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什麼可不自豪的

　　這一天的複習進度比預想中的要快很多，下午兩點多，劉凡在劉威兩天的輔導下已經把之前沒有理解甚至無法理解的知識點都掌握了下來。只要劉威作為老師出試卷的時候別超綱發揮，劉凡已經有了一點考90分的信心。

　　但劉威到底會怎麼出試卷，誰都控制不了，劉凡也不可能直接去問，只能是自己回去後再抓緊時間複習一下。

　　離開劉記川菜館的時候，劉凡懷著感恩的心多看了兩眼。中午劉威又給自己做了頓好吃的，這麼一算下來，自己耽誤了人家兩天時間，人家還倒貼了三頓飯，以後肯定是要找機會好好感謝劉老師的。

　　回宿舍後複習到五點，昨晚通宵的室友們終於起床，劉凡也終於撐不住了，倒頭就睡。

　　時間一晃，6月23日下午一點十分，信息與計算科學專業以及應用數學專業的大三學子們陸續來到考場準備《復變函數》的考試。

　　這也是這近一個月來，劉凡寢室四人第一次感覺終於活在同一個世界了。

　　「劉凡！」

　　在快到考場的時候，有一個甜美的聲音大喊著劉凡的名字。走在路上的人幾乎都被這聲音吸引了過去。

　　喊劉凡的人是姜一程，正在趕往考場的同學們自然也都認識，相比於孟瀟，姜一程的性格更為開朗，給大家的感覺也更為親和，但即便如此，在大家的認知中，姜一程和劉凡也絕對扯不上什麼除了同班同學以外多餘的關係。

　　此時姜一程這麼親切的一叫，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尤其是劉凡的三個室友，臉上早已掛滿了八卦。

　　而此刻的劉凡同樣滿臉的疑惑，不僅別人想不到他和姜一程有什麼關係，他自己也想不出來自己跟這個人有過什麼交集麼？

　　喊我幹嘛？

　　但人家喊都喊了，就算出於基本的禮貌也應該走過去，至於眾人的眼光，反正劉凡不敢說自己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這個年紀的他還修煉不出這樣的氣度，但至少在這種事情上不會在意。

　　「怎麼了？」劉凡走到姜一程身邊疑惑的問道。

　　後者沒有回答，而是一把抱住劉凡的胳膊將他往教學樓後面拽。

　　這一抓，抓的劉凡臉唰的通紅起來，說來慚愧，劉凡張的不差，但真的就沒談過戀愛，更沒碰過女生的敏感部位，此時姜一程毫不顧忌的將劉凡的胳膊貼在自己的敏感部位，害的劉凡腦袋犯暈。

　　一直拽著到了教學樓後面，見四下沒人，姜一程才將劉凡的手放開，孟瀟也跟在其後。

　　手終於被解放出來，劉凡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趕緊壓制內心的躁動。

　　這一切姜一程和孟瀟都看在眼裡，孟瀟神色平靜，但姜一程則忍不住偷笑，不過笑了笑，她馬上又向劉凡靠近了兩步，「劉凡，一會兒幫個忙唄？」

　　「什麼事？」劉凡逐漸平靜下來，繼續疑惑的看著姜一程。

　　姜一程拿出手機在手裡晃了晃，壞笑道，「一會兒幫忙發個答案唄？拜託拜託啦~~~」

　　此話一出，劉凡才總算搞明白對方想要幹嘛了，之前他真的是完全沒頭緒，但面對兩位大美女，其中一個剛才還讓自己揩了油，劉凡倒也不含糊，直截了當道，「你找別人吧。」

　　「哈？」正站在劉凡身前賣萌的姜一程一愣，等劉凡轉身離去後半天才詫異的看向孟瀟，「這傢伙是真鐵啊！純鐵造的直男吧！」

　　孟瀟捂著嘴呵呵一笑，並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另一邊，劉凡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越想越可笑。

　　大學裡似乎不乏存在這樣的女生，賣賣萌撒撒嬌，就認為男生會理所當然的幫他們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自己努不努力不重要，身邊的男人努力就行。

　　劉凡並不是一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就拿作弊來說，或許是有特殊情況，或許只是人情世故，他都能理解，他不認為規則一定要遵守的特別嚴實，水至清則無魚，懂得分場合，懂得把握尺度，懂得守住底線，同時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就好。

