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暫別奔赴【二合一】
戰國大司馬 by 賤宗首席弟子
2019-10-31 02:12
次日,蒙仲將樂毅的決定告訴了眾同伴,讓蒙虎、華虎、樂進等一干人頗為驚愕。
然而在「戰略」上的事,蒙虎、華虎、樂進等人卻給不出什麼好的建議,這類事以往都是蒙仲、蒙遂、樂毅、向繚四人商議決定,因此他們也說不清樂毅前赴燕國是否有利於宋國。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即他們不捨得樂毅的離開。
其實樂毅又未嘗不是如此呢?
曾經樂毅在中山國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多少同伴,能與之相伴的就只有祖輩傳下來的幾部兵書,但自從結識了蒙仲一行人之後,樂毅的生活就豐富多彩了許多,在才智方面,有蒙仲、蒙遂、向繚可以與他切磋;在平日裡,有蒙虎、華虎等人會拉他下水——就好比昨晚蒙虎與華虎等人跟著軍司馬竇興到城內鬼混,這群人就沒忘記想拖樂毅下水,畢竟在一行人當中,就屬樂毅看起來最正經。
總而言之,與這些同伴間的情義,讓樂毅頗感不捨。
只是樂毅也明白,若他留在蒙仲身邊,幫不上自己的這群同伴,也幫不上宋國——在帶兵打仗方面,蒙仲絲毫不比他遜色;在訓練士卒方面,蒙遂亦能獨挑大樑,至於軍中的事務,向繚亦能打理地井井有條,既然如此,何不前赴燕國,去做蒙仲、蒙遂、向繚等人無法去做的事呢?
「要不,我跟阿續一同前往燕國,助阿毅一臂之力吧?」
在思忖了片刻後,樂進少有地正經說道。
聽聞此言,樂毅搖搖頭說道:「你們留在阿仲身邊吧。……阿仲剛出任方城守,正是用人之際,據我估算,近兩年魏國怕是少不了要發生戰爭,而燕國,如今已臣服齊國,應該不至於會發生什麼戰事……」說到這裡,他罕見地眨眨眼睛,調侃道:「不是我說,除了阿仲、阿遂、向繚三人,其餘人就算去了燕國,恐怕也起不到什麼幫助。」
的確,在他們一干同伴當中,其實並不欠缺帶兵打仗的經驗,可輪到治理國家,那差距可就大了,就連蒙仲、蒙遂、向繚等人也從未嘗試管理、治理一座城池,就更別說蒙虎、華虎二人,純粹只會帶兵打仗的莽夫,讓這幫人跟著一同前往燕國,只要燕國不發生戰爭,這幫人幾乎是難有什麼作為。
當然了,樂毅說這話,說到底也只是為了沖淡離別的傷感而已。
這一點,諸人其實也明白,這不,待樂毅說完後,華虎、樂進二人立刻就跳腳起來,故作憤慨地說道:「你未曾見我治理過城邑,如何能判定我等沒有這方面的才能?」
「說的是!」蒙虎亦理直氣壯地幫腔,只可惜眾人在看了一眼他後,紛紛投以嫌棄的目光,這讓蒙虎覺得很傷感。
雖然他蒙虎沒看過多少書,帶兵打仗也純粹憑借直覺,亦絲毫沒有治理城邑的經驗,但他知道他有這方面的才能!
