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新鄭的反應【二合一】 - 戰國大司馬 - 穿越架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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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新鄭的反應【二合一】

戰國大司馬 by 賤宗首席弟子

2019-10-31 02:12

 鄭城,顧名思義即鄭國的都城。

 追溯歷史,韓國境內其實有兩座鄭城,其中一座在宅陽的東側約五十里處,是鄭國早期的都城,而另外一座則在宅陽東南方向約百餘里處,曾經乃是「古鄶國」的都城,後來被鄭國所滅,遷都至此,號曰「新鄭」。

 待韓國攻亡鄭國後,便將國都從「陽翟」遷至「新鄭」,至此新鄭便成為了韓國的國都。【PS:前文記錯了,韓國的都城是新鄭,而非鄭城。】

 四月二十六日,一隊士卒駕馭著戰車快速駛入新鄭,將滎陽、宅陽兩地相繼淪陷的消息,稟告韓國的國相「公仲珉」。

 公仲,乃是「姬姓韓氏」的一個分支姓氏,即韓國的公室氏姓。

 【PS:公仲珉,即韓珉、韓聶,由於古時禮數森嚴,稱呼習慣與現代大為不同,因此當時並沒有人稱呼其為韓珉或韓聶,只能是公仲珉。但在《戰國策》等史書中偶爾還是會看到「韓珉」字樣,那是因為自漢代後「以氏為姓」,對這方面不再講究所致,但文中作者還是盡量貼近當時的世俗習慣。】

 巳時前後,當韓國國相公仲珉正在自家府上書房內批示政令時,便有衛士急匆匆地入內稟報。

 「相國,有宅陽的士卒趕來稟報,言滎陽、宅陽兩城被秦軍佔據。」

 「……」

 年近五旬的公仲珉聞言愣了一下,停止手中的書寫,抬頭看著來人,頗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滎陽?宅陽?」

 說罷,他的面色微微有些改變,心中暗呼道:莫非暴鳶已經戰敗?

 可轉念一想,他又感覺有點不對勁,要知道前幾日,他便已收到了暴鳶派人送來的消息。

 在這份書信中,暴鳶告訴公仲珉一樁大事,即伊闕山一役魏軍慘敗,其主帥公孫喜被秦軍殺害這件事。

 但同時,暴鳶也在信中反覆強調,雖然魏軍遭到重創,但重創後的魏軍反而變得更具戰鬥力,目前正與他一同展開反擊,並且暴鳶還在信中提及,他正準備按照魏軍給予建議,趁秦軍主力被魏軍拖住,趁機前往收復新城與宜陽。

 簡單地說,在暴鳶的那份書信後,魏韓聯軍的優勢還是很大的,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幾日內被秦軍擊潰呢?

 不過考慮到魏將公孫喜曾在一夜之間被秦軍殺潰十幾萬人,韓相公仲珉心中亦難免有些忐忑。

 然而這份忐忑,只是基於他作為韓國的重臣,事實上他並不擔心秦國攻亡韓國,因為他與秦國私交很不錯。

 當年「宜陽之戰」,秦將「甘茂」奉秦武王之命,率軍攻打韓國的宜陽,韓國雖有十幾萬的軍隊,但自忖仍並非韓國敵手,一方面派大將「公叔嬰」馳援宜陽,一方面派人向楚國求援。

 自楚懷王客死秦國之後,楚國便與秦國成為了世仇,只要是牽扯到秦國的事,楚國十有八九會干預,這不,楚國立刻就派將領「景翠」率十萬軍隊救援韓國。

 在這場戰役中,秦將甘茂圍攻宜陽長達五個月之久,秦國國內上下無不對這場仗失去希望,但唯獨秦將甘茂沒有失望,他寫了一封信給秦武王,秦武王這才想起甘茂出征前曾與他做出約定,即。

 原來,宜陽乃是韓國的重城,甘茂早就猜到攻打這座城池不會順利,說不定要打上一年甚至更久的時間,而在他朝中與向壽、嬴疾等人關係惡劣,他擔心自己率軍出征後,嬴疾、向壽等人會在秦王面前詆毀他,因此他在出征前,親自請見秦武王,與後者做出約定,希望秦武王全力支持他進攻宜陽,如若不能取勝,則他甘茂自願臨死。

