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魑魅魍魎

是夜，長生與墨星白悄悄潛入十二月坊等著百鬼莫行。夜闌燈火，十二月坊與往常一般客似雲來。恩客與紅樓姑娘耳鬢摩斯，好不銷魂。
陳如妹淡妝濃抹，懶臥于屏風之後，婀娜多姿，可人風味。
午夜時分，只見忽的一陣邪風過，燭影綽綽。陳如妹周遭的幾隻紅燭頓時熄滅。
來了！
二人在黑夜中伺機而動。
錢莫行在暗處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還未進入十二月坊便已然離去。
而長生與墨星白二人卻還渾然不覺。就在錢莫行離開之際，天外又飛來一抹與夜色一般顏色的身影。朦朧夜色下，將那身影勾勒出玲瓏曲線。只見那女子如鬼魅一般，從高處飄然而下。
待她飛到十二月坊時，身後忽的又出現四名帶著黑色鏤空面具的男子。只見那四人氣勢凜然，渾身充滿著肅殺之氣。
四人身形一顯。整個二樓全無顏色，頓時陷入一場黑暗。
這時長生與墨星白才感覺不對勁兒。二人對視一眼，後知後覺道：
“錢莫行跑了！”
長生疑惑：“那來的這幾個人是？”
墨星白道：“莫不是荻花宮的魑魅魍魎四護法？”
長生皺眉：“魑魅魍魎？什麼鬼？”
墨星白沒接他話，而是直接握緊了手中摺扇，嚴肅道：“長生，提高警惕！”
見墨星白這樣的高手都對來人都頗有忌憚的模樣。長生頓時收起了玩笑之心。他將青芒橫於胸前。亦步亦趨的往前走著。
嗖嗖嗖！
黑暗中破風而過三支梅花花鏢。長生與墨星白二人均快速反應，堪堪躲過暗器。
二人心道，梅花花鏢？莫不是荻花宮宮主也來了？可她來這裡做什麼？
思索之際，二人不忘躲避黑暗中四護法的攻擊。二人眼神交匯，縱身一躍往屋頂而去。迎著月光，屋頂上模糊可見四個人影。正待他們準備主動出擊時。一道暗色身影從他們左側殺將過來。那身影玲瓏有致，長生見來人，是荻花宮的姬葉離！
長生頓時不解，他從墨星白那裡聽到夕月已來平江府的事情，但他想不通為何今夜會在這裡碰到荻花宮的人？十二月坊難道有什麼秘密？思及此，長生開口問道：“姬姑娘！你們何故來這裡？”
姬葉離借著月光，看到長生也認出了他，於是趕忙收起了攻勢，便緩緩的落於屋頂，她疑惑道：“怎麼是你們？”
墨星白出言道：“姑娘以為是誰？錢莫行麼？”
姬葉離道：“我們收到消息，錢莫行今夜來十二月坊。師父便命我與四護法前來。”
長生分析道：“看來我們都中計了，這是錢莫行放出的煙霧彈，想讓我們先打起來！”
墨星白對著姬葉離說道：“沒錯，敢問姑娘，你家師父現在何處？”
這時姬葉離才正視墨星白，她皺起眉頭：“你又是誰？”
只見他也笑道：“在下墨星白。”
姬葉離敷衍道：“原來是新任武林盟主。失敬失敬了。”繼而與長生問道：“陳少俠，那日雲笙並非是自願帶著我們宮中弟子去截殺你的，而是受了師父的藥力所致。”
長生看了看她，忽而道：“姬姑娘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姬葉離頓了頓，輕道：“你們落崖之後他每日都鬱鬱寡歡。我不想你誤會他，不想……”
既然是友非敵，長生調笑之心又起，只見他促狹道：“不想看到他他難過是麼？嘿嘿，姬姑娘可是喜歡我家雲公子。”
還不見姬葉離做何反應，四護法中的一人忽然開口：“葉離，既然錢莫行並不在此，我們該走了。”
姬葉離看了一眼那開口的護法，又轉臉對長生道：“嗯！陳少俠，後會有期！”
長生拱拱手：“後會有期！”
那幾人一陣風似得消失於黑夜中。望著他們飛遠，長生還是沒忘記墨星白提起魑魅魍魎四護法嚴肅的表情。
這時只見他直接往屋頂上一坐就問墨星白：“墨兄，那四護法什麼來頭？”
墨星白在想錢莫行接下來的動作，根本就沒注意到長生的問題。長生見他發呆，伸手拍了他一下。
“想什麼呢？”
墨星白回神，低頭看了看他，不時也坐下來：“錢莫行應該還會來十二月坊。”
長生點頭：“是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夜這麼一出鬧劇未完成，他定還會來的。”
“我們且就在這等著吧。你先給我說說那魑魅魍魎都什麼鬼？”
墨星白笑了笑，道：“魑魅魍魎啊，他們是荻花宮的四大護法。在荻花宮第一任宮主時就設立了四護法，荻花宮每一任的護法都是從百來個孩童中選出，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被收養，並秘密訓練，最終身如影，形似魅。專門為荻花宮殺一些棘手之人。而如今的四護法，無論天賦還是身形，都比往屆的護法造詣高出很多。”
長生驚訝：“聽起來很牛掰的樣子。”
墨星白眨了眨眼：“呵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是不想惹他們。”
長生瞟了瞟他，心道：那看你這表情如果不是太麻煩就還是惹得起嘍？
這時陳如妹的聲音從底下傳出：“公子，城東又發生了命案！死的是崆峒派的人。”
長生嘴角一挑：“是不是又出現了青芒劍痕跡？”
陳如妹頓了一下，道：“是的。”
長生瞥了瞥手中的青芒，隨即笑道：“呵呵，這栽贓的可真隨意。”
墨星白也哼道：“錢莫行是百里家族僕人，我猜他下一步應該會將你身懷陰玉的秘密告知天下。哼，到時誰還管你是不是真的被栽贓？人家剛好還可以趁此理由打劫你！”
長生沒好氣道：“大爺的！世人愚昧，殊不知都是在為錢莫行做嫁衣。”
墨星白道：“世人若不愚昧，如今我們也就不用在這裡吹冷風了。”
長生冷笑：“呵呵，先來個螳螂捕蟬，引荻花宮與我們來此相殺，他自己又跑去作案。如果我們過去了，他再折回來擄走花魁。這老東西真狡猾，他也不嫌累啊！”
這時墨星白起身率先往下跳去：“快下來吧，別又叫他鑽了空子。”
長生朝著夜空望了一眼，之前朦朧的月光不知何時已被烏雲遮住。一滴水珠打到臉上。長生心道，又要下雨了。在他剛剛跳到十二月坊中，夜雨淅瀝瀝的就密了起來。今夜的雨來的真是悄無聲息，柔軟細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