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492 日記
原來我是妖二代 by 賣報小郎君
2019-10-31 21:47
三天後,上清派。
清晨五點半,上清派的弟子用完早膳,結束了三個小時的早課,時間是上午九點,接下來直到中午吃飯,都是門內弟子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
除了值守幹活的弟子。
丹塵子在屋脊上曬著太陽,小睡了片刻,神滿氣足,拎著酒壺便去找掃地的老道士。
老道士一如既往的在掃地,簡直像極了npc,不管何時何地,你都能在這裡找到他,然後跟你說:少俠啊,我終於等到你了.....
「算算日子,今天該你值班了吧。」老道士終究不是NPC,有自己的思想和組織語言的能力。
「你何時見我幹活過呢?」丹塵子聳聳肩。
「這次又是用了什麼借口躲避。」老道士低著頭,自顧自的掃著。
丹塵子雖然是上清派的種子弟子,但出家人戒律嚴,階級觀念卻很淺,就算是丹塵子,也得像其他弟子那樣,接受師門安排的日常工作任務。
但丹塵子總能想辦法躲掉,要麼忽悠師兄弟說,誰幫我值日,我就傳授他修煉心得。其實通常都是事後帶著他們一起打坐,結束後,故作高深的問一句:你懂了嗎。
師兄弟們傻眼了,只好說,懂了懂了。
要麼忽悠師姐妹們說,昨天偶感風寒,小病在床,無人垂憐,甚是可憐,嚶嚶嚶....
師姐妹們母愛氾濫,拍著亭亭玉立的胸脯表示幫他幹活。
這麼多年過去,已經沒人再上當了。
「前些日子下山買酒,在城裡住了一晚,清晨醒來,發現門縫裡被塞了不可描述的小卡片,卡片上的小姐姐們個個都是大胸之罩,令人甚是擔心,我將卡片帶上山,尋思著要不要搭救她們,然後卡片不慎被丹朱子師弟發現,昨晚他拿著卡片在被窩裡做了不可描述之事,給我逮住了。」丹塵子說:「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他主動幫我承擔了今日的活兒。」
老道士愣了半天,憋出一句:「為了不幹活,你連引誘師弟犯戒的事都幹得出來?」
丹塵子屁股玩台階上一坐,嘿嘿笑了兩聲。
其實他是一片苦心,都是為了丹朱子好,雖然聽起來很臭不要臉,但卻是事實。
丹朱子今年十五,正好血氣方剛,這個年紀的孩子,師門還沒不曾給他們買手機,為了讓門內弟子自幼保持純真純潔心性,十八歲之前是不能接觸網絡的。
否則「亞洲圖片」的慘劇仍然會發生在道門弟子身上,只不過形式變一下,變成「房中術」之類的關鍵詞搜索。
丹朱子每天早上起床,都會很憂傷的低頭看一眼他家老二,憂傷久了,丹塵子也能感受到他的那股子蛋蛋的憂傷。
道家中人,不像那些凡夫俗子,有了需求還要老婆幫他們解決,道家中人都是自食其力,自己動手,身心滿足。丹塵子想自己也是過來人,堵不如疏,不好眼睜睜看著丹朱子憋壞了。
反正也就早幾年晚幾年,丹朱子遲早會無師自通。
「我靈機一動,就把卡片塞他枕頭底下,暗中傳授他左右互搏之法,就像您當年暗中傳授我意之劍。」丹塵子坦然道。
「.....」老道士想一巴掌拍死他。
「修道,修的是順心意,順其自然。」老道士搖搖頭,自我說服了。
說話間,兩個山下人沿著台階登山,出現在一少一老面前。
「寶澤的人。」丹塵子眉頭一皺,連他都被李羨魚搞怕了,兩次來上清派,兩次鬧的天翻地覆。現在一看到寶澤的人,丹塵子就下意識的感覺又有麻煩了。
丹塵子的直覺還真準。
「你說什麼?李羨魚的養父死了?!」丹塵子驚了。
「什麼?你說通玄子還沒死,但是又死了,被李羨魚養父給做掉了。」丹塵子又驚了。
「什麼,你說通玄子和李羨魚的兩個爹是結拜兄弟,當年出賣李無相的就是他?」丹塵子又?驚了。
靜室裡,尾隨著寶澤的員工過來湊熱鬧吃瓜的丹塵子忽然聽見這個消息,苦修二十年的靜氣立刻煙消雲散。