 秦武王與甘茂關係親近,欣然同意,這便是「息壤之盟」。

 而事實正如甘茂所預料的那般,當他圍攻宜陽長達五月之久時,秦國國內果然出現了非議,以嬴疾為首的秦國朝臣在秦武王面前詆毀甘茂,指責甘茂進攻宜陽不利,再打下去也只是傷軍傷財,說得秦武王亦有些猶豫不決。

 而就在這時,甘茂寫了一封信給秦武王,上書「息壤在彼」四個字,以此提醒秦武王當初的約定。

 秦武王幡然醒悟,當即按照約定,派將領「烏獲」率六萬精銳相助甘茂,使甘茂最終一舉攻下宜陽,攻下了這座無論是對秦國、還是對中原諸國都意義重大的城池——正是在宜陽失守之後,韓國退守伊水,全力建造新城,試圖用新城來代替宜陽行使戰略上的作用。

 韓國戰敗之後,公仲珉立刻親自跑到秦國,向秦國求和。

 由於宜陽之戰時,楚國將領景翠趁秦韓兩軍展開惡戰時,趁機攻擊秦軍,秦國亦是元氣大傷,又因此惱恨楚國,便同意了韓國的求和,轉而針對楚國,這使得韓國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機會,加緊時間在伊水建造新城。

 而在前往秦國求和的期間,公仲珉不惜花費巨資結識了向壽、魏冉、嬴疾等秦國的臣子,亦藉機示好秦武王,哪怕後來秦武王不幸過世,其弟嬴稷繼位秦王,公仲珉亦不忘派人貢獻財禮結交秦王嬴稷、宣太后、魏冉、向壽等人,總的來說,他在秦國還是頗有人緣的。

 所以在前幾年,在秦將向壽坐鎮宜陽之後,公仲珉派族弟公仲侈前往遊說前者,希望向壽履行甘茂曾經許下的承諾,使宜陽的百姓回歸韓國,並歸還武遂——即上黨(郡)臨汾西南的武遂。

 因為向壽乃楚國出身,他與楚國的關係很好,自然希望秦楚兩國聯合起來對付其他諸侯國。

 於是當時公仲侈便對向壽說,如果秦楚兩國聯合起來進攻韓國,韓國必定滅亡,而到時候公仲珉收拾一下,仍可前往秦國侍奉秦王,以此勸說向壽莫要逼迫太甚,向壽聽罷趕緊解釋,他主張秦楚聯合絕非是針對韓國。

 由此可見,韓相公仲珉在秦國的人緣確實不低,縱使韓國覆亡,他照樣也可以改換門庭在秦國立足,畢竟改換門庭這種事,在戰國年間極為常見,世人早已習以為常。

 但在韓國尚未覆亡的情況下,公仲珉自然還是要竭盡全力為國家、為君主謀取利益,這是作為臣子的操守。

 在沉思了片刻後,公仲珉率先前往王宮,請見韓王韓咎,向後者稟告滎陽、宅陽兩地被秦軍攻佔這件事。

 果不其然,韓王咎在得知此事後亦是面色大變,驚呼道:「莫非暴鳶已敗?」

 見此,公仲珉立刻將他所瞭解的情況告訴韓王咎,這才使這位君王稍稍心安:「這麼說,暴鳶並未戰敗,而是與魏軍達成了協議,趁機進攻新城與宜陽去了?……換而言之,是魏軍拖延秦軍不利,使這支秦軍跑到了我韓國境內?」

 「正是!」公仲珉點了點頭。

 韓王咎聞言沉思了片刻,旋即沉聲說道:「立刻派人通知暴鳶,叫他安心攻打新城與宜陽,務必要收復這兩座城池!」

 聽了這話,公仲珉頗有些意外,抬頭看了一眼韓王咎,試探道:「大王的意思是,由我鄭城組織軍隊阻擋這支秦軍麼?」

 韓王咎重重點了點頭,頗感惆悵地說道:「父王過世之前,曾對寡人說過一席話,他生平最遺憾的一件事,即眼睜睜看著宜陽被秦國所奪。秦國佔據宜陽之後,千里三川(郡)皆為秦國所有,國力日益增強……今暴鳶有機會收復宜陽,寡人又豈能拖他後退?告訴暴鳶,縱使秦軍殺到新鄭,他亦不許從新城、宜陽兩地退兵!」

