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你就這麼恨我嗎

我愕然不止的看著她，現在的她是如此的陌生，眼中再也看不到那份溫柔了，只有這絲絲的恨意。

像是一把刀子刺入了我的心臟。

“涵涵。”我皺著眉頭，低聲開口，近乎祈求一般：“我們回家吧。”

“回家？”葉涵站起身，後仰著頭，看著我，聲音冷冽了起來：“回什麼家？我有嗎？”

周雪嘴角不易察覺的泛起了一絲笑意，她看了看我們，漫不經心的走了下去。

“涵涵，我們回家吧。”我低低的重複了一句。

葉涵注視著我，神色平靜了下來，眼中也不帶有絲毫的情緒，宛如再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只是在她這樣的眼神下，我的心卻不由的一疼。

原本以為我早已經心如磐石了，再也不會疼了，可是在這一刻，我依然還感覺到了那種錐心一般的疼。

“秦言。”葉涵向著四周看了看：“就是在這裡，我的孩子沒了，他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在我的肚子裡溫暖。但是我卻親手殺了他，為了你愛的人，我放棄了我愛的人。”她嘴角泛起了一絲譏諷的笑意，低下了頭，眼淚滴落，肆意的渲染到了地面上了；“秦言，你知道我的痛苦嗎？眼睜睜的看著你背著蘇濛在大火中跑出去，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絕望嗎？”

我後退了兩步，顫抖著拿出一隻煙，塞進了嘴裡：“對不起。”我努力的控制著自己聲音的平靜：“涵涵，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我憑什麼要和你回家。”葉涵冷聲說道。

猛抽了兩口煙，我把煙頭丟在了地上，抬起頭來看著她，澀聲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沒關係，是我對不起你。”我揚起了頭；“月月走了，我在也看不到她了，蘇濛也出國了，涵涵，我只有你了，和我回家好不好？”

葉涵眼神動了動，泛起了一絲不忍，可是她的聲音依舊冷冽了下來：“和我有什麼關係？”她的驕傲在支撐著她，不允許對我露出心痛的感覺。

“我現在只有你了。”我看著她說道：“涵涵，你要走嗎？如果你要走，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葉涵閃動了一下，側開了頭，仿佛是在掩飾著眼中複雜的情緒：“你算是什麼東西？秦言，你以為我還愛你嗎？不，沒有了，僅剩的愛意也隨著你當時背著蘇濛離開的背影，變的粉碎了，我們之間只有恨。”

“好，無論你愛我，還是恨我，我們先回家。”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很緊很緊，她掙脫了兩下，沒有掙脫開，任由我拉著她走了出去。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了下來，從那張精緻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

拉著葉涵回到了家，我站在窗前不停的抽著煙，葉涵坐在沙發上，神色平靜的看著我，沒有絲毫的情緒，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我倆久久的沉默，旁邊煙灰缸裡的煙頭，漸漸增多。

我身邊只有她了，只剩下她了。

如果她都走了，那我身邊就真的沒有人陪著我了，我會很孤獨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越來越害怕孤獨了，甚至偶爾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都會把電視打開，最起碼有著那麼一點點的聲音。要不然整個房間裡空曠的就好像是一座荒涼的孤墳一樣，我孤立的屹立其中，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我也越來越怕黑暗了，即使是睡覺的時候，我也會開著燈。

把煙頭再次掐滅在了煙灰缸裡，我轉頭看向葉涵，自嘲的笑了笑：“你就這麼恨我嗎？”

沉默了一下，葉涵說道；“是，我恨你，我很恨你。”

“呵呵。”我笑了笑，走過去，看著她；“我知道我說什麼都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了，恨我也是應該的。”苦澀蔓延充斥著嘴角，我澀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不配在說什麼了。”

我坐在沙發上，抽了抽鼻子，仰起頭，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慘笑了起來：“你要走嗎？”

葉涵看著我微微皺了下眉頭，她嘴唇觸動，可聲音依舊清冷；“走，我憑啥要留在你的身邊呀。”

沉默了許久，許久，我聽到了從我嘴裡傳來的苦澀而空洞的聲音：“走吧，都走吧。”我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意，呢喃的說道：“連你都這麼恨我了，我也想走的，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解脫了。”

葉涵注視了我片刻，轉身走進了房間，換了一套衣服，走了出來。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我，她的手就觸碰在門鎖上，只要輕輕用力下壓，推開的一扇門，從此隔絕的就是兩個不同的天地了。

“涵涵。”我沙啞的叫了一聲：“你真的要走嗎？”

沉默了片刻，葉涵眼中泛起了一絲不忍，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努力的克制著什麼，她一個轉身坐在了沙發上，哼了一聲；“我不走，我在這裡看著你，看著你什麼時候死。”

“你真的這麼恨我？”

“恨，我恨不得你死。”

“好。”我沙啞的開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就把這一切都給你。對了，屬於你的蘇式我給你留著呢，就等著你回來呢。”

“我不要。”葉涵冷聲說道。隨即走到了房間，她關上房門，依靠著門，癱軟了下來身體，捂著嘴不讓自己痛哭出聲，低低的抽泣著，哽咽著；“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想起來，如果什麼都忘記了，我還可以陪著你的。還可以在剛剛抱抱你，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她用力的咬破了嘴唇，滲透出的血滴，沾染在了她的唇邊，像是一朵絕望的花，在淒厲哀傷的綻放著。

我倆就好像是夫妻一樣，分房而睡，大多數的時候，如果不忙我就會在家陪著她，或者買一些食材，一切做著飯，每次吃完飯，葉涵總會站起身去廚房洗碗，或者她做飯，我洗碗，一起打掃著屋子。

大多數都是我在說這話，說著一天發生的事情，她很少應答，只是偶爾說那麼一句兩句的。

這對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