通玄子、李無相、李雄三人是結拜兄弟,當年曾一起進入萬神宮。
通玄子散播消息,出賣兄弟,隱忍謀劃二十年。
李雄同樣隱忍二十年,不久前,與通玄子同歸於盡,為當年的恩怨畫上句號。
這個瓜真是太大了,從前幾天一直吃到現在,越吃越大。
上清派的老道士們儘管還沉浸在難以置信和震驚之中,但仍然抽空掃了他一眼,都給他震驚完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丹雲子和清徽子兄妹倆又懵了,腦子裡一片漿糊,一時沒反應過來。
清虛子咳嗽一聲,沉聲道:「此言當真?」
寶澤員工點點頭:「千真萬確。」
「屍體呢?」清雲道長語氣激動,「即便真是如此,通玄子也是我上清派的嫡傳弟子,你們寶澤憑什麼殺他,憑什麼。」
通玄子是他的弟子,最得意的弟子。
儘管震驚通玄子的所作所為,他心裡還是難掩悲痛。
寶澤員工看了他一眼:「可不是我們寶澤殺的,殺通玄子的人是李雄,與我寶澤無關。至於屍體,沒有,你們既然知道歸墟,那就明白,死于歸墟之人,屍骨無存。」
「我不信,都是你們騙我的。你們寶澤聯合李羨魚一起欺負我們。」清徽子淚花閃爍,銀牙緊咬,一副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
「寶澤騙你們毫無意義,法王讓我們來告知諸位,想的是通玄子畢竟是上清派的人,你們有權知道真相。」
掌教清虛子作揖,「謝法王了。」
「也不用謝,法王還有件事讓我提醒諸位。」
「何事?」
「青史之中,務必記上一筆,實事求是。」
「.....」上清派眾人臉色瞬間難看,丹雲子怒目相視,冷笑道:「無憑無據,你們寶澤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上清派可不是你們寶澤的下屬。」
他腦子很亂,還沒從巨大的噩耗中恢復過來,但聽到寶澤員工的話,下意識的就出口反駁了。
先不提其他,這種事一旦寫上去,上清派通玄子可就遺臭萬年了,會被後世的上清弟子記在心裡,列入反面教材。
「哦,那這件事寶澤會公佈在網上。」
「你.....」
清虛子搖搖頭,給了丹雲子一個嚴厲的眼神,和顏悅色與寶澤員工道:「此事我們已經知曉,定會記載上清派的資料裡。」
「還是掌教真人明事理。」寶澤員工作揖還禮,又看了眼丹雲子,哼一聲:「也別覺得委屈,該委屈的不是你,你一個爸換人家兩個爸,你賺的很吶。」
「.....」吃瓜的丹塵子心說,你這人是魔鬼嗎。
「那李羨魚他.....」丹塵子試探道。
寶澤員工沒好氣道:「好像是自閉了。」
丹塵子心裡一驚:「這瓜娃子不會殺到我們上清派報仇吧。」
一眾老道士眉睫跳了跳,心裡都是慌了慌。
「好了,事情也說明白了,我們就先走了。」寶澤員工拱了拱手,結伴離開。
「丹塵子,送客。」清虛子掌教把丹塵子打發出去。
人走後,屋子裡沉默下來,落針可聞。
清虛子扶著椅子,緩緩萎頓在椅上,心力交瘁的揉著眉心。
「掌教師兄,該如何應對?」一位老道問。
「事情經過你也知道了,你說該怎麼應對?」清虛子反問。
那老道沉默。
「都放心吧,此事是通玄子一人所為,他假死二十年,從未與上清派聯繫,咱們上清問心無愧。就算李羨魚想報仇,也找不著我們,即便來了,寶澤坐視不理,無妨。」清虛子寬慰道。
通玄子雖是上清派出身,可這些事都是他個人所為,與上清派並沒有關係,即便李羨魚餘怒難消,上門生事,道佛協會和寶澤不會坐視不管。
「來便來了,我們上清還怕他不成。」丹雲子面目猙獰,咬牙切齒:「我恨不得殺了他。」
奪奶之仇,殺父之恨,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不幸,都是在與李羨魚產生接觸後發生的,血海深仇不過如此。丹雲子恨透了李羨魚。
清虛子看了他一眼,閉目歎道:「孽緣。」
上清派與李家,這段孽緣延綿了四世。
.......
