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程咬金的教誨

　　這樣一來，秦家的這對父子之間，倒是有些意思了，兒子整日裡擔心著父親的身子，所以才不肯外出，所謂父母在，不遠遊。

　　而父親，則是想要兒子變得更果決一些，讓兒子自己下定決心做一件事。

　　所以這樣一來，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父子二人藏著掖著，就拖沓了這麼多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臉上也帶了些酒後微醺的紅潤，柴令武笑道：「幾位兄弟，還記不記得當年咱們第一次在盧國公府上聚會的時候啊。」

　　「當然記得，那會兒小璟才四歲呢。」李崇義說道：「這還真是歲月不饒人。」

　　「歲月是把殺豬刀啊。」玄世璟也笑著感慨。

　　「說正事兒，令武你又有什麼鬼點子了？」程懷亮問道。

　　「嘿嘿，知我者，懷亮也，當年咱們哥兒幾個吃完了飯可沒像現在這般，悶在府中啊。」柴令武說道：「要不，咱們繼續出去走動走動？崇義兄和鐵牛兄還有懷亮，這麼多年一直在外邊兒，恐怕都沒多少機會了吧？」

　　誠然，柴令武說的是要眾人結伴去燕來樓的事兒。

　　「還說，當年也不知怎地就信了你的邪，小璟才四歲，就帶著去了燕來樓，若不是你出餿主意，當年小璟又怎麼會被杜荷那混小子衝撞了。」程處默沒好氣的說道。

　　「就是，今日你還想讓咱們重蹈覆轍？」秦英也附和著程處默的話。

　　「此言差矣啊，今日非同往昔了不是，大家都是大人了，再說了，在長安城打聽打聽，都知道咱們的東山小侯爺，和現在燕來樓的花魁秦冰月姑娘，關係匪淺啊。」柴令武挑了挑眉毛，一臉猥瑣的打趣著玄世璟：「玄武湖上，英雄救美，自此之後，聽說那秦冰月姑娘，對咱們東山小侯爺都是刮目相看的，只可惜咱們小侯爺是萬般不解風情啊。」說到此處，柴令武一臉的歎息扼腕。

　　玄世璟聞言一愣，英雄救美？刮目相看？隨後心中無奈一笑，那日自己在燕來樓的畫舫之上可是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到最後出手救人的，恐怕就是這位燕來樓的大冰山了吧，估摸著秦冰月為了少生是非，才將這事兒推在了自己的身上，至於柴令武所說的另眼相看，也就是兒時的那點兒恩惠。

　　「哪有令武兄長說的這麼玄乎，當日在玄武湖的畫舫之上，想必諸位哥哥也聽說了，那是高句麗派來的刺客，意圖刺殺榮留王太子高桓權的，人家的目標直指高桓權，我等不過是受其連累，也正是因此，僥倖逃過一劫罷了。」玄世璟說道：「此事李二陛下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便僅僅是寫了封國書送到了高建武手中罷了，燕來樓雖說在長安吃的開，但是終歸結底，不過是個普通的煙花之地，就算背景不凡，大事涉及到兩國邦交，也就只能將這事兒推出去，你說若是秦冰月區區一個花魁得罪了那暗中想要高桓權命的人，會是什麼下場。」

　　「管他什麼下場，咱們大唐的地盤，還能讓那些個高麗棒子禍亂了不成？」程處默拍案說道：「爪子這麼長，都伸到長安了，小璟你放心，等他日，哥哥一定為你出了這口惡氣。」

　　在座的小輩心裡都明白些許，大唐在遼東與高句麗摩擦甚久，兩國之間，也將必有一戰。

　　「這倒不著急，那次小弟怎麼說也是死裡逃生，這口氣，小弟倒是想親自出一番。」玄世璟笑道：「畢竟，小弟現在還年輕，不著急，君子報仇還十年不晚呢。」

　　「說的倒是，你們是不知道，小璟雖說看上去孱弱，但是上起戰場來，可是毫不含糊。」程處默說道：「昔日石城，若是不是小璟鼎力相助，兄弟我可就真的栽在吐蕃那幫龜孫子身上了。」

　　「混小子你還好意思說，區區兩萬吐蕃人就把你逼的如此狼狽，簡直丟了我老程的臉！」不知何時，程咬金已經走到了眾人的桌前。

　　「爹......」程處默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璟兒可是有上戰場的心思？」程咬金沒有理會程處默，將目光放在了玄世璟的身上。

　　「若是有機會，或是陛下和程伯伯用得到，小侄義不容辭。」玄世璟誠懇的說道。

　　「好孩子啊。」程咬金撫著玄世璟的後背感慨，臉上露出一抹慈愛：「咱們大唐以軍功為重，雖說程伯伯也希望璟兒你能在戰場上有一番作為，但是程伯伯這一輩子，打的仗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在戰場上能活下來，出了你自己本身有那實力之外，一個人的氣運也不可忽略，所以，現在程伯伯還不贊同你攙和到軍中，玄家，可就剩下你這一根獨苗苗了，現在陛下讓你開了府，就光憑藉著這個，你那侯府在長安，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所以啊，你現在僅是********將你那府拾掇好便是，還有秦家的小子。」

　　聽到程咬金提到自己，秦英連忙拱手：「小子在。」

　　「你這性子，雖說謹慎周全，但是一定切記，軍中要的除卻這些，便是殺伐果決，你爹說了，為將者，優柔寡斷乃是兵家之大忌，起點不必太高，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便是。」程咬金對著秦英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爹也是個面皮薄的人，自家的孩子，有什麼不能直接說的，你們父子兩個，嘿！真是急煞了老夫！」

　　聞言，秦英不由得將目光挪到了旁邊長輩們的桌席上，見自家父親已經是滿面通紅，顯然是和一幫弟兄們一高興喝多了的表現。

　　「是，小侄謹記，小侄謝過程伯伯。」秦英起身拱手對著程咬金行禮，隨後端起桌上的酒杯：「小侄敬程伯伯一杯。」

　　「嗯，你這杯酒水，老夫收了，往後不在長安的日子，自己多去琢磨吧，我們這些老傢伙說的再多，也不如你們自己親自去走那麼一遭。」程咬金環視眾人：「這些話不光是說給璟兒和懷玉聽的，你們也一樣。」

　　「是。」眾人紛紛拱手應道。

　　長者的教誨對於這些年輕人可謂說是非常珍貴的，因為這都是老一輩的人一步一步摸索出來的經驗，盧國公雖說平日裡大大咧咧，可是若是對自家兄弟好，對這些子侄後輩們好，那就是掏心窩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