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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無解

1/13密室殺人 by 雞丁

2019-10-31 21:48

像許許多多偵探小說的情景一樣,警察,法醫,鑑定人員陸續趕到現場。今次的現場比較特殊,是在山頂的一輛纜車裏,因此所有人也必須乘纜車前往。
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叫徐海富,他30多歲,身材高大、小眼高鼻、頭髮濃密,身穿一件皺巴巴的淡藍色襯衫,給人一種老練不凡的氣質感。此刻他正向終點處的操作員張傑詢問情況。
「是對面的小吳用對講機告訴我說小陳會過來檢查儀器,誰知道我一打開門就看見……」還沒有定下心來的張傑努力訴說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你的意思是陳寒在山下乘上纜車時還好好的囉?」徐海富手臂交叉抱在胸前,皺緊雙眉問。
張傑小心翼翼地點點頭,說:「我想是的吧。」
「發現屍體後你做了些甚麼?」徐海富嚴肅地問。
「我沒做甚麼啊,為了不驚擾到後來的遊客,我關上首班車的車門,就一直站在邊上守着,偶爾幫助其他遊客上下車,直到你們來。」
徐海富瞥了眼站在邊上的女售票員,似乎在向她求證張傑的話是否屬實。售票員會意地點點頭,說:「是這樣的。」
「這期間有人接近過裝有屍體的纜車嗎?」徐海富還是不放心地問。兩人都一口否決。
後來得知這兩人都是本地人,晚上和家人住在山間各自的房屋內,早上5點直接走去山頂的站台上班,偶爾才下山。這種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也別有一番風味吧。
這時法醫上前報告初步驗屍結果:「徐隊,由於屍體燒毀嚴重,確切的死亡時間從表面還無法判斷,指紋,體毛之類的全都燒毀了。而且屍體的頭顱找不到,死因也難以判斷,身體沒有被利器損傷過的痕跡。具體情況要等我馬上回去解剖後才能知曉。」
徐海富更加皺緊了眉頭,他向邊上的一個刑警招了招手:「小張,先帶他們下去做個筆錄。」說完則轉身走向另一邊的下行纜車。
乘着下行纜車來到S山山下的徐海富,又開始詢問起操作員小吳。
「你確定陳寒上首班車時還好好的嗎?」徐海富將視線盯住小吳的眼睛,問。
「當然確定,活人死人我怎麼會分不出,我還親自幫他關上車門的呢,誰知道會出這種事!」年輕氣盛的小吳激動地說。
徐海富點燃一根香煙叼在嘴裏,繼續問:「他每天這時候都要去山頂那邊檢查儀器嗎?」
「那倒沒有。檢查儀器甚麼的都是不定時的,他今天正好心血來潮想要清晨乘首班纜車去那邊檢查,也很正常。」
「每天的首班纜車都是固定的嗎?」
「嗯,是。為了方便識別,只有這輛始發的纜車是白色的。」
「平時一般遊客最早甚麼時候會來乘纜車?」
「最早的啊,也要等5點半開門之後吧,一般5點三刻左右會有遊客。」
「也就是說,陳寒乘上首班車的5點半,還沒有一個遊客囉?」
小吳點點頭:「是的。」
「能跟我詳細說說這裏纜車的操作模式嗎?」徐海富吐出一口煙問。
「好。」小吳開始解釋,「這裏的纜車啟動模式是拖掛式的,也就是說它不像摩天輪那樣是固定在一個支架上,而是以彈簧控制的鉗扣握在拉動的鋼索上。當纜車到達站台後,纜車扣壓鋼索的鉗會放開,減速後讓乘客上下。離開站台前,纜車會被機械加速到與鋼索一樣的速度,纜車上的鉗再緊扣鋼索,循環離開。因此只要打開控制鋼索移動的啟動開關,扣在鋼索上的纜車就會隨着鋼索一起行進,而放開鉗的纜車則不會移動。」
徐海富點頭表示明白。「你確定陳寒是一個人乘上纜車的嗎?」最後他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當然一個人,我又不是瞎子。」小吳肯定地回答。
接下來徐海富又詢問了起點處的售票員,她也表示親眼看到陳寒獨自上了首班車,小吳為他關好車門。而纜車剛駛離站台時,她也親眼從車窗看見纜車裏的陳寒活蹦亂跳地翻弄着藍色工具箱的樣子。
「對了,你們早上幾點上班?」徐海富想起甚麼似的補問了一句。
「5點。」售票員柔氣地答道。看來所有人員的上班時間都一樣。
越詢問下去越一籌莫展的案件徐海富還是第一次碰到。他再度回到了案發現場,仔細查看着這個白色的鐵盒子。車窗是內嵌式的,根本無法開啟;門外的插銷完好無損,操作員張傑堅定地聲稱纜車駛進站台時,門確實被插銷好好地閂着;整間車廂內壁沒有一絲縫隙,除了車門對面的車壁左上角,一個5厘米見方的小通氣孔外。
在起點乘上纜車時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到了終點後,竟然變成了一具無頭焦屍。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兇手,卻能像幽靈般潛入一個無人能接近的半空密室裏,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被害者,砍下頭顱,並帶着死者的頭顱如一陣輕煙般消失了……徐海富望着四周的車壁,感覺自己的思緒也被這牢固的鐵皮禁錮住了,他趕緊走出這個白色的鐵盒,然而依舊越想越摸不着頭腦。他掐滅手中的煙頭使勁往地上一摔,似乎忘記了案發現場附近不能亂丟雜物。明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實實在在發生了,徐海富發誓一定要找出這件案子的真相,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詛咒之類的神秘力量。
可是,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按照以往調查案件的方法,一般的兇殺案,只要查清死者周圍的人際關係,找出死者的死可能會對誰有利的,或者誰對死者有怨恨的,即找到殺人動機,便能確定嫌疑人,明確調查方向。而今次的案件完全不同,案件本身在理論上就是不成立的,別說找嫌疑人了,就連兇手是如何殺人的都無法弄清。如果不打破這道「不可能」障礙,破案幾乎飄渺無望。
徐海富不想用「不可能犯罪」、「密室殺人」這種推理小說中俗套的字眼來定義今次的案件,現實和小說完全是兩碼事,現實中的案件不能當兒戲般對待。他還是決定先不管那倒「不可能」障礙,依舊使用最原始的調查方法,徹查被害者周圍的人際關係,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等找到嫌疑人,再逼問他的作案手法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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