就在眾人故作爭執之際,就聽蒙仲沉聲說道:「你一個人前赴燕國,我們誰也不會放心,既然這樣……讓榮鼢陪你一同前往燕國吧。」
「我?」在眾人當中,榮鼢頗感意外。
蒙仲並未正面回答榮鼢,而是在看了一眼前者後,對樂毅說道:「榮鼢,曾經亦是我宋國的悍卒,因為勇武而被太子(戴武)看重派往我這邊,但我覺得,他在我身邊擔任近衛,著實屈才了……眼下燕國正是用人之際,以榮鼢的才能,相信定能在燕國有一席之地。」
聽聞此言,樂毅轉頭看向榮鼢。
正如蒙仲所言,榮鼢其實亦是一名猛士,但不得不說,他在蒙仲等人身邊,幾乎很難有發揮本領的機會。
至少在帶兵打仗方面,蒙虎、華虎、穆武、武嬰、樂進等人個個不遜色榮鼢,且這些人與蒙仲也更為親密,在這些人面前,榮鼢的確很難有出彩的機會——蒙仲這邊其實不缺將才。
但倘若榮鼢跟隨樂毅前往燕國,那麼榮鼢就能作為樂毅的副將,在軍隊之事上幫助樂毅。
當然了,他暫時能幫上樂毅的,多半也只是訓練一下兵卒,畢竟榮鼢這段時間在蒙仲身邊出任近衛,實在沒有什麼積累經驗的機會。
但不管怎麼說,身邊有個熟悉的人,這終歸是一件好事。
「這……」
在猶豫了一番後,樂毅轉頭看向榮鼢:「榮鼢,你意下如何?」
「這個……」
榮鼢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遲疑地說道:「當初太子派我來,是為了保護蒙司馬……」
見他面露遲疑之色,蒙仲拍拍他肩膀說道:「榮鼢,你是個人才,我原本打算著,若我此番能成為河東守,我便將其中一座城邑交予你,讓你慢慢積累經驗,但眼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自己都只混了一個方城守……我拿你當同伴,是故跟你說句真心話,若我需要十年才能在魏國混上河東守的位置,你就徹底被我耽誤了……眼下阿毅孤身一人前往燕國,而燕國正欠缺人才,你到了燕國,必定能成為一員將領,到時候可以助阿毅一臂之力。」
聽了蒙仲的話,榮鼢陷入了沉思。
他亦想封君拜侯、光耀門楣,是故當初他打定主意跟隨蒙仲,哪怕跟著蒙仲從宋國來到魏國。
但問題是,蒙仲身邊並不缺將才,像蒙虎、華虎、穆武幾人,隨便挑個出來,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行軍打仗,他都不是對方的對手,更別說還有曹淳、魏續、蔡成等新投奔他們的將領。
不得不說,在蒙仲這邊,他的確很難有獨挑大樑的機會。
但跟著樂毅前往燕國就不同了,燕國如今正缺人才,就算他這樣的,說不定也能混上軍司馬的職位,然後他慢慢積累經驗,日後未嘗沒有跟蒙虎、華虎等人平起平坐的可能。
就像蒙仲所說的話,他是真心拿他當同伴,才會為他的日後考慮。
想到這裡,榮鼢感激地看向蒙仲,點點頭說道:「此生能與蒙司馬諸位結識,實在是榮鼢畢生的幸事!……我亦不遮掩心跡,我想跟『佐司馬』到燕國去看看,看看是否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但我若是離開,蒙司馬你這邊……」
彷彿猜到了榮鼢的心思,蒙仲笑著說道:「榮鼢,以你看來,我其實真的需要有禁近衛在旁保護麼?」
聽了這話,榮鼢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
的確,別看蒙仲穿上長袍後彷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事實上,蒙仲這些年來從未間斷過鍛煉——在武力方面,蒙仲在他們一群同伴當中,其實是可以排進前三的,只不過他並不會像蒙虎、華虎他們熱衷於炫耀自己的武力與勇猛罷了。
想到這裡,榮鼢亦放下了心。
當日,蒙仲等人在段干氏的府上喝了一頓送別酒,隨後待這頓酒喝完後,蒙仲、蒙虎、蒙遂等所有人,將樂毅與榮鼢二人送出了大梁城東十里。
在臨別時,蒙仲伸出雙手攬著樂毅與榮鼢二人的肩膀,鄭重地囑咐道:「出門在外,千萬要注意安全。……阿毅,你有時候過於耿直,息怒皆行於色,碰到自己看不慣的人,非但會冷眼相待,甚至還會出言嘲諷,在燕國時需多加注意。」
聽了這話,樂毅表情古怪地看向蒙仲,沒好氣地說道:「這話輪到你說?你與田文是怎麼結怨的?當初我是不是在後面拉著你?可結果呢?你還是跟田文撕破了臉皮……」
「有這事麼?」
蒙仲忽然有些尷尬。
從旁,諸人哈哈大笑。
期間,向繚說了句公道話:「論冷靜嘛,其實阿毅比阿仲更冷靜,但是阿毅嘴太毒,往往一句話就能把人氣個半死……」
聽到「嘴毒」這話,諸同伴們紛紛點頭。
想當初在趙國時,信衛軍的士卒為何畏懼樂毅勝過畏懼蒙仲,不就是因為樂毅在訓練他們時說話太刻薄麼?那簡直是能活生生把人給氣死。
而聽聞此言,樂毅笑著揶揄向繚道:「這話也輪不到你說。……我是毒在嘴上,你可是毒在心裡。」
的確,論心狠,論性格淡涼,在諸人當中其實是向繚最甚。
比如當年蒙仲在趙國伏擊廉頗軍時,曾在林中放了一把火,當時蒙仲、蒙虎、華虎等人都均心中有些不忍,畢竟對方也是趙國的將士,可向繚這廝卻說了什麼?——可惜沒有於林中淋便火油!
