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揭穿的謊言

寵物店的防盜門是被暮雨拉上去的，我看了一下手機早上七點多了。

“喂，人渣，我的早飯呢？”。

暮雨習慣了叫我‘人渣’，我也習慣了她叫我‘人渣’，我覺得這個詞很適合我，我就是人渣。

“渣女，你別得意…”。

我白了暮雨一眼，這種鬥嘴暫時緩解了我淩亂的心，我打起了精神，生活還要繼續，我在小櫃子中翻到了我的內褲還有換洗的衣裳走進了浴室之中。

“嘩啦…”。

溫水噴灑在了我的身上，它順著我的身體流淌在地，我仰頭任憑雨水打在我的臉上，然後雙手大力的在臉上抹了一把，疲憊尚在，不過整個人真的精神了許多。

這些天發生了許多的事，一個陌生的女人正在變得熟悉，一個最熟悉的人卻變得陌生。若不是夏夢告訴我她回來了，或許我永遠不會知道這個消息吧！

有時候我在想：人這一輩子，究竟可以愛幾回？可是匆匆忙忙的三年又過去了，我依然迷失著方向找不到答案。

“喂，我餓了，早飯呢？”。

這個戒掉早飯的女人又開始了她獨有的喧囂，她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她真的是因為吉斯尼才和我住在一起的嗎？可這個理由無論怎麼想都有些不成立？難道是因為我住在了這裡嗎？那就更有些開玩笑的意味了，我跟她根本不認識。還記得初次見面她那冷漠的樣子，她就像是打麻將點炮胡三家似的，可是，又是洗腳，又是捉弄我…嗎的。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洗完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我看著鏡子裡面的我雙眼佈滿了血絲，胡茬子老長，可能是昨天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我剃了鬍子，走出了狹小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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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做飯去！”暮雨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就跟我欠她多少錢似的，不過現在想想，確實他嗎的鬱悶，明明她欠我錢，點滴錢還沒給我呢，一個破車劃痕跟我要兩萬。

……

平靜的一天，沒有任何波瀾，偶爾來了兩個客人買了狗糧就離開了。暮雨除了吃飯的時候跟我交流兩句話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坐在電腦旁不斷的敲打著鍵盤，聽起來很有節奏感，她認真冷漠的表情讓我有些感慨。

我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擺弄著手中大劇院的門票，翻來覆去的看著，心裡面難以抉擇，我看見了她，我該說些什麼？三年過去了，她是不是變了樣子？她現在到底生活的怎麼樣？她...我發現我的思緒淩亂了，她的歸來，打亂了我行屍走肉的生活節奏。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騙得我，是幸福的…”。

手機的鈴聲響了，我有些失神，這首歌陪我度過了無數的日日夜夜，可是無論怎麼聽，都不厭煩。

我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夏夢打來的，我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現在是下午兩點三十二分，你還有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馮一，你不去就證明你還沒有放下，你就是個孬種，明明兩個人已經沒有什麼交集了，卻還要折磨自己，你去了，起碼證明你能面對過去了，然後重新開始，不要在折磨自己了，好嗎？”。

沒等我開口，夏夢就說了一堆。

我沉默了片刻，心亂如麻。

“馮一，你不能在折磨自己了，因為她真的這麼值得嗎？三年前她無聲無息的走了，拋棄了你們的諾言，你們的承諾，這三年裡面你都做了什麼？一個廣告界的新星，變成了一個網吧的網管，飯店的服務員！叔叔已經不在了，你內心深處不愧疚嗎？”。

我更加沉默了，面對夏夢劈頭蓋臉的說辭，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過我還是回答了：“這不開個寵物店嘛…”我的語氣有些軟弱無力，我知道這不是理由。

“寵物店？馮一，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越來越強了，說是寵物店，還不如說是你的一個狗窩，一個逃避的住所，你的天賦不在這裡，你的舞臺應該更加廣闊，寵物店？你騙我呢？還是騙你自己呢？我告訴你馮一，今天你必須面對一切，這個機會我等了三年，她憑什麼讓你落魄成這個樣子，一會我去接你，反正寵物店有人…”。

夏夢的言語有些激進不留情面，聽起來憤憤不滿。

“我說小夢子…”。

“嘟嘟…”沒等我說完，她掛掉了電話。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一輛保時捷停在了寵物店門口，夏夢下車了，她今天穿著打扮異常的時尚。

“嗨，美女…”。

夏夢進了屋瞪了我一眼，並沒有理會我，而是走向了櫃檯前面，跟暮雨打了招呼。

“你好…”。

暮雨抬頭望了一眼夏夢，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借你男朋友用一天…”夏夢沖著暮雨笑了笑，兩個女人的對話有些莫名其妙。

“無所謂，反正他是我租來的…”暮雨平淡的說道。

“哦…”夏夢和暮雨都屬於那種極度聰明的女人，她沖著暮雨笑了笑，隨後做了一個表示明白了的動作。

還看什麼啊？走…”。

夏夢沖著我吼了一句。

我無奈的歎息，看了一眼暮雨，她不為所動的敲打著鍵盤。

“上車…”夏夢的臉色不是很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乖乖的上了車，總覺得欠人家錢，就要學會聽話。

……

一路上夏夢都板著臉，我也沒有搭茬，只是看著沿途的風景。

岳各莊橋北，青塔，復興路，復興門...沿途都是我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我的思緒很亂，緊張，害怕，擔心，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希望夏夢的保時捷911能出現什麼事故才好，比如遇到個碰瓷的，比如把公車刮了，這樣，我就又能逃避了。

我從未想過北京的路段會如此的通暢，一路綠燈，連一盞逗留的紅燈都沒有，半個小時左右大劇院到了。

我懷穿著複雜的心情下了車，夏夢去停車了。大劇院，中國國家表演藝術的最高殿堂，中外文化交流的最大平臺，如今它就在我的面前。

它像極了蛋殼，美輪美奐，不可思議，在這喧囂吵鬧的世界裡讓人眼前一亮，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樣一寸淨土。

“走吧，進去吧！”。

夏夢的語氣好了許多，她就是這樣，該溫柔的時候溫柔，該指責的時候毫不留情面，甚至有時候我在想，要是我的初戀是她，是不是現在會很開心，起碼，她很真實。

“看什麼呢？走啊！怎麼？還讓我牽著你進去啊？”夏夢沖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後大大方方的拉著我走進了大劇院。

富麗堂皇的大廳，如山似海，醒目的宣傳板塊讓我感覺窒息，世界著名拉丁舞大師——初晴、劉子銘上演傳奇愛情故事。

宣傳板塊上的她甜蜜的擁在那個男人的懷中，兩人相互依偎，彼此曖昧。我的心在這一瞬間跌落了低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怎麼，難受嗎？”夏夢看著我，關心的問了一句，她知道我的心裡不好受。

“開什麼玩笑，什麼叫做難受，我早就忘記了，別想太多…”我故作鎮定，心中有著苦澀。

“忘記？希望吧！馮一，要是你真的忘記了，那我們晚上約頓飯你沒意見吧？”夏夢死死的盯著我，希望從我的臉上看出來什麼。

“吃飯？吃飯就算了吧！她是我的前任，這樣做不太好吧，再說了，我都有女朋友了，讓我女朋友知道多不好啊！”我打馬虎眼，心裡面難受至極，吃飯？吃飯我們說什麼？

“女朋友？人家都說了，你是租來的，別騙自己了，就這麼定了，這頓飯我會以你的名義請！”夏夢的話聽起來有些滑稽，可是我卻笑不出來，面對初晴，就是在面對我死去的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