　　但姜一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麼？

　　今天要是讓自己幫忙幹點正事，同學一場肯定也就幫了。

　　上來就讓自己幫忙作弊，上來就想不勞而獲自己辛辛苦苦積累的學習成果？

　　就因為張的好看點，全世界男人就得無條件慣著？

　　有病吧！

　　如果在別人看來劉凡真的是鋼鐵直男，那就鐵著吧，這就是他，最真實的自己，人能活個真實有什麼不好的。

　　來到考場，劉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考試位置是按學號排序來坐的，因為不同的教室大小不同，所以每次挨著的人都不一定一樣，而今天在劉凡身邊的正是學霸章凱祥。

　　章凱祥一米七二的個子，稍稍有一些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平時給人感覺總是斯斯文文的。

　　劉凡坐定後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各自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劉威還沒來，劉凡不放過最後的時間，趕緊拿出筆記本再看幾遍自己特別標注的幾道題。專注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幾分鐘後孟瀟和姜一程進來時大家看他的目光。

　　一點二十七分，劉威抱著一個檔案袋走進考場。簡單環視了一圈教室，然後就是跟變魔術一樣讓前排的同學檢查一下檔案袋是否密封，之後再是當著前排同學的面開封，跟系統一樣充斥著形式感。

　　一點三十分準時發試卷，劉凡發現自己很緊張，比高考的時候更為緊張。

　　也許是高考對人生的改變依舊是模糊的。

　　但系統對人生的改變是如此的清晰。

　　拿到試卷後，劉凡聽到前排同學發出了驚呼聲，不安的迅速開始審題，沒有填空選擇，直接五道計算題五道選擇題，每題十分，真的是簡單粗暴。

　　計算題：

　　第一題：解方程Sinz+icosz=4i

　　第二題：求Z的9次方減去2乘以Z的六次方加上Z的平方減去8乘以Z減去2等於0在Z的絕對值小於1內根的個數。

　　第三題：....

　　........

　　證明題：

　　第一題：試用儒歇定理證明代數基本定理

　　第二題：設函數...

　　......

　　反反覆覆仔細的審題三遍，劉凡心裡已經有譜了。

　　十道題中有四道題都是課後題原題，連數字都沒有改，還有五道題或多或少的做了一定的修改，這九道題劉凡看完後覺得都有把握，只有最後一道讓劉凡皺起了眉頭，雖然知識點劉威在開小灶的時候給自己說過但是並沒有說透，因為超綱了，沒想到劉威最後留了一道超綱題。

　　劉凡雖然覺得自己證明不了最後一題，但還是能稍微證明幾步的，反正至少得把答題區給填滿了，還能博點同情分不是。

　　至少寫個解還能得一分呢。

　　想到這，劉凡也不耽誤時間，趕緊答題。

　　考試時間總共一個半小時，40分鐘後，坐在第一列第九排的劉凡停下手中的筆，長舒了一口氣。

　　他考完了。

　　最後一題也已竭盡所能。

　　劉凡下意識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掛鐘，就在那一瞬間，一股奇妙的自豪感毫無徵兆的湧上心頭，讓劉凡自己都不驚覺得意外。

　　這種自豪感給劉凡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舒適過後，回憶湧現。

　　劉凡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二十天做了什麼，三門功課，數百道習題，劉凡僅僅用了20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四刷並達到了80%以上的理解，不僅考驗著自己的記憶能力，更考驗著自己的理解和學習能力。

　　雖然老師考試放水，但此間的困難劉凡自己心裡清楚，每一個學過《復變函數》的學生都會清楚，從開始任務的那一刻起，劉凡的潛意識其實長期都是悲觀的，當初認為找到了完成任務的突破點，那也僅僅只是突破點，是希望，是方法，但不是成功。

　　隨著複習強度的逐日增加，劉凡慢慢的忘卻了任務的事情，也忘卻了所謂的機會，所謂的擔憂，所謂的各種情緒，只是將自己沉浸在了學習這件事情之中。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每天攻克著多麼龐大的知識內容，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在這20天裡的進步有多大。

　　直到這一刻，劉凡用40分鐘完成了在別人心中恐怖如斯的《復變函數》期末試卷，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20天幹了一件多麼牛逼的事情，自己完成了一件連自己都認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且這一切，不靠系統，不靠外掛，是劉凡靠自己平凡的大腦和雙手努力出來的結果！

　　有什麼可不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