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579 時間就是生命

　好可惜差點就幹掉牠了。

　李羨魚難掩內心的失望，氣之劍是氣兵，而非實體兵刃，氣兵的特別是聚散由心，只要願意，李羨魚甚至可以把它分化成銀針，給對方來一發暴雨梨花針。

　當然，分化的越多，氣之劍的威力也會相應的減弱。

　他也是踏入半步極道後，加深了對氣之劍的運用，才能做到分化使用。

　「受這麼重的傷，就算是你那可以與我比肩的自愈能力，也無法迅速恢復，而且，我還給你加了點料。」毒尾主宰伸出鮮血淋漓的手掌。

　手掌上流淌著鮮紅的血液和淡紫色的血液，前者是李羨魚的，後者是牠的。

　李羨魚內視自身，這次傷的有點重，屬於當場去世的致命傷，憑著他強大的生命力和受到傷害是自愈異能自動觸發的效果，才保留住了清醒的意識。

　不過短時間內無法恢復，細胞需要分裂的時間來癒合傷口。

　最關鍵的，毒尾主宰的血液同樣具備侵蝕效果，是劇毒。沒有草雉劍那麼可怕，甚至不如之前的尾刺，但依然給李羨魚帶來了劇痛，制衡他的傷口治癒。

　慶幸的是，古妖受的傷同樣不輕，這種變態的生物不會因為大腦受損就輕易死去，不過有氣之劍的灼燒效果，牠也別想短時間恢復。

　但我有隊友，你沒有李羨魚聲音嘶啞，氣息微弱：「三無，翠花」

　一口氣接不上來，劇烈咳嗽，咳出喉嚨裡的血痰。後面的「干牠」兩個字沒能說出來。

　就目前雙方的剩餘戰力來說，很難說得清誰強誰弱。

　三無距離半步極道已經很近了，自從走上「我是個殺手，我莫得感情」的升級道路後，她的修為穩步提升。

　可她終究是個正常人，就像普通人都要給牛頓大爺面子，三無也需要遵守循序漸進的升級規律，不能像某個掛逼一樣，半年半步極道。

　翠花則弱少許，她自稱曾經是半步極道，但隨著香火衰弱，跌境跌的厲害。直到跟隨李羨魚下山，在兩華寺得佛頭傳授「進化大法」，踏上逐漸恢復實力的道路。不過相較起三無，她稍稍有所不如。

　經歷了今夜的戰鬥後，李羨魚發現所謂的極道體力無窮無盡，是一個比較誇大的說法。

　極道的體力是有極限了，所謂的無窮無盡，大概指的是勢均力敵的切磋，誰都不會受到太致命的傷害，這樣才能你來我往的打十天半個月什麼的。

　但如果持續遭受致命傷和重大打擊，即便是極道也會衰弱，他和毒尾主宰的這場爭鋒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歌舞伎町時，面對古妖毫無還手之力，剛在客輪遇上牠時，被一拳打的透心涼。可經過祖奶奶的正面硬剛，他的遊走騷擾，多次受到氣之劍傷害後，牠的體力明顯下滑嚴重。

