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鬧霓仙樓（一）

夜闌燈火，燈火闌珊。乍眼望去，排排街燈於輕風中忽明忽暗，瑤瑤閃爍。東大街上最旺的一家青樓便數鼎鼎有名的霓仙樓了。以黑夜做面紗，嫵媚且神秘。
輕風已就燕雙飛，柳葉飄然柒如水；
情至深處緣成醉，美目盼兮卻奈何。
若果今生且未醒，只恐此世與君分；
奴發依舊三千丈，淋漓浸染熏柔情！
清音嫋嫋不絕於耳，歌聲如黃鶯般鳴翠，一曲仙作《薰染柔情》煞是委婉動聽。水光粼粼，湖面上獨駛一葉小舟，船身玲瓏剔透不失風采，可謂雖小尤華。
舟中女子，面戴紅紗，著一襲紅衣，披一頭黑髮，偶有玉簪輕饒餘發靜臥於頂，可謂在慵懶中略出奢華，飽含豆蔻的指尖輕撥和鉉，於在空氣中縈繞一曲富糜繁華。
“喲！最近幾日是何日子，這霓仙樓的掌櫃竟夜夜親自下湖撫琴，當真少見啊！”岸邊有不少人在議論著歌聲的主人，他們怎麼也猜不出最近幾日霓仙樓陳如妹在搞什麼名堂。
“是啊，本以為她發出歇業整改的消息霓仙樓會閉館一陣兒的，這又搞的哪出？”眾人紛紛附和，還是不得玄機。
“唉，算了，想那些做什麼，費煞了神經，還不如好好欣賞著美女的卓越身姿來的實際，哈哈......”旁邊一看似書生的男子忽然猥瑣而笑，又引出一陣哄堂大笑，亦是紛紛附和，“是啊是啊！”笑顏逐開。
只是那高樓處有一身著玄色衣袍的邪魅公子在盡覽眼下這一切，神情似笑非笑，讓人猜不透他內心作何感想。
“主上，錦繡山莊大公子今兒個夜裡還在霓仙樓。”玄衣公子身側著一身青衣的冷然少年沉音而答。再仔細看那玄衣公子，嘴角輕挑，甚是玩味兒。
“武林盟主死了？呵呵，看來今夜有好戲瞧了。”玄衣公子負手而立，語氣中盡顯玩味。隨即目光瞥向街外兩處一青一黃的人影。
再說武林盟主在抗金戰中英烈犧牲，原本這事情已過了有些時日，消息一直都被江湖上這些高深莫測的人在封鎖著，除了朝廷與江湖幾個大派，幾乎無人知曉此次事件的慘烈。如今被人爆出，此時那些門派，怕是均報著坐觀好戲的態度，紛紛開始著手準備。
這幾日的霓仙樓不如往常人聲鼎沸，沒有各色賭嫖之客熱鬧喧嘩，一直靜的詭異，而江湖之上謠言四起，在霓仙樓老闆發出通知，霓仙樓要歇業整頓半月。世人均傳樓內一直有一名公子，終日在石榴裙下銷魂。他便是武林盟主的長子---陳大公子，此人雖生了一副俊美皮囊，卻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紈絝子弟，終日只知吃喝玩樂。眾人每每提起他，都會為陳啟彬大俠心疼不已。
“二小姐，您等等我，哎喲！”街外有兩名女子向霓仙樓處奔來，後面一極力追趕的丫頭不小心被石塊絆倒，趴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哭泣。
“憐兒！”正狂奔在前的黃衣身影聽到身後的動靜立刻掉頭回沖，看到他摔倒在地心下一時間自愧難當，趕忙躬身扶起她來。
“二小姐，我們這麼做不好吧，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責罰的。”被喚作憐兒的青衣女子弱弱的勸到，這不是她頭一次在陳李耳朵邊念叨了，雖然知道沒用，可她還是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說著。
“好了憐兒，本小姐都告訴你八百遍了，有什麼事情我擔著呢，娘親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別想那麼多了，我們還是去看看傳說中美貌如仙的霓仙樓老闆娘吧，嘿嘿......”一說到這裡陳家二小姐臉上就會露出狡黠的神情，在大哥口下的霓仙樓是那麼如夢如幻，今兒個一定要來觀摩一下。她可是好奇心大盛，有這麼好玩兒的事情怎麼能少了她。
