很高興。

　　「大夫，本宮的夫君已經醒來了，只是背後傷口疼痛難忍，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一二？」晉陽問道。

　　大夫上前給玄世璟診了脈搏，雖然依舊是跟剛抬回來沒有什麼兩樣，但是至少人已經醒過來了，這是好事，不過這傷口癒合，哪兒有這麼簡單，能夠止住血，就已經是命大了。

　　「草民就只能先給公爺開上幾付能夠鎮痛的藥了。」大夫說道：「至於傷口癒合，尚需時日，而國公爺您，也要盡量避免躺著不要動彈，否則一個不慎，就容易讓傷口再次出血，那麼長的一道傷口，要止血，可不容易啊。「

　　「好，我知道了。」玄世璟說道，聲音很是疲憊，嘴唇也因失血過多而發白。

　　「好，那草民就先下去開藥了。」那大夫說道。

　　大夫走之後，晉陽對著玄世璟說道：「等一會兒大夫開了藥，你喝了藥，就能稍微減輕一些疼痛，不過也沒辦法，只能忍一忍了。」

　　「這我知道，就是一隻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還不能蹭到傷口，這就很難受了。」玄世璟無力的說道。

　　曾經在戰場上打仗，也不是沒受過傷，但是受傷也沒現在這麼難受。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年紀大了，老了？

　　大夫叮囑玄世璟讓他躺在床上不要動，最好是趴著，因為傷口在後背上，若是昏迷的時候還好，至少不會動彈，現在醒了，難免躺著難受要挪動身體，一旦傷口裂開，可就更麻煩了。

　　「對了，夫人，去莊子上送個信兒，讓醫學院的人過來一趟，這傷口一直這樣，總不是那麼回事兒，讓他們過來處理一下，至少能好一點兒。」玄世璟說道。

　　「他們有辦法？」晉陽問道。

　　「你忘了他們會傷口縫合了？」玄世璟笑道：「我背後這麼大的一道傷口，縫合一下的話，好的會更快，而且也就不用擔心傷口會隨時裂開，至少晚上能讓我睡個安穩覺不是。」

　　「行，我這就給莊子上送信，不過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他們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過來。」晉陽說道：「我讓常樂親自走一趟，接人過來。」

　　不管天色的事兒，自家夫君這傷，怎麼也得今天先處理妥當了。

　　「好。」玄世璟應聲道。

　　就清醒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玄世璟又有些昏昏沉沉的了，跟晉陽說了一聲之後，就閉上眼睛休息了。

　　腦子暈著，身上一點兒勁兒都沒有，想要睡過去，但是偏偏背後傷口疼的人睡不著，實在是太遭罪了。

　　到了晚飯的時候，狄仁傑在府衙的大堂裡也將驗屍的卷宗給看完了，來到府衙後院兒，詢問了一番。

　　這會兒常樂已經回莊子上去了，守在院子裡的是高峻。

　　原本常樂和高峻是要日夜輪班的，因為常樂走了，所以高峻提前守在了外頭。

　　「狄大人，您怎麼過來了。」高峻跟狄仁傑打招呼。

　　狄仁傑是過了晌午之後才到萬年縣這邊兒來的，那會兒高峻正在屋子裡睡覺呢。

　　「來查這件案子的。」狄仁傑說道。

　　「原來是狄大人來查，這樣的話，那我們也就放心了，狄大人查案，肯定能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高峻笑道。

　　對於狄仁傑的查案能力，他們都是信任的很。

　　「我會盡力而為的。」狄仁傑說道：「對了，恩師他醒了嗎？」

　　「哦，剛才醒了一會兒，叫了大夫進去，好像也沒說幾句話，就繼續休息了。」高峻說道。

　　狄仁傑點了點頭，現在齊國公依舊是虛弱的很，看來想要見齊國公，當面問問關於案子的事兒，還得再等等，既然如此的話，那今天晚上暫時就先在這兒住上一晚上吧，等明天早上看看情況再說。

　　天徹底的黑了下來，長安城那邊，徐正卿和范程都還沒有給他送什麼消息。

　　醫學院的人來了，常樂駕駛著馬車，帶著他們到了萬年縣，直接帶著他們進了玄世璟養傷的院子。

　　玄世璟這會兒依舊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醫學院的學生進門之後，先是拱手給他們二人行禮，緊接著才坐下來給玄世璟診脈。

　　?診完脈之後，這學生放鬆了一些。

　　「好在處理的及時周到，並沒有出現什麼其它的情況。」那學生說道：「若是當時傷口沒有清理乾淨的話，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