　但凡生物，便一定有極限。

　現在，氣之劍凝聚成的匕首刺入了牠的大腦，傷上加傷，牠亦是強弩之末。

　古妖的皮糙肉厚奠定了牠不敗的基礎，三無和翠花不可能打敗牠，哪怕牠已經極度虛弱。但是可以拖住牠，阻止牠補刀。

　這樣等自己傷勢恢復，便是反擊的時刻。

　我的實力還是差了些，即便是面對狀態下滑嚴重的古妖，我依然稍有不如。

　若是再強一些，不需要三無和翠花出手拖延時間，我自己就用二十厘米肛死牠了。

　時至今日，很多無往不利的外掛都被削弱了，就算開啟暴食，也得不到太大的增幅，畢竟已經是半步極道這個層次的爭鋒了。

　以前弱小的時候，史萊姆的暴食可以支持他懟天懟地，而現在是半步極道打底的爭鋒，是王者局，不再是青銅局了。

　「交換嗎？」史萊姆聲音透著有氣無力。

　「什麼？」

　「忘塵當年就是同意與我交換，才踏入了人生巔峰。你要是同意，我們可以融合。」史萊姆說：「我的權柄將盡數歸你所有，不過需要你付出一點點的代價。」

　「什麼代價。」

　「這具身體將歸我，融合是不可逆轉的。就算是我也不能改變。而你的元神祇有兩條路可以走，被我吞噬，或者重新奪舍。」

　被你吞噬，或者奪舍李羨魚「呸」了一口：「我還沒窮途末路呢，滾犢子吧你。」

　史萊姆還是史萊姆，是誘騙浮士德的魔鬼。

　砰！

　槍口火光一閃，三無冷靜的扣動扳機，哪怕目標是一位古妖。

　毒尾主宰捕捉到彈道，微微側頭，可忽然發現自己沒能避開子彈，那粒高速旋轉的子彈不偏不倚的朝牠面門射來。

　「精準打擊？」牠冷哼一聲，探手抓住子彈，子彈強大的動能震的牠手腕一僵，可想而知這傢伙體力已經下滑嚴重。

　砰砰砰

　在牠擋住子彈的同時，三無連續扣動扳機，乘著翠花衝入甲板，她拋了狙擊槍，從腰間抓住兩把刻滿咒文的軍刀。

　「叮叮叮！」

　三無繞著古妖飛快遊走，刀光飛舞，火星四濺。

　她不是盲目的攻擊，每一刀都砍在毒尾主宰的傷口上，那些被氣之劍斬出的傷口。

　毒尾主宰露出了強烈痛苦的臉色，暴怒中擺臂，三無的兩把軍刀交叉胸口，做出格擋姿態。

　軍刀瞬間彎曲，連同她的手臂一起彎曲。

　這個時候，翠花已經叼起李羨魚甩在背上，略作猶豫，踏著風而來，同樣叼起三無甩在背上，準備逃走。

　可她剛有逃走的行動，幾根尖銳的鋼鐵迎面射來，封住她的左右兩側。

　翠花操縱氣流，讓那些尖銳的鋼鐵改變軌跡，從容的踏風而起。

　「哼！」毒尾主宰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只是從鼻腔裡發出一道身影。

　被無形風線凝固在半空的鋼鐵忽然炸開，碎片裹著強大的氣機攢射。

　「噗噗噗」

　兩人一貓同時感受到被機槍掃射般的體驗，三無把李羨魚撲倒，雙手護住頭部，鋼鐵碎片嵌入她的背部，傷及臟腑。

　李羨魚感覺翠花身軀忽然僵硬，又在剎那後恢復正常，繼而是撞破鋼鐵艙壁的巨響，鹹濕冰冷海風迎面而來，吹在臉上宛如刀割。

　逃，逃出來了

　這一刻，緊繃的心弦放鬆，死裡逃生的慶幸籠罩了他，帶來了希望，也帶來了入骨的疲憊。

　這場戰打的太艱難了，是他出道至今，經歷的最艱難的一戰。

　他扭頭，透過破開的艙壁看見了毒尾主宰，看見牠緩緩萎頓的身影，剛才那一下，似乎掏空了牠僅剩不多的力量。

　即便強大的古妖，也終於死力竭了。

　可以預見，這場追殺在幾經反轉，跌宕起伏後，終於迎來了結局。

　再給他幾分鐘，胸腹上那道連帶著脊椎骨都打出來的可怕傷勢會初步癒合，他就能恢復行動能力，只要能凝聚出氣之劍，毒尾主宰必死無疑。

　天神社的成員沒有來，可能在路上了，但絕對不可能在短短幾分鐘內趕到。那條龍同樣是這個道理。

　等他們趕來，面對的是半步極道的李家傳人，來多少人都是送菜。

　就在這時，李羨魚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循著氣味看去，瞳孔猛的收縮。

　「翠花」他聲音裡帶著顫抖。

　他看到了一道猙獰的傷口，翠花的右耳沒有了，那部分的頭蓋骨也是殘缺的，可以透過小小的傷口看見她的丘壑狀的大腦，內部組織起起伏伏，宛如呼吸。

　應該是被剛才爆炸的鋼鐵碎片打出來的傷口，他有三無護著，三無同時也護住了自己的腦袋，但翠花不行，她體型龐大，獸身的她無法做出爪子護住頭部的動作。

　「別管我，暫時死不掉。」翠花說，她沒回頭看李羨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七竅流血的模樣。

　那是被死神扼住咽喉的模樣，她隨時會死亡。

　但她不能用李羨魚的血藥，這會延緩他的自愈，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他們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