 「老臣謹遵王令。」

 公仲珉聞言拱手拜了拜,旋即又試探著道:「但若要再組織軍隊阻擋這支秦軍,老臣認為,應當委任一名能夠勝任的人才。」

 「哦?」韓王咎聞言欣喜問道:「相國有何推薦的人才麼?」

 「老臣推薦我的族弟,公仲侈。」公仲珉正色說道。

 「公仲侈……」

 韓王咎的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年僅三十歲不到的他,負背雙手在宮殿內徐徐踱步,似乎是對公仲侈這個名字頗為忌諱。

 見此,公仲珉連忙又勸說道:「大王,我弟侈的才能,十倍勝過老臣,先王在世之時,最為倚重的莫過於公叔嬰與公仲侈……」

 「……」

 韓王咎瞥了一眼公仲珉,沒有說話。

 或許有人會感到奇怪,韓王咎既然重用公仲珉為國相,但為何對公仲珉的族弟公仲侈卻這般諱莫如深呢?

 其實原因很簡單。

 因為當年老韓王過世前,鑒於太子嬰早早病故,他準備在二兒子韓咎與三兒子「公子蟣虱」之間選一人繼承王位,而當時公叔嬰支持韓咎,而公仲侈則支持公子蟣虱。

 最終,公叔嬰憑借勢力與手段,擊敗公仲侈,擁立韓咎為韓王,而韓咎在繼位之後,亦立刻任命公叔嬰為國相。

 後來待公叔嬰過世,韓咎才任命公仲珉為國相,至於才能尚在公仲珉之上的公仲侈,則逐漸被韓王咎所淡忘。

 可能是察覺到了韓王咎的為難,公仲珉試探著說道:「大王,不如這樣,先不冊封公仲侈的官職,讓他以老臣門客的身份帶兵阻擋秦軍,若戰敗則重罰,若戰勝秦軍,再做獎賞?」

 韓王咎沉思了片刻,終於點點頭說道:「好吧,就按照老相國的意思。」

 「多謝大王!」

 公仲珉面露喜色,告辭離去。

 回到自己府邸後,公仲珉立刻喚來衛士,吩咐道:「替我把公仲侈找來。」

 衛士依令而去,大概一個時辰後,便將公仲侈帶到了府內。

 由於已多年不在朝中任職,公仲侈並不清楚國內的事務,見族兄公仲珉派人傳喚自己,還以為是一起吃酒,在見到兄長後,便笑呵呵地說道:「族兄今日叫我來,莫非是一同吃酒麼?」

 見此,公仲珉立刻板起臉說道:「正經些,今日是為國事傳喚於你。」

 公仲侈愣了愣,旋即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不以為然起來,因為他很看不起如今的韓王韓咎,在他看來,韓咎的才能遠遠不如「公子蟣虱」,之所以能繼承韓王之位,只因為公叔嬰與韓咎趁「公子蟣虱」在楚國作為質子時,耍弄手段,令後者無法回到韓國。

 正是這份芥蒂,使得公仲侈亦不願為韓王咎效力,寧可閒置在家中,無所事事。

 「先聽我把話說完!」

 見族弟滿臉不以為然,公仲珉正色說道:「此乃我韓國興旺衰敗的關鍵時候……」說著,他便將「伊闕之戰」目前的戰況以及秦軍偷襲滎陽、宅陽兩地的事通通告訴了公仲侈,只聽得後者頗感詫異。