或許這個看起來白白淨淨的書生,其實才是這幫人中最腹黑、最狠辣的那個。
「別說得這麼直白嘛。」
被樂毅拆了台,向繚故作懊惱地說道,再次引起了諸人的哄笑聲。
而此時,蒙仲則在叮囑榮鼢:「……榮鼢,你的勇武,我是清楚的,但在帶兵打仗方面,你還欠缺許多經驗,待到了燕國後,如有機會,應當多看看兵法。……兵法並不能直接幫助你擊敗敵軍,但卻可以增長你的見識,助你日後在遇到類似的戰況時,能立刻想到該以什麼樣的戰術在擊敗對手,並且順著這個思路,去推測對手的想法。……在這方面,你可以向阿毅多請教請教。」
「嗯!」榮鼢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最後的最後,蒙仲攬著樂毅與榮鼢二人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最後的最後,你二人保護好自己,若在燕國呆得不快,不妨再來我這邊……在我心中,你們跟阿虎他們一樣,皆是我的兄弟。」
「嗯!」
樂毅與榮鼢重重點了點頭。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在蒙仲、蒙虎、蒙遂等人相送下,樂毅與榮鼢二人最終還是登上了一輛代步的戰車,踏上了前往燕國的旅程。
蒙仲等人與樂毅相識快四年了,與榮鼢相識也已兩年,此番他二人離開前往燕國,要說不傷感,這當然不可能。
但是蒙仲知道,樂毅前往燕國,這是就目前來說最佳的選擇。
至於榮鼢,他一方面是希望榮鼢助樂毅一臂之力,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榮鼢能找到適合其發揮才能的地方。
不過說到底,還是他不夠被魏國所重視——倘若他此刻已是魏國的河東守,或許就不需要樂毅前赴燕國為日後做準備,而榮鼢,亦能在他這邊得到能發揮才能的職務。
只可惜,他如今只是一介方城守,一介魏國邊境的城邑守將而已。
但此刻的他,卻顧不得傷感。
畢竟方城雖然偏遠,但不可否認是魏國的南境要塞,是蒙仲在魏國起步的基礎。
目視著樂毅、榮鼢二人代步的戰車消失在視線中,蒙仲沉默了片刻,轉身對諸同伴沉聲說道:「走吧,咱們收拾一下,也得前赴方城了。……阿毅去了燕國,咱們在魏國也得加把勁了,總不能他日阿毅已封君拜侯,咱們這邊,還只是一個方城守……」
聽聞此言,蒙虎、華虎等一般同伴嗤笑了一下,但立刻就收斂了笑容,露出了滿臉的凝重之色。
在旁,向繚平靜地說道:「田文不可能一輩子都能打壓我等,而我等,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只有一個方城守……」
「說得好!」
蒙仲點了點頭,旋即目視著諸一干同伴說道:「眼下我等的第一步,即奔赴方城,聚集我蒙邑蒙氏、樂氏、華氏等家族弟兄,以此為核心重新組建一支軍隊,東可抵抗齊趙、西可遏制秦國,這支軍隊,將會是日後我等在魏國的保障……」
聽聞此言,蒙虎、華虎、蒙遂、向繚、武嬰、樂進、樂續等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片刻後,待蒙仲回到城內,回到段干氏的府上,正巧看到段干寅、田黯二人正在堂屋內說話。
待見到蒙仲後,段干寅招招手將蒙仲召到面前,有些驚訝著問道:「聽府上的下人說,你身邊的同伴中有人離開了?」
聽了這話,蒙仲搖了搖頭,糾正道:「並非離開,而是為了一致的目標暫時分別。」
聞言,段干寅與田黯對視一眼,都感覺蒙仲此刻的心情稍有些起伏。
不過對於這些小輩間的事,他們也不想參合,因此扯了幾句後,段干寅便說起了正事,即蒙仲出任方城守這件事。