早上十點半,養母剛從菜市場回來,人在廚房洗菜,養父失蹤後她就沒去上班了,單位那邊知道她老公失蹤了,給她放了長假。
玄關傳來開門聲,養母丟掉菜葉,火急火燎的趕到客廳。
又一次失望了,回家的不是老公,是兒子。
身後跟著花枝招展的三個女同學。
「怎麼了,臉色那麼差。」養母敏銳的察覺到兒子的異常,身上一股濃重的煙味,頭髮油膩,好幾天沒洗澡的樣子。
最令她擔心的是眼神,毫無生氣的,死水般的眼神。
「我沒事。」李羨魚擠出一絲笑臉。
「都沒吃飯吧,剛好,我正要做飯。」養母說著,抱怨道:「你打你姐電話過了嗎,她電話一直打不通,我都不知道她在幹嘛。想跟她說你爸的事,可幾天也聯繫不上人,我這心裡慌慌的。可別到時候你爸回來了,她又出了什麼事。」
李羨魚心裡一痛,這個女人還在等她的丈夫回來,可那個老混子永遠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家裡了。
身化灰塵,魂歸天地。
這小小的一家子,將永遠缺失一塊,再也拼湊不起來。
再也回不去了。
「姐姐沒事,您別太敏感了,媽,家裡有帶魚嗎?我想吃紅燒帶魚。」
「冰箱裡凍著,我給你做。」
李羨魚點點頭:「我有些累,回房休息會兒。」
他回到房間去了。
華陽從養母的頭上浮出來,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祖奶奶眾人。
祖奶奶衝她搖了搖頭。
「阿姨,我們自己看會電視。」雷霆戰姬笑容溫柔,「你看,我們都不會做飯,也沒法幫你。」
養母連忙擺手,沒人礙事最好。
等她進入廚房後,華陽從裡面飄了出來,目光掃過眾女:「你們.....這是選美嗎?還有祖奶奶,你怎麼穿起高中校服了?!」
雖然以前吧,這幾個女人穿衣打扮品味都不差,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那麼爭奇鬥艷。
雷霆戰姬穿著粉色的長紗裙,透著成熟女人的優雅和知性,上身是薄薄的黑色貼身絨衣,外面披一件短款格子尼龍外套。
雪白修長的脖頸,胸前的雪膩,全都露了出來。
翠花更誇張,柔軟的緊身牛仔褲,把有力的臀線和緊致的腿部線條勾勒的淋漓盡致,這種褲子很多女人喜歡穿,但很多女人都是不自量力,腿型不好看,不夠勻稱,就會顯得很辣眼睛。屁股蛋若是再鬆鬆垮垮的,就很糟男人反感了。
翠花的腿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想舔,精緻修長,勻稱有力,她的臀部豐腴飽滿,把褲子撐的滿滿的,宛如一輪滿月。
上半身一件黑色小背心,白色粗線針織衫。上低下高的設計,胸前深深的白膩溝壑,以及平坦的小腹,可愛的肚臍眼,像個性感小辣妹一樣勾人。
最讓華陽吃驚的是祖奶奶,她穿的竟是女高中生的制服,藍白相間那種,穿在她身上顯得很可愛,青春活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特意穿大了一號,於是制服就顯得鬆鬆垮垮,兩隻小手藏在衣袖裡伸不出來,是一種與翠花的性感撩人截然不同的稚嫩青春打扮。
別說,祖奶奶十八歲的小俏臉,穿這制服簡直太合適。拍個照片傳到網上,沒準能成為年度最美JK的稱號。
她的髮型也是專門設計的,燙過的長馬尾,幾縷額發垂下來,透著慵懶和精緻,再配合她眼角那顆淚痣,於是清純稚嫩的嬌花便多了幾分精緻的嫵媚。
雷霆戰姬看了眼走廊深處,面色苦悶:「出大事了啊,華陽小媽。」