 「魏國的犀武,死了?」公仲侈簡直難以相信。

 要知道,魏國的犀武公孫喜,雖然在帶兵打仗方面不如齊國名將田章,但再怎麼說也是「名將」級別魏國宿將,公仲侈實在難以想像會死在這場戰爭中。

 忽然,他心中一愣,驚訝問道:「犀武既死,然而魏軍卻還未崩潰?如今的魏軍由何人執掌?」

 公仲珉解釋道:「據暴鳶在信中所言,對外宣稱是公孫喜的副將公孫豎掌兵,但實則是由一名叫做蒙仲的年輕人率軍……正式此人扳回劣勢。」

 「年輕人?」

 「對!尚未弱冠。」

 「有意思……」公仲侈捋著鬍鬚,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笑著說道:「可別告訴我,秦軍是被這位年輕的魏將逼得逃入我韓國境內?」

 「具體情況暫不得而知。」公仲珉搖了搖頭,正色說道:「不管魏軍那邊是何應對,我新鄭這邊必須做到應戰秦軍的準備。……我在大王面前推薦了你,讓你暫時以我的門客身份執掌軍隊,若此戰取得戰功,則再做賞賜。」

 「嘿。」公仲侈輕笑一聲,顯得不以為然。

 見此,公仲珉皺了皺眉,沉聲說道:「侈!為兄知道你至今仍心繫公子蟣虱,但你要知道木已成舟,縱使你不願承認,亦只能接受那位才是我韓國如今的君主……」說到這裡,他見公仲侈仍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便轉換口風又勸道:「縱使你無法接受新的君主,想想老君主,先王對你可是不薄啊!」

 他所指的,便是韓王咎的父親,韓襄王韓倉。

 「……」

 聽了公仲珉的話,公仲侈陷入了沉思。

 的確,韓襄王確實對他不薄。

 良久,他點點頭說道:「好!我願意以你門客的身份,率領軍隊阻擋秦軍,但事後的什麼功勞賞賜,那就不必了。……我終身不會為韓咎所用!」

 「你……」

 公仲珉氣惱地看向公仲侈,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勸說道:「你先莫要說這些,考慮擊退秦軍才是正事。」

 這次公仲侈倒是沒有頂嘴,拱拱手說道:「我會竭盡所能!」

 公仲珉點點頭,當即吩咐府上下人準備酒菜,招待這位族弟,同時又派人集結軍隊。

 待等到當晚的時候,便又有兩撥士卒接連送來消息,前者說魏軍前後收服了滎陽與宅陽兩座城池,而後者則說鄭城已被秦軍攻陷。

 這……什麼情況?

 「有意思了。」

 在前來報訊的士卒退下之後,公仲侈笑著對公仲珉說道:「魏軍在短短一日內接連收復兩座城池,縱使是吳起復生也辦不到,想必是秦軍主動退讓……哈哈,居然被我猜中,這股秦軍,還真是被魏軍逼得逃到了我韓國境內,竟不敢與魏軍正面交鋒!」

 「有什麼好笑的?」

 見眼前這位族弟臉上掛著笑容,公仲珉皺著眉頭說道:「據消息稱,秦軍在攻佔滎陽、宅陽兩城後,在城內大肆屠殺平民,搶掠糧食,又放火燒城,試圖焚燬城內的建築,兩座城池幾乎被其摧毀殆盡……想必鄭城亦是如此。……你還笑得出來?」

 聽到這話,公仲侈亦覺得此刻發笑有些不妥,當即收斂了笑容,在咳嗽一聲後正色說道:「目前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正如暴鳶所言,這股魏軍敗而不潰,反而愈發強盛,縱使是秦軍與其正面交鋒亦討不到什麼便宜,是故折道攻入我韓國腹地,試圖削弱我國國力……只要我方速速發兵截住秦軍,待那股魏軍殺到,秦軍必然潰敗。」

 說罷,他詢問公仲珉道:「我幾時可以率軍出征?」

 「這……」

 公仲珉聞言解釋道:「時間倉促,來不及調集各城的駐軍,唯有鄭城這邊尚有一軍兵力,但卻不能全數交給你,只能給你……三千士卒。」

 『三千士卒能頂什麼用?』

 公仲侈皺了皺眉。

 可能是猜到了這位族弟的心思,公仲珉苦笑著說道:「一日之間,哪裡來得及徵調許多兵卒?不若稍等幾日,至少可以徵調一軍兵力予你。」

 「幾日?那太久了。」公仲侈搖搖頭說道:「這股秦軍的目的很明確,殺人、燒城、毀田,純粹就是為了削弱我國的國力,再等幾日,不知有多少韓人被其所殺,多少農田被其摧毀。……三千就三千,你盡快交割給我,我明日便帶著他們啟程前往阻擊秦軍。」