「……老夫知道,以阿仲你的才能,屈居於方城守一職,未免太過於屈才,然王令既出,無從更改。不過,咱們可以換個辦法……」
從旁,田黯接口道:「我跟段干兄是這麼想的,阿仲你先到方城赴職,莫要給大王留下仗著有才能就桀驁難馴的印象,待過些時日……唔,大概在今年年底前,我與你段干叔會再次請見大王,設法將你從方城遷調河東……」
聽了這話,蒙仲搖了搖頭說道:「兩位世叔的好意小子心領,不過小子已經決定從方城起步。」
「從方城起步?」
田黯皺了皺眉說道:「阿仲,你知道方城在哪麼?它在宛地,在魏韓楚三國的邊界,聽聞當地貧窮人稀,你……你可莫要意氣用事。」
見此,蒙仲搖頭解釋道:「田叔誤會了,小子並無意義用事,只是小子覺得,方城或許是如今最適合小子的地方……田文刻意打壓我,無非就是讓我不痛快,只因為我曾經叫他不痛快,只要他還受到魏王的寵信,還在魏國擔任著國相之職,縱使有兩位世叔出面,恐怕也很難將小子調到河東。退一步說,就算為此與田文撕破臉皮,將小子調到了河東,田文也肯定會從其他方面設法為難小子,與其如此,我不如索性就呆在方城,在那裡為魏國重新訓練一支軍隊,這既能增強魏國的實力,亦能增加小子日後在魏王心中的影響力……而田文,他見我老老實實留在方城,應該不至於再故意為難……」
「唔……」
聽了蒙仲的解釋,段干寅與田黯捋著髯鬚沉思了片刻。
他們必須承認,蒙仲雖然年紀輕,但考慮事物確實周祥。
「那……我與段干兄能幫上你什麼呢?」田黯問道。
蒙仲想了想說道:「首先,我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軍隊編制……」
方城,屬於魏國的邊境重城,因此基本上是一軍兵力駐守,即一萬兩千五百人,但蒙仲的野心可不僅僅只有如此。
在魏國這邊,他需要防著田文故意為難他,但放眼魏國最大的敵人秦國,秦將白起比他大不了幾歲,就已經是統領近十萬秦軍的主帥了。
想要與白起抗衡,蒙仲就得得到更多的兵力。
「你想要多少兵力的編制?」田黯低聲問道。
只見蒙仲抬起右手,五指伸開,沉聲說道:「最起碼……五萬!」
見此,段干寅與田黯面面相覷。
他們倒不是覺得蒙仲不足以管理一支五萬的軍隊,關鍵在於後者的職位方城令——雖說方城乃是魏國的南境要塞,但也不至於派駐五萬軍隊吧?
而知道這五萬軍隊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數字,考慮到軍隊士卒的錢餉,每日損耗的米糧,這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見段干寅與田黯面露難色,蒙仲當即說道:「我可以少要一部分軍隊的錢糧,不足部分我自己想辦法,只要兩位世叔能說服魏王給我五萬人的編制……」
「你自己想辦法?」田黯吃驚地說道:「想要養活一支五萬人的軍隊,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蒙仲正色說道:「話雖如此,但沒有足夠的兵力,於國內無法引起魏王的重視,於國外……秦國雖說暫時與我魏國言和,但他意圖東進中原的野心卻不會熄滅,有足夠的兵力,日後我才有更多的選擇。」
聽聞此言,田黯與段干寅對視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們聽得出來,蒙仲是想訓練一支完全聽命於他的軍隊,日後拿這個作為依仗與田文抗衡。
平心而論,這對魏國、對王室也並非全然是一樁好事——以蒙仲的才能,再讓他得到五萬人的軍隊編制,日後魏國還有幾人能駕馭他?
至少田文辦不到!
