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真實的眼淚

我揪心的痛，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其實我已經淚流滿面了，電話的這個人是我的親弟弟…

“小天，哥錯了，哥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大口的喘息著，生怕我的弟弟聽出來我有哭過的痕跡。

“哥…有時間過來一趟吧！媽想你了，我也想看看你，其實這兩年我也想明白了，爸的事不怪你，我現在也為人父母了，我也期望你侄女將來能有出息，他們只不過期望太大了，哥，實在不行咱們就回東北，回咱家，咱們不在北京混了，行嗎？你都二十九了，在過年三十了，三十了，你該結婚了，你…”小天說著說著，聲音沉默了。

“小天，我現在很好，真的，不騙你，我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給你打過去一些錢，給媽買點好吃好穿的，給侄女和弟妹也買點好的…”我不知道怎麼聊下去了，心中滿滿的全是愧疚，我對我的這個弟弟有愧，我對我的母親有愧，我對那逝去的父親更有愧…我感覺我虧欠他們太多太多，就算一輩子，也還不完。

“哥，我什麼不要，我這要你回來一趟，跟家裡面吃頓團圓飯，給咱爸，上個墳，磕個頭，哪怕一個，一個就行，父親都走兩年了，你，你連一把土都沒給他老人家撒過，他走得急，但我明白，他想你…”小天哭泣著，他比我小四歲，二十五的大男人站在冷風中哭泣，一想到這個畫面我就很想笑，可是我又何嘗不是呢？二十九歲的大男人躲在角落中痛哭。

“好…我回去，你跟媽說吧！我一定回去，幾年過年，就算沒有火車，沒有飛機，你哥我走，也要從北京走回黑龍江去看你們一眼…”我仰天吼著，那股情感終於爆發了出來，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我說的那樣，就算走，也要從北京走回家。

“哥…”小天痛哭，兩個大男人拿著手機痛哭。

“小天，你，你這是砸了？外面多冷啊！你怎麼不找件外套穿上…”電話的對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媽…”我的身體癱軟了下來，猛地跪在了地上，電話的那邊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母親。

“媽，媽，沒事…我這一個朋友打電話…”冷風中，我聽見小天撒謊的聲音。

“那個…哥，我先掛了，家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回去好好的跟媽說，我怕現在說了，她一時間接受不了…”小天梳理了一下心情，小聲的跟我說道，隨後掛斷了電話。

放下了手機，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趴在了廁所的水池之中瘋狂的洗著自己的臉，儘量的緩和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呼…”我大口的喘息著，抬頭看向了廁所中的窗戶。

我的眼睛通紅佈滿了血絲，臉色有些慘白。

過了十分鐘，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我發現今天的這個電話是我三年中打的最有意義的一個。那句‘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說的就是我這樣的混蛋。兩年前我還跟母親有聯繫，可是這兩年，為了忘記過去的一切，我甚至都沒有給母親打過一個電話，我就是一個不孝子。

我害怕給家打電話，我害怕聽到母親的聲音，我害怕家裡面問我過得怎樣，我總是在逃避。可是我忽略了一個問題，無論我怎麼落魄，家永遠是溫暖的，我在父母的眼裡，永遠是個孩子…

我發信息給了小天，和他要了銀行帳號，可他死活不給，不過最終還是我說動他了，他發給了我。

情緒漸漸的恢復了正常，我走出了廁所，一場大哭過後，我還是要活著，還是要面對現實。

工作區的人來的都差不多了，我走向了三組，三個女孩見我來了紛紛沖我打招呼，畢竟我是她們得了領導。

“這個…走吧！一會我們要去談一個大項目…”我笑著說道。

“真，真的嗎？”她們三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當然是真的，到時候你們有發言權，至於合同的具體內容我可以給你們看，有什麼想法現場提…”我隨手將一份合同遞給了她們。

“哇…”三個女孩子有點小激動。

“現在看已經來不及了，九點多了，我約的客戶是十點在‘飄咖啡’見面，走吧！”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麼快，我還，有點，沒，沒準備好呢？”夢潔拍了拍胸口說道。

“我，我也是…”張穎點了點頭，似乎也沒準備好。

“我，我也是…”於思思也點了點頭。

我有些鬱悶了，我恨不得掐死這三個傻白純，可眼下也沒什麼好辦法，身邊連個秘書都沒有，自己單打獨鬥那看起來多沒面子，更何況是面對暮雨，我要讓她知道，哥身邊有人。

“走吧！這就是考驗你們能力的時候到了…到時候別給我掉鏈子啊！”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先走出了公司，隨後她們三個也都跟了出來。

飄咖啡廳，離Ugirl的總部不遠，大約走了十分鐘的路程我們就到了。

“先生幾位元…”服務人員很有禮貌的問我。

“我早上定了位置，二零二包間…”我說道。

“怕，馮先生是嗎？…”服務員查了一下登記表問道。

“嗯！是我…”我點了點頭。

“這邊請…”服務人員很客氣的說道。

……

二樓的雅間，靠近窗戶，幾個女孩隨意的坐了下來。

“這個…我們是談合約，所以說呢？我們要坐在這一側…”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所有人都坐到我這邊。

“呼啦啦…”三個女孩子有些慌亂的站了起來，然後坐到了我這邊。

“大姐…把椅子給人家擺好啊！”我嘴角抽搐著，心裡面已經將這三個女孩按在了地上摩擦了一百遍，姿勢不對，再來十遍。

在服務員的驚訝中，三個女孩子又開始了一陣的忙碌。

“這樣，你們三個要喝點什麼…”言歸正傳，問了一下她們。

“隨便點嗎？”夢潔還是一副呆萌的樣子。

“…嗯，隨便點…”我無比的糾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