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戴胄的心思

　　戴胄犯不著觸這個霉頭，所以將案子推給神侯府，是個上策，這樣以來，誰都不得罪，神侯府接了這個案子會盡力的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加上神侯府主事的東山侯，與吳王之間的關係也是好，所以查案子得罪不了吳王，至於得罪鄭家，得罪吏部，得罪陛下，那就不在戴胄的考慮之內了，反正案子是神侯府查的，大理寺雖說有個合作的名頭，但是到最後講到朝堂上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大理寺出來解釋一番跟自己沒關係，然後站在一邊兒冷眼看戲就是了。

　　至於玄世璟，反正一直都有陛下關照著不是麼？也損失不了什麼。

　　在戴胄的眼裡，這才是最適當的方法，一件牽扯甚大的案子，到後來，誰都沒損失，這就是雙贏的局面了。

　　東山侯得罪鄭家，就算沒有這件案子，鄭家與侯府之間的梁子也是結下了，所以這件事兒對於鄭家與侯府之間的關係，沒什麼改變。

　　「錦衣衛查探到的消息倒是有，不過就是些可有可無的，長安城大街上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的，對這件案子，怕是也沒什麼用了，倒是有一事下官不明白，想要問問戴大人。」玄世璟看著戴胄說道。

　　「玄侯儘管問便是。」戴胄饒有興致的聽著玄世璟的話。

　　「下官好奇的是，到現在，下官還不知道，這春闈作弊的事情，是何人上的折子，上折子的人可有證據證明參加春闈考試的士子做了弊，若是沒有證據，他又憑什麼斷言，春闈考試，有人作弊呢？」玄世璟目光緊緊的盯著戴胄，說出的一番話，一針見血。

　　大理寺明面上忙活著，神侯府不管是明裡暗裡都在忙活著，可是到現在，玄世璟仍舊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挑起的，若是知道挑起這個事端的人，恐怕解決這件案子，就容易的多了吧，這道理，戴胄不可能想不到，可是想到了，為什麼就不跟玄世璟說呢？

　　「這......」聽到玄世璟提出這個問題，戴胄言語之間支吾了起來。

　　「怎麼，難不成戴大人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玄世璟問道。

　　「這個，實不相瞞，玄侯，這上奏折子的人，本官也不清楚，當時本官從陛下那裡得知此消息的時候，陛下也沒有跟本官提起過。」戴胄撫鬚說道。

　　「沒有提起過，那戴大人可問過陛下？」玄世璟繼續問道。

　　「這......」戴胄被玄世璟這麼一問，沉吟了起來，面色之中也帶了些尷尬之色。

　　戴胄倒是想問，只是當時李二陛下在甘露殿召見戴胄的時候，臉色黑的已經跟府上廚房做飯的大鍋底一樣，戴胄也就沒敢多言語，不就是查案麼，大理寺的老本行，現在又加上一個神侯府，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看來大人是真不知道了，原本若是知道這上折子的人，查探起這件案子，可是能省不少功夫呢。」玄世璟搖搖頭，一臉痛惜的說道：「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知從何下手啊。」

　　戴胄點頭附和：「是啊，當時本官在甘露殿與陛下說這件案子的時候，陛下的臉色很不好，咱們做臣子的，也不能多問什麼，也只能如此了，現如今也過去不少時候了，要是這案子再連個眉目都沒有，恐怕咱們都不好交待啊。」

　　戴胄這話已經是在提醒玄世璟了，明明錦衣衛在神侯府進進出出的，你這當家的，再不說點兒有用的消息，到時候過不去的絕對不是咱們兩家，而是只有你神侯府一家。

　　玄世璟低頭笑了笑，隨後才抬起頭來，說道：「既然戴大人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將錦衣衛查出來的事兒跟您說說，您也幫著參謀參謀。」

　　一邊兒的房遺愛和趙元帥一聽，愣了愣神，隨後看著玄世璟，眼中帶著疑惑，不知玄世璟是打的什麼主意，難不成真的要將錦衣衛查到的事兒都說出來不成？

　　「願聞其詳。」戴胄見玄世璟要將錦衣衛查到的事情共享出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這件案子，牽扯進去的進士不少，所以錦衣衛針對這些進士的身世，還有在長安是否有得罪過什麼人來進行探查，這一查，還真查出一些事兒來。」玄世璟笑道。

　　既然戴胄要問，那就拿出最後準備來背鍋的那套方案來告訴戴胄就好了，若是戴胄想要爭，就讓戴胄和鄭家對著干去。

　　「哦？玄侯查出什麼事兒了？」戴胄好奇的看著玄世璟，眼中滿滿都是探究之色。

　　「殿試後殿下在皇宮御花園之中舉行宴飲，在宴飲之中，我就發現在鄭家的家主與殿下欽點的殿試頭籌鄭安進士之間，似乎關係尋常，可是到最後整個宴席下來，兩人之間的氛圍格外的冷清，鄭家的家主對於鄭安似乎有些怒氣，而鄭安也對鄭家的人，不怎麼喜歡。」玄世璟說道：「所以下官就很好奇，鄭家可是五姓七宗之一，而鄭安，看其衣著，不過是個窮書生罷了。但是兩者都姓鄭，這就讓人難免有些遐想了。」

　　「哦？玄侯的意思是，錦衣衛查了鄭家和鄭安？」戴胄問道。

　　玄世璟點點頭，回應道：「不錯，而依照錦衣衛返回來的消息來看，鄭家也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為何這麼說？」戴胄不解。

　　「那鄭安，與鄭家家主之間的關係，是親父子。」玄世璟笑道：「可是誰家父子會形同陌路成那個樣子，而錦衣衛查探回來的消息，說來也尋常，那鄭安的娘親，不是什麼大人物，三十多年前，鄭家家主也不過是個紈褲子的年紀，一夜醉酒強要了府上的一個丫頭，這才有了鄭安，鄭安的娘親雖說沒有身份，但是鄭安，確確實實的鄭家的長子，鄭家前主母那時才剛剛嫁入鄭家，未曾有所出，鄭安搶了她孩子長子的名頭，她心裡也就有了這麼個堵了她心的鬱結，雖說後來她生的孩子仍舊是鄭家的嫡長子，可是畢竟有鄭安這麼個人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