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6章 可悲

　　要真是如此，那最好不過了，雲凡殺人需要理由，傾覆一個宗門，也是需要理由，既然這游皇聖殿已經腐朽，自然沒必要存在了，現在，對於雲凡來說，還缺少一個導火索。

　　雲凡走進城中，夜晚，城中依舊繁華熱鬧。

　　雲凡正在大街上隨意閒逛，突然有一道鑼鼓聲傳來，這鑼鼓聲很是喜慶。

　　雲凡回頭看去，大街上的人流分開，讓出一條路，一位身穿大紅袍服的老者坐在一尊腳踏火焰，渾身火紅的異獸上，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看到這位鶴髮童顏，紅光滿面的老者，雲凡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位老者雖然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雲凡何等眼力，只需要隨意一眼，就能洞察事情的本質。

　　這位老者，身上陽氣稀薄，早已到了垂暮之年，不出意外的話，不久便將離開人世，但是他的身上，竟然還有陰氣散發，這種陰氣是女人身上特有的，雲凡沒有猜錯的話，這位老者擅長採陰補陽之邪功，或許他早該死了，只是仗著採陰補陽，吸取女子陰氣精華來為自己增加些許壽元。

　　「聽說丁老爺子這次迎娶的是周家的大小姐，這周家也算是我們聖門大陸顯赫的家族之一了，怎麼會讓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嫁給丁老爺子呢？」

　　「在聖門大陸這南方，誰敢和丁家作對啊，丁老爺子的背後，可是有游皇聖教當靠山。」

　　「也是，聽說丁老爺子的女兒嫁給了游皇聖教的大祭司為妾，丁老爺子是父憑女貴。」

　　「哎，只是可惜了周家的大小姐。」

　　一群路人低聲議論，雖然聲音很輕，但是還是被雲凡給聽到了。

　　雲凡露出笑意，這次雲凡去游皇聖教可不是去借用永恆聖火鼎了，而是直接去奪。

　　雲凡跟著丁老爺子的迎親隊伍前去周家，周家的確算得上一個頂級豪門了，比風雲城的南宮家還要高一個檔次，但是就算如此龐然大物，也不敢和丁家作對，可以看出來，這丁家的權勢何等滔天。

　　周家此刻，張燈結綵，只是這氣氛，並不喜慶，反而有些壓抑，周家大小姐周茹涵此刻的心情很是低落。

　　她在閨房之中低聲啜泣，不是她想嫁給丁家老爺子，是她不得不嫁，為了周家，她不得不作出犧牲。

　　但是嫁給丁家老爺子的後果，她心知肚明，丁家老爺子每隔三個月就要迎娶一位小妾，但是這些小妾無一例外，全部失蹤了，關於丁家老爺子利用女子修煉邪功的事情，在坊間早有傳聞，周茹涵自然也是知道的。

　　「小姐，要不我們逃走吧。」突然，站在周茹涵身邊的一位小丫頭說道，這小丫頭是周茹涵的婢女，名叫惜雪，從小就跟在周茹涵身邊。

　　「逃走是不可能的，周家的有些人，也不會讓我逃走的，他們現在應該都派人守在門外吧。」周茹涵苦笑，生在大家族，也有悲哀，丁家老爺子點名要周茹涵，要是周茹涵逃走，丁老爺子怪罪，沒人能夠承擔責任。

　　「要不小姐，我們來交換一下，你打扮成我，然後逃走，我留下來對付他們。」侍女惜雪說道。

　　「你這傻丫頭，這怎麼行，我要是逃走了，你哪還有小命，這就是我的命吧，我只有認命。」周茹涵有些感動，站起來摸了摸惜雪的腦袋，苦笑說道。

　　「小姐，惜雪的命不值錢，只要能救你，惜雪死了也是值得的。」惜雪一臉認真地說道。

　　「每個人的命都是一樣的，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周茹涵佯裝嗔怪道。

　　突然，閨房的門被推開，一位面色威嚴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這位男子的身邊，還跟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

　　「爹。」看到來者，周茹涵連忙喊道，這位中年男子正是周茹涵的父親周振南，而那位婦人，則是周振南的第二任妻子褚紅英。

　　周振南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周茹涵的母親，在生下周茹涵不久後就離世了。

　　眼角餘光掃過褚紅英這位後媽，周茹涵的臉色明顯一沉，褚紅英對她向來不好，從小如此，所以周茹涵從小到大，根本沒有喊過褚紅英一聲「娘」。

　　「丁族長馬上就要來了，讓你娘給你打扮一下吧。」周振南淡淡說道，周振南素來都是一個不言苟笑的人，而且對於周茹涵這個女兒，周振南並不是太喜歡，反倒是褚紅英生的幾個子女，周振南寵溺有加。

　　周茹涵何嘗不知道父親不喜歡她，就算她很優秀，根本不需要父親操心，但是父親對她依舊冷淡，不過周茹涵也習慣了。

　　「來，茹涵，我替你梳妝打扮一下，你能嫁給丁老爺子，可是你的福氣。」褚紅英今天笑得很開心，平時她看到周茹涵，可沒有一個笑臉，今天笑得這麼開心，讓人彆扭。

　　「不需要你動手，惜雪，你幫我。」周茹涵心灰意冷，她坐到梳妝台前，讓侍女動手。

　　「由她去吧。」周振南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人注意到，周茹涵的眼中，淚花閃爍，但是她強忍著，眼淚終究還是沒有掉下來。

　　「爹，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突然，周茹涵開口。

　　「說吧。」周振南淡淡地說道。

　　「爹，我如果死了，你會傷心嗎？」周茹涵問道。

　　沉默，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周振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的臉色有些複雜。

　　「今天是大喜日子，可不能說這種話。」褚紅英笑著開口。

　　「呵呵，你們難道不清楚嗎？我這一去，就是踏上了黃泉路，我不怕死，我只是為我感到可悲罷了，就算為了家族而死，也得不到家族中人的一絲憐惜。」周茹涵苦笑，眼淚突然止不住滑落，侍女惜雪見狀，連忙拿出絲巾擦拭。

　　「這是你的命，既然你被丁老爺子看中，就只有順從，就算反抗也沒有作用，你應該清楚。」周振南淡淡說道。

　　「爹，反抗沒用，但是我若是現在死了，你們準備怎麼辦？我看到時候，只有讓青羽替我出嫁了吧？」周茹涵笑道，這周青羽是褚紅英的女兒，也是周茹涵同父異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