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爽的根源

　　劉凡跟IBM的第一次接觸算是崩了，臨別前，羅拉握著劉凡的手道，「我還是真誠的希望劉先生可以回去再好好考慮一下，我記得你們華夏有這樣一句話，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劉凡心中一動。

　　這是在威脅麼？

　　劉凡想了想當即回應道，「是啊，千萬不要把朋友逼成敵人，對誰都沒好處。」

　　羅拉沒再廢話，道了聲別便轉身離開。

　　目送羅拉離去後，劉凡也趕緊往公司趕。回去這一路，劉凡想了很多，以至於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徐靜一路心神不寧的樣子。

　　何琳不是一個管得住嘴的人，IBM找過來的事情最近在公司都傳開了，這讓很多員工都感覺到震驚無比，而今天跟著劉凡的徐靜更為震驚的是他對IBM如此果斷的拒絕以及他最後居然懟了IBM，自己到底跟了一個什麼老闆？

　　天才還是智障？

　　徐靜胡思亂想的時候劉凡正在認真的分析著眼下的情況，自己賣的屬於軟件，而且整套系統都是自己寫的，所以沒什麼可以來影響自己的產品，除非對方直接在服務器上做手腳。

　　不過IBM在大規模服務器領域雖然確實是壟斷地位，但在中低端服務器市場並沒有什麼優勢，中低端客戶完全可以選擇華為而不是IBM ，就算企業非得崇洋媚外，那首選也是戴爾。IBM的服務器暫時還影響不到劉凡目前的主要客戶群。

　　只能說IBM真想在服務器上對自己做限制，自己以後想進入高端市場就會遇到麻煩。

　　但是等到以後，劉凡手中應該也不止一張牌了。

　　所以這麼一想的話，IBM現在想搞自己的話也只能是通過傳統商業競爭的模式了。

　　那IBM會出手麼？如果明著出手會不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注意，如果下黑手，自己值得他們這麼幹麼？

　　劉凡不知道，也無從知道。

　　故而他開始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問題，那就是今天的談判過程。

　　因為他今天在談判過程中心裡一直壓著一股怒氣，莫名的很不爽，但劉凡畢竟還嫩，面對羅拉強大的氣場時一直都專注於談判本身，並沒有精力分出來去分析自己為什麼會不爽。以至於最後自己忍不住懟IBM也是出於一種本能。

　　可自己到底在不爽什麼？難道真的像羅拉說的因為他是西方科技公司？因為愛國情愫？

　　在一直以來的幻想中，劉凡確實把他們當成了敵人，但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劉凡並沒有想的太多，至少見面之前自己並沒有打算鬧翻，甚至在來之前劉凡還想著要做好禮儀之邦該有的禮節。

　　可最後還是搞砸了，自己到底怎麼了？

　　坐在車上的劉凡閉上眼睛一遍遍回顧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凡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在冷靜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題。

　　傲慢！

　　今天的談判，羅拉從一開始給劉凡的選擇就是收購，要麼收購技術要麼收購公司，其實作為競爭對手來說這是極其不尊重人的。

　　這就好比兩軍對壘，其中一方的將軍跑過去跟另外一方的將軍說，行了你帶著你的人過來吧，以後叫我老大，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他媽...憑什麼啊？

　　但更重要的是，羅拉的態度。她今天說的話雖然意義不友善，但內容算得上有禮有節，但她的語氣、神色甚至動作從始至終都是傲慢的，劉凡是一個極度敏感的人，這讓他從小對人的情緒把控十分準確，那種眼神和姿態劉凡曾深深的感受過並厭惡過，那就是眼裡根本沒人！

　　看似是來談判，其實打心眼裡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回事，我IBM來找你是你無上的榮幸。

　　是啊，劉凡想起了自己曾經的一些事情，又想起了在歷史資料上看到的那些西方國家從骨子裡看不起我們的事情。

　　大概就是這麼幾種情緒在羅拉的傲慢下產生了化學反應，所以讓自己今天很不爽！

　　甚至可以說，這壓根就是一次不平等談判。

　　想到這，劉凡混亂的思維終於被理順。

　　既然如此，那懟了就懟了，愛咋咋地吧。

　　至於IBM怎麼做，也沒那麼重要，別忘了，IBM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啊！

　　管他接下來怎麼出招，怎麼出大家都是競爭對手。

　　既然已經進了互聯網這個爾虞我詐的漩渦，自己就注定不可能去做一隻溫文爾雅的小綿羊了。

　　世界和平是美好的願景，但縱觀人類幾千年歷史，世界和平過麼？

　　在戰場上把希望寄托在對手的友善上，那不是單純，那是傻。

　　劉凡終究只是一個剛上大四的學生，而且在得到系統前世界觀和格局都很小，即便是最近賺了點錢，還是有太多方面需要成長。

　　正如他在前兩天，真的認為IBM可能是帶著善意來的。也許他們是來尊重科技，尊重人才的。

　　呵呵。

　　在混亂的思緒中抓到重點後，劉凡回到公司立刻行動起來，「何琳，通知所有銷售人員晚上6點開視頻會議，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盡量不要缺席。另外其他所有部門負責人也全部參加這次會議。」

　　「好的。」何琳點了點頭做好記錄。

　　「晚上你做好會議記錄，辛苦你了。」

　　「應該的。」何琳笑著說道，其實在木龍科技加班大家不會太抗拒，因為劉凡是給加班工資的。

　　「行，下午你去買點水果和零食，今晚的會議可能會持續很久。現在去把徐靜姐叫過來。」

　　「好的。」

　　何琳是徐靜招進來的，之前徐靜跟劉凡說在面試的時候對這個女孩印象很好，這一個月實習看下來，確實做事踏實努力，劉凡一直都很滿意。

　　一個下午的時間，劉凡和徐靜兩人在辦公室中緊張的核對今天將要公佈的各項新條款。

　　晚上六點，會議準時開始。

　　劉凡已經不再考慮別人會怎麼做了，因為別人怎麼做都是自己無法控制的。自己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怎麼做，不管是冒險還是自信，劉凡都決定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