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逼供

　　「看來小哥兒真的不是我大唐人。」那太監說道。

　　作為宮中專職刑訊的太監，最是善於從犯人的字裡行間尋找有用的訊息，眼前這刺客說起大唐的官話明顯生硬的很。

　　只要你開口，就不怕你漏不出破綻。

　　那刺客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並沒有逃出太監的目光。

　　「看來咱家是說對了。」太監陰測測的笑了笑，與站在旁邊的太監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兩人在宮中搭檔多年，自然是默契十足的。

　　「別愣著了，動刑吧。」站在旁邊的太監吩咐手底下的人開始給這刺客將刑具帶上。

　　兩個羽林軍將夾趾板套在了那刺客的手上，冰冷尖銳的觸覺讓刺客心中不禁一顫。

　　「上緊一些，這位小哥兒的骨頭可是硬的很，力道太小，人家還以為咱們大唐的將士手無縛雞之力呢。」太監陰笑著說道。

　　聞言，兩個羽林軍將士將夾趾板兩遍的繩子狠狠的一拉。

　　「哼~」刺客被突如其來的劇痛疼的悶哼一聲，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

　　本來手指頭受到擠壓就已經很疼了，這板子上凸起的倒刺直接扎到了骨頭上，竟比這手指被擠壓疼痛百倍......

　　「小哥兒，滋味兒如何啊，這手上有了，腳上要不要再來上一下子？」太監又從旁拿過一隻較小的夾趾板在刺客眼前晃了晃：「這是專門用來夾在腳上的......」

　　旁邊的羽林軍很上道，甚是利落的就將刺客腳上的一雙靴子脫了下來。

　　「有種給我個痛快！」那刺客咬著牙說道，由於疼痛，臉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聽到這句話，太監嘲諷的一笑，反手一個巴掌甩在了刺客的臉上，輕聲道：「咱家沒種。」隨後，神態又平淡了下來：「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咱家可沒法兒跟陛下交待，你知道的事情還沒有說出來呢。」

　　站在旁邊的另一個太監上前，看了看旁邊的一些刑具，笑道：「咱家勸你還是別忍者了，與其受這麼大的罪到最後忍不住說出來，倒不如現在就說，也省的受罪不是？」

　　站在殿門前的李承乾靠近李泰，輕聲說道：「這兩位公公是個高手啊。」

　　「嗯，攻心為上，這種殺手在被人培養的時候這種刑訊逼供什麼的肯定都被訓練過了，大哥，你猜這刺客是誰派來的。」李泰問道。

　　李承乾搖了搖頭：「猜不到，這人不是咱大唐人，最有可能，就是這小子在高句麗的時候得罪了什麼人了。」說著，李承乾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高桓權。

　　真想直接問問他，榮留王高建武在高句麗有什麼死對頭沒有，現在人家都報復到你兒子身上了。

　　玄世璟已經被孫思邈送回了侯府，自然是不知道宮裡面李二陛下在親自審問刺客，晉陽也跟隨這玄世璟，一起回了侯府。

　　王氏見自家寶貝兒子受了傷，趕緊吩咐府上的下人將庫房裡放著的人參靈芝什麼的一鍋燉了，看的玄世璟哭笑不得。

　　玄世璟現在行動不甚方便，小吉的性子自然是不適合來照顧玄世璟這個病號的，王氏便將小歡暫時派遣了過來。心底也在琢磨著是不是該重新物色一個合適的丫鬟了。

　　「夫人，宮裡來人了，說是要帶公主回宮。」小吉匆匆忙忙的跑進玄世璟的房間，對著王氏說道。

　　王氏轉過頭來看了看晉陽。

　　晉陽眼眸一垂，此次回宮，日後恐怕再難有機會出來了吧......

　　「也好，本宮便先回去，想必父皇那邊已經開始審訊刺客了，本宮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晉陽低著頭，神色晦暗不明。

　　「我跟你一起進宮！」玄世璟從床上坐了起來。

　　「璟兒！」王氏不解的看著玄世璟。

　　「璟哥哥，你......」晉陽一臉擔憂的看著玄世璟，看著他蒼白的臉色。

　　流了這麼多血，玄世璟的臉到現在還是煞白煞白的。

　　「陛下召你回宮，那就一定知道你在畫舫上遇到刺客一事了，想必魏王殿下已經在宮中了，那刺客是被魏王殿下帶走，陛下一定會將那刺客帶到宮中的，我要知道結果！」玄世璟說道。

　　「璟兒，此事不急，你現在的傷......」王氏擔憂的看著玄世璟。

　　「無礙，讓石虎駕著馬車送我進宮！」

　　孫思邈一進房間，便聽到玄世璟要進宮，皺了皺眉頭：「世璟，你現在的身子，實在不適合出府。」

　　「孫道長，我......」

　　孫思邈擺了擺手：「不要說了，既然你想去，貧道陪著你去便是，途中還能有個照應。」

　　玄世璟點點頭：「多謝孫道長。」

　　玄世璟覺得，孫思邈對自己的好，那真是沒的說了，孫思邈與自家娘親是結拜兄妹，也就是說，孫思邈算得上是自己的大伯了。

　　吩咐石虎將馬車從後門趕到院子裡，王氏有讓下人在馬車裡鋪上了厚厚的毯子，雖然並沒有什麼大用處，但是好歹心裡會踏實一些。

　　石虎駕著馬車，馬車上坐著玄世璟、晉陽還有孫思邈，朝著皇宮中趕去。

　　甘露殿外，那刺客在兩個太監的酷刑下，已經堅持了好一會兒，手指腳趾已經沒有一處完好，腳下還散落著星星點點的碎肉，那都是刺客手指上剝落下來的。

　　此時那刺客已經第五次暈過去了，那太監一個顏色，旁邊的羽林軍便提了水桶一痛涼水潑在刺客的身上。

　　十一月的天氣，一桶水澆在身上再吹著風，那滋味兒一點也不好受。

　　李二陛下踱步來到那刺客面前，甚為滿意的打量了一番。

　　「不錯，是條漢子，朕最是佩服那些寧死不屈的漢子，只不過，你這骨氣，卻是用錯了地方，你們傷了我大唐的侯爺，嚇到了朕的女兒，在大唐帝都刺殺邦國王太子，無論你多有骨氣，朕，都不會放過你的，當然，還有你的幕後指使......」說罷，李二陛下看了一眼旁邊躬身站著的兩個太監：「你們兩個，就這點本事嗎？」

　　「回陛下，這人，今日，恐怕不能再動刑了。」太監心中明白，審訊這種事情，遇到這種硬茬兒，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結果的，須得日復一日的慢慢折磨，像眼前這刺客的情況，若是再動刑，恐怕就真的給弄沒氣兒了。

　　一羽林軍從外面跑了過來，半跪在地上，抱拳道：「啟奏陛下，晉陽公主到了，是東山侯府上的人駕著馬車直接進的宮，東山侯和孫道長也到了，正在外面的等候陛下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