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個人去

最後看了他倆一眼，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出去。揮手我把旁邊的領班招呼了過來:“照顧好斌哥和凱哥，一會兒有人來接他倆。”

“我知道了，言哥，您要走嗎？”

“嗯。”

“那您慢走。”

我腳步頓了頓，拿出一支煙塞進了嘴裡，輕輕的點了點頭:“嗯，慢走。”

走出飯店，拿出電話，我給葉涵打了過去，讓她安排人把斌子他們送走。

隨即，我開著車來到了酒店，蘇濛早就已經在等著我了。

看到我進來，她一把撲在了我的懷裡:“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她的聲音有些微微的哽咽著。

我笑了笑:“我答應你了。”輕輕額拍打了一下她的後背，她慢慢的放開了我。

伸手我掐了一下她的臉頰，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到床邊，轉身坐了下來，剛要用打火機把煙點上，蘇濛就搶過了我手裡的打火機，給我把煙點著了。

看了她一眼，我笑了笑:“濛濛，你這麼溫柔，我突然發現感覺不像你了。”

“切，本姑娘本就是很溫柔的，只不過你氣我，所以我才對你不溫柔的。”

“對別人我也沒看你溫柔過。”我有些好笑的說道。

蘇濛坐在我的旁邊輕輕的踢著腿，有風順著窗戶吹了進來，她如綢緞般光滑靚麗的長髮掠過我的臉頰，有著一絲癢癢的感覺，鼻尖回蕩著淡淡的清香。

房間裡寂靜無聲，我倆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在感受著這一份久違的難得的平靜。

窗外繁星點點，點綴著夜空的璀璨，明燦的月牙高掛天邊。

月亮是通往白天的通道，穿過月光，流轉過一天黑夜的盡頭，也是新的一天的開始！

我看了一下時間，看著蘇濛張了張嘴。

“你要走了嗎？”蘇濛顫聲問道。

我沉重的點了點頭:“是。”頓了頓，我加了一句:“不過，我很快就回來。”這句話仿佛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嗯，我等你回來。”蘇濛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笑容中，我感覺到了格外的心酸。

急忙的移開了目光，我看著舞動著的窗簾，幽幽的開口:“好。”

“別讓我等太久。”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站起身，想要邁動腳步，但卻如同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蘇濛怔怔的看著我:“小言子，你不抱抱我嗎。”她顫抖的聲音，讓我的心都唯之一顫。

我咬了咬牙，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好半天，我才放開她:“等我，很快就回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走到樓梯口，我聽到了從房間裡傳來了蘇濛哽咽的聲音:“小言子，別讓我等太久。”

我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

開著車，一路來到了王崗。在不遠處的河邊我停下了車，走了下來，沿著空曠無人的河邊，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河水波光粼粼，明燦的星光墜入河中，倒映著繁星點點，在水波中微微顫動著，宛如第二個夜空。

“我想你也許會從這條路去。”葉涵的身影俏生生的立在河邊，她的聲音順著河水幽幽的飄蕩了過來。

我長大了嘴吧，滿是不敢置信，就好像在做一個不會醒來的夢:“你，你怎麼在這裡？”許久我才聽到從我嘴裡傳來了有些苦澀的聲音。

葉涵走到了我的面前，漆黑的眼睛淡淡的注釋著我，她慢悠悠的吐出了兩個字:“等你。”

我一愣，沉默了許久，苦笑了起來:“回去吧，我還有事情。”

“斌子他們讓我找人送走了，言言，你一定要去嗎？”

沉默了一下，我點了點頭:“去，我不得不去。”我逃避不了的，也許我可以不去，但是那樣，我一輩子都會看不起我自己的。

“你愛我嗎？”葉涵突然問道。

我愕然不止的看著她，她臉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的異常，就好像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在她平靜的眼神下，我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如果你愛我，就別去，好嗎？”

我沉默了下去，聽著流水遠去的聲音，笑了一下:“無論我愛不愛你，我同樣也會去，我不會因為我愛你，而放棄我的決定。”我的聲音苦澀了下來:“有些東西是沒有辦法逃避的，我可以不去，我也可以偷偷離開，但是那樣我一輩子都會看不起我自己的，那樣對我來說更加的痛苦。”我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河面:“小的時候我爸告訴我，每個男人生來就是背負著責任的，屬於自己的不應該去逃避，而是面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個男人，真正的男人，但是我卻不會逃避什麼，斌子說的對，連死我們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凝視著星空，我笑了起來，笑的有些驕傲:“所以涵涵，愛你是我的事情，無論你愛不愛我，同樣的去不去也是我的事情，兩件事不發生衝突。”沉默了片刻，我走過她的身邊，側頭看向她的側臉:“你能來我很高興，其實我從始至終都知道，你沒有愛過我，但是這一刻的我，依然很滿足。”

葉涵嘴唇微微顫抖了起來，她眼中泛起複雜的情緒，仿佛在掙扎著什麼，我看到可她眼中明燦的光亮，比星辰更要耀眼。她的髮絲在晚風中飄蕩了起來，掠過我的臉頰。

沉默了許久，許久，我聽到了葉涵顫抖的聲音，宛如水波蕩漾，起伏不止：“如果我說，我說，我愛你呢？”

我一愣，有些愕然不止的看著她，心裡泛起一絲欣喜，可是看到她的眼睛，我沉默了一下:“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葉涵輕輕咬著嘴唇，視線慢慢低垂，落到了我倆在夜色下交織舞動的影子上。

我苦笑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要走了，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我向前邁步，擦肩而過，她的髮絲飛揚在晚風中，再也無法掠過我的臉頰了。

我連頭都沒有回，一路向前而去，走出很遠，我回過頭來，依稀還可以看到蒼茫的夜色下靜立的身影，只是隨著我的腳步，終究還是漸漸模糊了下去。

當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一片混亂了。

隱約可見地上點點滴滴的血色，染髮著暗紅的光，雖然遠不及星辰耀眼，但同樣有著自己難以磨滅的光亮。

踏著鮮血渲染的地面，我大步向上。仿佛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下來了，隨之一聲淒然的暴喝回蕩在了夜空下，久久不散:“我是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