“小姐......”憐兒無奈的短呼一聲，可若是仔細觀察，她的眉頭瞬間微微皺起，眼中有些許擔心的意味。
碧瓦飛甍，亭台樓榭，霓仙樓對面的閣頂之上亦有一席白紗，風拂過，衣抉飄飄，如仙如翎，仿若致人於夢幻。她屹然聳立與月近在咫尺，柔和的月光之中，卻不能看清她的面頰，只因她戴絲質面具，故她在高處的任何表情無人可見。
“看來有人在散發消息了。”
女子輕揮長袖，淡淡的氣吐幽蘭。她最後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呼！瞬間消失。她要去尋一尋那東西是否真的在錦繡山莊。
“呵！有好戲就要開始了。”空氣中還在迴旋著女子的淡雅之音，而那女子卻早已不見了身影。
“剛剛得到的消息，武林盟主在此次抗金中為國捐軀了！”一男子假裝壓低聲音對同伴說道，神情儘量顯得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武林盟主怎麼了？”聽到他刻意的消息周遭的人紛紛驚異，都在思附此言的真假。
沉寂片刻，旁邊聽到的一男子立馬回駁：“這怎麼可能，抗金戰役已經結束了半月有餘，從未聽說武林盟主已死了的消息啊！”
“對啊對啊！仗打完了還聽說武林盟主去覲見了朝廷，還說皇帝要嘉獎陳大俠呢。”另一男子隨聲附和，可他說的又是那麼底氣不足。畢竟這些都是他們道聼塗説聽來的。
“那是朝廷發佈的假像，現在仗剛剛打完，朝廷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看到江湖上群龍無首，引起大亂。”那名爆料的男子繼續解釋，演講的繪聲繪色。周遭的人開始騷動。
“啊？真的麼？那朝廷豈不是在欺騙我們，可惡！”一身著玄衣的男子緊握拳頭，以此來說明自己心中的憤恨。
“那你知道武林盟主是怎麼死的麼？他那麼高的武功......”又一個人上前插話，迫切想要知道武林盟主的死因。
“據說那一日空中忽然出現兩隻火球，原本都是為了攻打盟主的，可意外的那天戚冥前輩也去了戰場，於是敵人便用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招，先把注意引向戚冥前輩，然後趁著盟主救人心切在背後暗下黑手。當真可惡至極。”
“你說什麼？你說我爹他？”從後面趕到人群中的陳李聽到人們的議論，心中著實一緊，趕緊跑上前去問到。
“陳家二小姐！”一曾經在錦繡山莊拜訪過盟主的劍客看到來人，脫口而出。
“我爹是怎麼死的，你再說一遍！”陳李忽然上前拽住那人，因急切的心理致使她用力過猛，將那人震翻於地。
“二小姐切莫激動，讓他繼續把話說清楚。”旁邊有人上來打圓場，他們都急迫下面的事情。
“盟主死的可真是相當慘烈，火球在空中持續良久不滅，劈裡啪啦在燃燒著盟主的身軀，可謂殘忍之極，恐怖之極啊！”爆料者爬起來繼續說著，引的周圍的人紛紛自扶手臂，如此殘酷的手段，金人當真是魔鬼。
“這不是真的！怎麼可能！爹爹！”陳李像是遇見了世界末日，這則消息讓她無法自控，只得撕心裂肺的在人群中哭喊，那個認識陳李的劍客將她輕輕扶起，在這時陳李的侍女憐兒從後面趕來，她一路也聽了盟主之死的消息，看著陳李這般模樣，憐兒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二小姐，咱們回家吧！”憐兒上前接過陳李，欲要引她回府，哪只陳李忽然回過神來，猛地抽身，咚！狠狠跌坐在地，卻也顧不上疼痛。拼了命的向那霓仙樓跑去。
“二小姐！”憐兒見狀，來不及思索趕緊追去，眾人見到陳李這般模樣，也忍不住扼腕歎息，失去親人的痛，在場的很多人都曾領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