她把養父的事告訴了華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華陽喃喃道,她神色悲慟,倘若還有眼淚的話,少不得要垂淚許久。
努力的管理著情緒,她咬牙切齒道:「通玄子該死,千刀萬剮。」
「可是,最傷心的還是他吧。」華陽看向走廊深處。
「可不是,他當時直接哭暈過去了,回到寶澤後,人就像沒了靈魂,不吃不喝的發呆,就今天早上,突然嘔血,總算是把心裡的鬱壘吐出來了。」翠花露出心疼的小表情。
「祖奶奶我做這樣的犧牲,他竟然看都不看,這回是真的傷心透頂啦。」祖奶奶無奈的歎口氣。
「所以....你們是準備色誘他的?」華陽哭笑不得:「誰想出的餿主意,還有啊,色誘的話,為什麼祖奶奶您自己也下場了。」
「誰說色誘了,」祖奶奶臉蛋微紅,有些心虛,有些窘迫:「這叫做賞心悅目,有一個漂亮的祖奶奶是件多自豪的事,到你嘴裡就成色誘了,呸。」
雷霆戰姬尷尬道:「餿主意是我出的。」
主意是她提的沒錯,但翠花和祖奶奶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後宮團對李羨魚的人品德性,看法竟是出奇的一致。
做這麼多,就是想讓他開心點。
雷霆戰姬、祖奶奶、翠花都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知道安慰的話不會有任何作用,節哀順變也不過是旁人無奈的勸導,不會有任何作用,反而會讓當事人心更煩躁。
老爹都死了,你還過來說節哀順變,聽著就像是風涼話,簡直糟心。
「都是忘塵的錯。」祖奶奶咬牙道。
華陽一愣,駭然道:「這件事竟然還與那位極道巔峰有關?」
雷霆戰姬和翠花一起看向祖奶奶,茫然不已,此時竟還與妖道有關?她們怎麼不知道。
祖奶奶也是一愣:「啊?沒關係啊。」
「那怎麼是他的錯。」
「因為遇到不開心的事,或者很憤怒的時候,喊一聲都是忘塵的錯,心情就會好很多,情緒會得到宣洩,史萊姆就是這樣的。」
「那有沒有用呢?」
「挺有用的,」祖奶奶分析道:「只要把仇恨值轉嫁到妖道忘塵身上,把他幻想成仇人,然後想到他也那麼慘,心裡頓時就會很平衡。」
祖奶奶你是魔鬼嗎.....華陽心裡腹誹著,語氣一轉:「都是忘塵的錯。」
華陽端莊的臉龐忽然明媚起來。
......
幾分鐘後,李羨魚離開房間,進入洗手間沐浴,換上乾淨的衣服,吹乾頭髮,整個人乾乾淨淨的進了父母的臥室,他徑直走向陽台,從第二個盆栽底下摸出一枚鑰匙。
這是家裡保險櫃的鑰匙,全家就他和養父知道,母親和姐姐不知道。
養父說這枚鑰匙能打開家裡的小金庫,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要傳承給兒子,女兒終歸要嫁出去的,所以象徵著繼承權的鑰匙不能給女兒掌握了去。
李羨魚握著冰冷的鑰匙,站在陽台裡沉默著。
老混子是真的把你當親兒子養了啊,你看,家裡的傳承鑰匙都留給你了,而不是親女兒。
他打開衣櫃的門,撥開衣服,底下是一隻保險箱,打開保險箱的門,裡面躺著十根金條,二十沓捆好的紙幣,大概二十萬左右。
再就是一本日記!
封面泛黃,儘管保存的很好,但它已經很多年頭了。
養父把藏鑰匙的地方告訴他,或許,就是在為此刻做準備吧。
李羨魚拉開椅子,坐在書桌邊,翻開了養父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