 「僅憑三千人?」公仲珉驚詫說道:「據消息稱,這股秦軍的兵力不下五萬……」

 「我會沿途吸收宜陽、滎陽、鄭城的潰軍敗卒,更何況我並非要與秦軍正面交鋒,我只要擋住他們,讓那支魏軍能及時追趕上秦軍即可……對了,這支魏軍既然在伊闕山被秦軍偷襲至大敗,想必糧草緊缺,兄長最好盡快籌備一批糧草,若是這支魏軍因糧草耗盡而崩潰,那就大事不妙了……」

 「我曉得。」

 公仲珉點了點頭。

 次日,即四月二十七日,公仲侈率領三千韓軍,逕直前往鄭城方向,期間在半途,即鄭城與新城之間的中途要道,他命士卒建造營寨關隘,試圖在這裡阻擋秦軍。

 又過一日,就在公仲侈麾下士卒加緊建造營寨關隘的時候,秦軍突然出現在北側。

 當時得到消息後,公仲侈登高眺望遠處的秦軍,只見那股秦軍接天連地,數量極為恐怖,以至於他麾下的韓卒們在瞧見秦軍的規模後,無不嚇得面色發白。

 想想也是,憑他們區區三千人,如何擋得住對方動輒幾萬的秦軍?

 見此,公仲侈立刻安撫士卒道:「魏軍的援兵距此地最多一日路程,只要我軍能堅守至明日,待魏軍趕到,秦軍必然潰敗!」

 在他的安撫下,三千名韓卒這才稍稍鎮定下來。

 而與此同時,秦軍主帥白起亦出現了陣列前,遠遠窺視著公仲侈麾下軍隊建造的營寨阻礙。

 『這股韓軍……看來是新鄭那邊的,數量……最多五千人……唔……』

 他皺著眉頭沉思著。

 從旁,有秦將孟軼、童陽二人說道:「白帥,若允許在下率軍進攻,必定能攻破這座營寨。」

 必定能攻破這座營寨?

 這不是必然的麼?

 白起沒有說話。

 平心而論,他根本不在乎面前那最多只有五千人的韓國阻兵,他在意的身背後的魏軍,那個煩人的、姓蒙的傢伙所率領的五六萬魏軍。

 前一陣子的戰例已經很明白了,那個姓蒙的傢伙非常擅長抓住敵軍的破綻繼而反制對方,因此白起很擔心自己在攻打眼前那座韓營的期間,被魏軍從背後、從側翼趁機偷襲——那才是滅頂之災。

 「魏軍距離我軍還有多遠?」他問大將季泓道。

 「不清楚。……不過剛剛有斥候來報,魏軍在撲滅宅陽的火勢後,並未朝著鄭城而去。」季泓解釋道。

 『……那就是直奔新鄭而來咯?呵,是想截住我軍麼?照這麼估算的話,看來最多到今晚夜裡,魏軍就能抵達此地……』

 想到這裡,白起揮了揮手,果斷下令道:「撤兵,咱們回滎陽。」

 「滎陽?」季泓愣了愣,旋即立刻就明白過來,臉上露出了幾許古怪的表情。

 於是乎,五萬餘秦軍只是在公仲侈面前露了個面,便立刻撤退,連公仲侈都為此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而正如白起所預料的那般,當晚入夜後,蒙仲便率領五六萬魏軍抵達此地。

 不得不說,倘若秦軍那會兒沒有立即撤離,而是選擇進攻公仲侈的營寨,那麼就極有可能被魏軍撞到,繼而提前展開與魏軍的決戰。

 而這,是白起所不希望的。

 他認為,暫時還不是與魏軍一決勝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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