但段干寅與田黯皆頗有默契地沒有提及。
於公來說,蒙仲的確說得沒錯,似他這等擅戰之將,手中必須有一支值得信賴的軍隊,日後才能抵擋住秦國的軍隊。
而於私來說,蒙仲也是他們這邊的人,是他們太子魏圉派系中的之一,蒙仲能得到更大的權力,這對他們來說也是有利的。
畢竟就目前而言,國相田文對魏王遫的影響力的確是大,以至於魏王遫看重田文勝過看重太子魏圉,這在段干寅、田黯等魏國本土貴族而言,本身就是一樁「本末倒置」的事。
那田文,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至於蒙仲日後手握兵權,是否會做出有損於魏國、有害於魏王室的事,段干寅、田黯對此倒並不擔心。
畢竟蒙仲乃是莊子、孟子的弟子,且他們也早已摸透了蒙仲的品性,縱使日後蒙仲在魏國權傾朝野,又怎麼可能會做出竊取國家的醜惡行為?
考慮到這些,田黯點點頭說道:「好!這事我來想辦法……倘若這次那田文還要從中作梗,我便捲起袖子與他搏鬥,他姓(氏)田,我也姓田,沒什麼大不了的!」
縱使蒙仲此前滿臉凝重之色,亦被田黯這話給逗笑了。
還別說,田黯與田文都姓田,但事實上,田黯乃是魏國本土的貴族後人,而田文,確實出自齊國的田氏,確切地說,是曾經陳國公子陳完的後人——這兩個田氏,往前追溯百來年也不是什麼同宗。
聽了田黯不正經的話,段干寅無語地搖了搖頭,旋即又問蒙仲道:「其他呢?除了軍隊的編制,其他賢侄可還有什麼需要老夫二人幫忙的?」
「這個嘛……」蒙仲猶豫了一下,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雖然此番沒能當上河東守,但……還是希望世叔能資助小子一批戰馬,小子還是想組建一支騎兵……」說到這裡,他又連忙補充道:「至於買馬的欠款,希望世叔能允許小子拖欠一段時日,但我保證日後會如數奉上……」
「哦,你說這事啊。」
段干寅捋了捋髯鬚,隨意地說道:「當初老夫許諾過,只要你能當上河東守,就贈你萬匹戰馬,即便如此你並未當上河東守,那索性就折半……贈你五千匹!」
「五千匹?」
蒙仲被段干氏一族財大氣粗給驚到了,五千匹戰馬竟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他連忙拱手謝道:「多謝世叔!」
「不必謝。」段干寅擺了擺手,旋即笑著說道:「老夫與你田黯叔不同,我段干氏一族,歷代都是商賈……」
蒙仲一聽就懂了,當即拱手說道:「世叔有何要求,儘管吩咐。」
段干寅也不客氣,嘴裡當即迸出兩個字:「西河(郡)!」
「西河?」蒙仲微微一愣。
「唔!」段干寅點點頭,沉聲說道:「曾經我魏國佔據西河時,西河皆是我段干氏的牧場,然而如今,那片地方卻被秦國所佔據……賢侄,你不必謝老夫,老夫今日贈你五千匹戰馬,即希望你日後能幫我魏國,幫我段干氏奪回西河,那裡才是我段干氏祖祖輩輩的家業所在……」
蒙仲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有立刻就許下什麼承諾:「小子記下了!」
然而聽了這話,段干寅卻很高興,當即又許諾會資助蒙仲一批錢財,助蒙仲組建新軍。
顯然,他是把籌碼壓在了蒙仲身上,寄希望於蒙仲日後助他們從秦國手中奪回西河。
五日後,待諸事安排妥當之後,蒙仲帶著蒙虎、蒙遂等一干同伴,在麾下直率的曹淳、蔡成、魏續那兩千餘魏武卒的保護下,朝著宛地方城徐徐而去。
方城雖遠,但不可否認是他迄今為止所得到的最高的職務。
葉城、舞陽雖然貧瘠人稀,但卻是迄今為止所得到的唯一的食邑。
要說一點也不激動,這當然也不可能。
說不定在不遠的日後,他會因此被魏王封為方城君,或者是舞陽君。
舞陽君蒙仲……
聽上去似乎還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